“这是渡边淳一的失乐园?”
“怎么,你也读过?”
“初中就读过,晚上宿舍熄了灯,打着小手电在被窝里偷偷读,生怕被老师没收了。”望北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余想看他一副做错了事的小孩子模样,觉得挺好笑。
“现在呢?”
“现在正在步入或者即将步入渡边的世界。”
“怎么说?”
“你有没有感觉,人的生活有时候就像一个黑洞。如果你正处于黑洞中心,当光速都无法逃离的时候,你会怎么选择?”
余想略微思考了下:“那就冲进去,大不了自爆。”
“人在无法逃离的时候,只能选择自我毁灭不是吗,但谁又甘于陨落呢,哪怕是爆炸,也想做那颗最亮的恒星,当以死亡为前提时,世俗伦理道德显得站不住脚,他们只是选择了那样一种方式绽放生命最后的热量而已。”
余想沉默了,她实在没想到眼前的少年居然会有这样一番惊世骇俗的言论:“以这样疯狂的方式自我毁灭,爆炸的余波总会伤及别人。”
“他们继续这样痛苦的活着,才是对所有人的伤害。”望北继续说道:“姐你听过一苇的故事吗?她和老公非常恩爱,两个人在年轻的时候就计划着周游世界,编一本童话故事合辑,现实中他们的爱情也像童话故事一般忠贞不渝。直到有一天,你能想象这个男人突然变坏了,他做的所有事情都在伤害着深爱着她的妻子。后来,这个男人离家出走,再没有音讯。多年后,他的妻子偶然看到了他生前的一封信,痛苦像潮水般把她淹没,这封信让她的下半辈子都活在承诺和回忆里。”
“那个男人怎么了?”
“医生说他活不过3个月,他认为深爱他的妻子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要从她的生命中把自己抹去,这就是真相。”
“所以就选择让深爱她的妻子彻底失望,再也不相信爱情?”
“也许是让她选择遗忘,开始新的爱情。”
“你们男人的想法有时候真的很幼稚,自以为可以独自承受一切,只是让两个人更加受伤而已。”
“这确实是一个美丽而悲伤的故事,在爱情中,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爱着对方不是吗?他们用尽全力,却并不在乎结果,从这个意义上讲,爱情是超越了无私的自私,因为谁都不能决定别人爱你的方式,你只要知道他或者她是爱你的,就够了,不是吗?”
有那么一瞬间,余想觉得,望北也是一个偏执的人,但他的偏执里似乎有一种信仰、一种魅力。她喜欢对抗一切,和家庭对抗,和生活对抗,和她不认同的事物对抗,可她从没深入思考过,她为什么要对抗这些东西,她只想证明自己是独立的、自由的,强大的,但是望北的一番话,让她开始思考这种行为本身的意义。
“也许有一天,我们都会遇到一个愿意为你赴死,你也愿意为她赴死的人。”
两秒钟后,正当望北很满意自己的逼格时,余想突然伸手给了他一巴掌,“乌鸦嘴。”
这一巴掌,让望北如沐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