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就像暴露在记忆的沙滩上,那些汹涌的海水潮涨潮落,一遍又一遍的冲刷着我这个千疮百孔的心。我的心痛彻心扉,心上的刻痕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曾经做出过的“承诺”。
多年以后的今天,我还会想到那个场景。
我竟然有些偏执的认为,可沐在写下这句话的时候,中间不应该断句,更不应该加上那个小小的逗号。应该直接写下“思羽爱可沐一辈子”,而不是“思羽爱可沐,一辈子”。
我认为就是因为那个“逗号”在冥冥之中造成了我和可沐的分离。
事后,我还把这个浪漫的事情,告诉了安静,安静一脸的嫌弃。
安静说,“可沐也太好骗了吧!“要是我,就真得拿着刀子,在你身上刻上几个字,让你时刻记住自己说过的话”。
安静一边说着,一边手指虚抓,好像真得拿着刀子一样,认真的在我的身前比划了几下。
我听到安静这么说,我开始万分后悔把这件事情告诉安静。“大姐你要不要那么暴力!就你这样,以后谁还敢接近你”。
安静开始哈哈大笑,眼中光芒闪动,“切,追你姐我的人,海了去了。一个个排着队,能绕着绕学校三圈……”
“哎……哎……哎,牛有些吹过了啊!还绕学校三圈,你怎么不说,上至系里70多岁的老教授,下至耗子洞里的小耗子,都是你的仰慕追求者那?!”我斜着眼睛看着安静,嘴里毫不留情面的挖苦她。
“不过,如果那一天,要是有人这么给我说,我肯定会对他死心塌地的”安静的表情暗淡了下来,里面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很快又转瞬即逝。
“我这就告诉“龅牙张”去,我想他肯定很愿意说给你听。哈哈……”我打趣着安静,脑子里浮现出“龅牙张”一副猥琐的样子,浑身不禁一寒。
“硬币那面,有种你站着别跑……”安静张牙舞爪的向我扑了过来。
现在,我把对可沐的思念和不舍写给了安静,还有那犹如呓语般的一连串的文字。
安静给我回复“硬币那面,我觉得你就是一个傻子,想念她就去告诉她,天天把想念挂到嘴边,把想念搂在自己的怀里,你是想让“想念”给你下崽子吗?!”
我能想象到电脑的那头,安静摇头叹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爱就爱,不爱就拉倒,天天那里那么多愁肠百转的事情。姑奶奶我,一个天真无邪,爱说爱笑的小女人,都快被你给整阴郁了”安静虽然用极不耐烦的语气给我回信,但话里的真挚和劝慰,我看的出来。
其实,有时候,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何尝不是在楼上看你。
我知道这是语出卞之琳的《断章》,却不知道安静在信的最后很突兀的写出这段话是什么意思。
转眼来到北京已有半年,我一直在耐着性子,照猫画虎的学着别人打磨身上的棱角。有人说打磨掉身上的棱角,才能让自己滚的更快,滚的更远。这个仿佛至理名言的一句话,让我深深的记在心里。
只是,一直以“文学青年”自居的我,又认为每一个文人墨客都应该有一根“傲骨”,应该有“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脾气和秉性。
两种观念上的冲突,让我深深的迷茫了很长一阵时间。
在与老郑持续的对抗当中,我的耐性最终消失殆尽。尽管老郑时不时的去梦姐那里告状,梦姐却对我倒很宽容,也没有产生很大偏见。
她告诉我,初入社会,学会习惯社会的规则,学会忍耐也是一种能耐。她也告诉老郑,对我要有耐心,毕竟是初入社会的孩子,锋芒太露,没有任何社会经验。
梦姐每月准时的给我发工资,这些工资对于我这个刚刚进入社会的学生来说,已经算的上是一笔巨款了。
再加上在工厂里管吃管住,生活中需要花钱的地方很少。我又不抽烟,除了偶尔喝一点小酒外,工资基本都保留了下来。几个月下来,虽然紧张而无聊的工作磨灭了我全部的热情,但当我在ATM前面,看着上面的一串数字时,喜悦的神情还是毫无顾忌的挂在我的脸上。
这对于上学时候的我,是不能想象的。有时候,我就在想能不能把这些钱全部取出来,一捆捆的放到枕头下,让他们给我“下崽”。这样恐怕我就是在睡梦中也是会笑醒的。
在这里不得不吐槽一下,石材厂里的饭菜。因为厂子里面大部分的南方人,食堂里请的也是南方的大师傅,以满足他们思念家乡的味蕾。
只是,这可苦了我这个北方人。吃米饭也就罢了,喜欢吃鱼也可以,还喜欢喝汤都可以。但请不要顿顿做清蒸鱼,而且一点调料都不放,没有一点的味道,味同嚼蜡一般。
还有那个汤也不要做的清汤寡水一般,搭眼一看还以为是一盆刷锅水端上来,上面飘着点零星油花和几片菜叶子。
这里的饭菜吃得我都形成条件反射了,以至于我在离开这里后的几年里,一看到鱼肉都恶心的想吐。
食堂里的饭菜做的让我没有任何胃口,所以偶尔我也会出去改善一下伙食。上学时,生活费基本全靠伸手,吃饭花钱能省则省,现在自己有了收入,花钱也不需要像以前那样节省了。
还有日夜颠倒的工作,晚上送货回来常常到了凌晨两三点钟,每每到那个时候肚子总是饿的咕咕叫。再加上刚刚实现,我的财务“小自由”,咱兜里有钱,心里也不慌。
送货回来,找一家饭店吃顿夜宵,再买一瓶可乐或雪碧溜缝,回宿舍后就直接把自己扔到床上睡觉。
可想而知,我本来在学校练就的健硕苗条的身材,在短短几个月就开始向横向迅猛的发展。
翔哥翔嫂也在感慨,“言大厨,你这般养猪的吃法,生生的把你这曲美身材给整没了”。
估计是翔嫂跟着翔哥时间长了,这说话水平,是直线的下落啊。我听着他们的形容词感慨,心里一阵阵的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