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蜜果树参天耸立,枝繁叶茂,主杆需十人合抱,果实肥大,硕果累累,临面能让人感觉一股压摧之势扑来。
树荫底下,错落散布着十数气派的石椅,若同繁星罗列,灰黑中透着碧禄,微泛雾气,看着心寒,望而不凡。
坐北方向,一座颇有年代的普通瓦房,筑砖长满霉青,色泽暗黑斑斓,一扇红色双开的木门褪去色彩,凸显惨淡。虽不至于破烂不堪,却显老旧,似已多年不曾住人。唯一可圈点之处,是那瓦片,在经年累月下,色泽红铜中染上了白皙,有些发亮。
这更像一处荒废多年的农家院落,若不是今日此时多了些人烟。
说是院落,许是破败些年,已然没了墙朵。杂草丛生的荒地上,或是今日来了些人,丈许的距离做了些开垦。此处散落着不少开了苞的蜜果,果苞金黄,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缭绕不散。
然这香味诱人,却无人分食,到是怪了。不过,确确的说,唯有一人相食,瞧其津津有味的模样,到没有辜负这硕果累累的时节。
帝戈不觉呑咽一阵口水,视线不舍的注视着那人的模样。
那人一副农家打扮,正处而立之年,虽是如此,他眉毛浓重,实诚中有股英气勃发,端坐模样、徐徐举止让人又感沉稳,很容易忽视其确实年龄。
抬眼环视了一番,帝戈走了过去。
“这位大哥……”帝戈抱手示礼,原意是借处等待之所。
“随意。”然,不等他说完,那人嘴唇轻启,雄厚的嗓音如同响在耳畔。
帝戈明显一愣,正要答谢。似来至耳畔,又蹿进一句似叨似怨的话语。
“你这人怎么回事?好不容易盼到这蜜果成熟,我都不舍得吃,你这村汉到好,不告而食,浪费浪费,又造了这么多垃圾,还得我收拾。”
话传来,入眼一位保洁阿姨般打扮的妇人,不容分说拾起一块蜜果便吃了起来,好像怕别人抢了去似的。
看得帝戈一阵咋舌。
这会帝戈才瞧得仔细,妇人似保洁打扮,却不是保洁员,只是她头发蓬松,不修边幅,一身着装,臃肿似裙,又颜色相近,初看之下难免有此番误解。不过,仔细这么一打量,妇人皮肤细腻,虽不白皙,即便随意收拾一番,也是风韵犹存。
两人皆不曾理会帝戈,自顾吃着蜜果,津津有味,妇人模样粗犷,青年举止斯文,由生一股颇显怪异的氛围。
见被忽略,帝戈暗中苦笑,扑面的蜜果香气很快让他释怀。
他也不做作,寻了处位置,端坐而下,闻气识别了一会,拾起一块蜜果也便吃了起来。
蜜果,入口润滑,味蕾甘甜,肉汁不腻,让人心欢雀跃。
满足了口舌之欲,帝戈打量起周围来,有环境,也有这熟悉的地方多了许多莫名的人儿。
他记忆里,此处院落地处偏僻,荒败了很久,也曾因好奇涉足过此地,比印象中,多了这些奇怪的石椅,蜜果正是硕果时节也理所应当。只是,这会却多了这些陌生的人,奇装异服,有的西装革履,有的复古古装,有的休闲随意,有的更是慵懒邋遢,很难想象这些阶级明显的人会有交集。
还有,更有意思的人……
帝戈忽而看了眼有些狼吞虎咽的‘保洁’妇人,心里暗念了一句。
而自己也是因缘际会。
随着时间的推移,帝戈心里推算了一番,这会应该是日照当空。他莫名的仰望了一眼,硕果累累的树枝繁叶茂之间,斑驳的阳光宣洒如故,只是穿过这枝繁叶茂之间,似乎逝去了温度,而令他更意外的是,他忽而能触摸到丝丝的寒意。
也在这会,众人的表情出现了谨慎的变化,像是预示着什么神秘的到来。
“终于要交任务了。”与此同时,耳旁响起妇人慵懒的声音吓了帝戈一跳。
帝戈望来,妇人拍了拍手,喉咙嘟哝咽下最后一块蜜果,莫名的介绍了一句:“叫我侍姨就好。”
帝戈听来一愣,侍姨已然转身走向褪了色泽的双开木门,而随着她的行进,众人也有了动静,竟然相拥着侍姨向木门聚拢,逐渐形成了梯队,似乎要排队等待一般。
帝戈心中带着疑惑,正不知道是跟上前去,还是静待之时,那农家大哥模样的身影印入眼帘,也正往前去。
他心里一动,正打算咨询一番,眼前的身影忽而一滞,耳畔传来了厚实的声音。
“若是好奇,大可一观。”声音一顿,又传来:“但后果足够严重,做好心里准备。”
“我叫荣耀华。”末了,男子厚实的声音随着他的身影远去。
帝戈顿足愣神了一会,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侍姨莫名的搭讪,荣耀华的看似善意提醒,似乎知道自己些什么。
这还在其次,最主要的是,此处自己也曾涉足,早已荒败的院落,似乎要发生着什么,足以颠覆一切,或说足以改变自己的生活。
就这点足够了……
帝戈失神模样咬咬牙,看似下定决心一般,然而他脚下的路已然延伸,他迈出的步伐,将踏上未知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