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迦牟言早早来到迦牟瑞的府邸,差人通报过后,独自一人坐在前厅饮茶等候。
不一会儿,迦牟瑞打着哈欠从里间出来,没精打采的一屁股瘫坐在主位上,示意下人奉茶。
迦牟言见到,微微讶异,还是笑了笑,随手放下茶杯,问道:“三爷爷怎么这副光景?”
迦牟瑞又连着打了两个哈欠,抬手拭掉眼角的浊泪,端起刚放上桌的茶杯,轻抿一口,身子猛然跟着抖了几抖,像是被新泡的茶水烫了口,轻啐几下,重重将茶杯放回桌上。
这一烫,人却立马清醒了几分,长叹一声,说道:“还不是被那个小苏丫头折腾的!”
这事儿,迦牟言略有耳闻,却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如今看了迦牟瑞这副样子,估计传言非虚。自动补脑纯念赖在他身上扯他胡须的情景,不由得轻笑几声,斜眼瞥到迦牟瑞那一脸的不满,急忙端起茶杯佯作饮茶状,不过是借着杯子掩了嘴。
迦牟瑞皱着眉,吹胡子瞪眼的喘出几口粗气,颇为无奈的说道:“言儿,你说这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姐妹俩,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没等迦牟言回话,他又自顾自的说了下去,“这苏丫头是谨小慎微,处处待人于礼法之中。虽过于客气难免有提防之嫌,却做得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理儿来。可这小苏丫头怎么就完全相反呢?”
迦牟言看了一眼他那凌乱的胡须,努力克制住想笑的冲动,说道:“念儿年纪尚幼,又与苏苏常年生活在偏远乡下,自然是顽皮了一些。不过几日功夫,三爷爷就吃不消了?”
“什么几日功夫?”迦牟瑞瞪了眼,极为不满的道:“你三爷爷我年纪是大了点,可还不至于到老糊涂的地步!”狠狠白了迦牟言一眼,他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语调似带着哭腔,“明明已是半个月有余。这丫头整整折磨了你三爷爷半个多月啊!”
迦牟言忍住笑,刚想出声安慰几句,却听一个声音传来,“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折磨三爷爷?”
祖孙二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上移,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只见苏臻一身白色衣衫,缓缓自二楼走下。
面上带着浅浅的笑容,未施粉黛,一头乌发也只是随意一挽,却是唇红齿白,一双眸子里一片晶亮,显然她昨夜睡得极好。
“呃……”迦牟瑞讪笑两声,“哪里有人敢折磨你三爷爷我?方才说的是……说的是……”
迦牟瑞的笑容有些促狭,一双眼极不自然的往迦牟言这边儿瞟去。只要是长眼睛的都能看得出他这蹩脚的使眼色法儿。
迦牟言仿佛没有看到,仍是笑着低头饮茶,合上茶杯往桌上一放,淡淡插了一句,“失眠症。”
“对!对对对,就是失眠症!”迦牟瑞赶忙借口,顺便给了迦牟言一个感激的眼神,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苏丫头你看,这失眠症折磨得你三爷爷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都瘦了一大圈。你看,连胡子都被整得皱皱巴巴,严重影响了三爷爷我的俊美指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