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翔哥为人仗义,好客又交际广泛,虽然已经毕业,可在我们租住那个老旧房子里,每天还是迎来送往,客人络绎不绝。
同届的,同系的,同班的,还有好多暂时留在魏都市的同学,也许是因为都正在经历着毕业分离的感伤。
许多同校的同学,不管之前熟悉或者不熟悉的,再次见到后都会特别的亲切。大家都知道,这次毕业分离后,除了一些关系特别铁的同学还会保持联系外,其他的人可能以后都很难见的着。
所以在这种群体性离别感伤的情绪影响下,大家都特别容易感动。
在毕业前的几个月就陆续开始,同系的,同班的,同宿舍的,一帮子男男女女毕业酒喝了一顿又一顿,感伤离别的话说了一车又一车。
每次的结局毫无意外,全都是个个喝的酩酊大醉,借着酒醉,说着一些令人感伤的话。
有一次我们宿舍几个人,晚上买了一些酒菜,趁着夜晚凉快铺着凉席盘坐在距离宿舍楼不远的一个舞台上,大吃大喝。
因为临近毕业,大家都肆无忌惮,要是以前也就偷偷的猫在宿舍喝喝小酒侃大山,也就差不多了。校方也知道是临近毕业的学生,也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是很过分就行了。
那晚,有些路过的同学过来打招呼,借口酒喝,顺便吹吹牛。酒喝几瓶后,自己也感觉到有些不好意思,就到附近买了一些酒菜提过来,正式的加入了这个吃喝行列。
就这样,聚集在一起的人开始越来越多,大家都很自觉的,自己提着酒菜过来,一起坐着聊天,讲着马上离别的伤感。
人越聚越多,刚开始的其他班的同学过来参加,后来变成其他系的同学过来参加,最后许多根本不认识的人聚在一起过来喝着酒聊着天,无意间成就了一场场面恢弘的毕业酒会。
当人越聚越多达到几十个人的时候,声音也开始越来越大,还是惊动了校方的保卫队,因为大家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保卫队的人也是在一旁默默的看着。
一些与保卫队认识的同学,也给他们提过来了几瓶酒,敬他们了几杯酒,嘴里说着感谢平时照顾云云的一些话。
大家闹闹腾腾的一直到12点,才被保卫队劝散,幸好那天没有人趁着酒劲惹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可这件事情还是引起了全校师生的轰动,那天晚上参与这场酒会的人大概有一二百号人。周边还有百十号人围观看热闹,餐厅和超市的酒基本都给买光了。餐厅里的大师傅,也被老板从床上拽下来给我们不停的调凉菜。
系里面也有老师出来制止,到最后还是被强拉着喝了一顿酒。其实这种离别的情绪很容易传染,也很容易引起共鸣,在酒精的催化下让这种情绪被无限的放大。
临近毕业的那几个月感觉时间过的特别的快,这或许是因为我们那段时间里有一半时间是清醒的,一半时间是处于醉酒状态,或许一大半时间里都是半醉半醒着。
大家总是逮着各种机会,用各种理由来喝酒。酒不管好与坏,也不管是啤酒,还是白酒,只要喝了能让人醉就行。
每个人好像都要把这辈子的酒在这几个月时间内一口气喝完。在这短短的两个月时间内,阳台里就堆满了酒瓶子,像废品收购站里一样,被码放的整整齐齐的,让人无处下脚。
翔哥翔嫂租住的房子成为了我们毕业后,继学校宿舍之后,另一个新的聚集地。
还留在魏都的,一些男女同学经常过来小聚,分享他们找工作的进展和最近遇到的鸡毛蒜皮的小事,然后顺便吃喝一顿,嬉闹一番。
可沐偶尔也会过来,可是她不是来找我的,她找的是翔嫂。她们两个是同班同学,也是好闺蜜。
可沐是当地人,毕业后,父母给她安排了一个公司行政文员的工作,工作不累,工资收入也很可观。
可沐到访的时候,我们之间还是会有些尴尬。简单的打声招呼后,她会拉着翔嫂进入翔嫂的屋子里嘻嘻哈哈的说笑,我也会拉着翔哥一起去外面走走。
有人说,分手以后还可以做朋友。其实,有时候分手之后,相互成为了最熟悉的陌生人,反而更加的尴尬。
梁静茹的《分手快乐》,在那一段时间内我一直单曲循环的听着这首歌。分手快乐,分手以后她快乐不快乐并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是不快乐的。
我和可沐的分手源于什么,我们至今也说不清楚,可能是一次次的小摩擦消磨掉了我们太多的爱情。
我们两个都是要强的孩子,有着自己的执拗和偏执,倔强的背对背走过,不再回头,只是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泪流满面的样子。
我接到去北京的电话时候,我和翔哥翔嫂已经混在一起两个星期了。
在这两个星期内,我除了在做尽职的伙夫之外,就是乐得给翔哥翔嫂当灯泡,我这灯泡的光亮度彻底照亮了他们的人生。
翔哥常常在那里嘀咕,你说我们小两口谈个恋爱容易吗,中间还总是夹着一条臭死鱼。
我在翔哥翔嫂的教导下,终于开启了打麻将这个技能。我们清闲下来时就挨个打电话,凑齐人数打麻将,我虽然牌技很差,但好歹能凑个人头,有机会让他们摸摸麻将,过把瘾。
翔哥翔嫂两个就是天生的一对,打着麻将嘴里也不闲着,高兴的时候“言大厨,言大厨”的恭维我,继续给他们当免费伙夫。不高兴的时候就“淹死鱼,臭死鱼”的吼我。
我也曾色厉内荏的跟他们两个对吼“我再说一遍,我叫言思羽,不是淹死鱼!魏翔你再这样叫我,你信不信,我让张珊珊当寡妇!”
“哎呦,我去,小样儿,你长能耐是吧?!”翔哥说着就开始撸袖子。翔哥一米八几的东北大汉,打起架来还是真唬人的。
翔嫂也开始在旁边帮腔“死鱼,你嘴怎么这么损,怪不得我们家可沐……”翔嫂突然意识到不该提到可沐,声音一下子低了下去。
翔哥翔嫂双剑合璧的时候,真的是所向无敌,我总是在他们的淫威之下很快的败下阵来。就因为这个,我曾经一度深信不疑的认为“东北只是不产厨师,但东北绝对产话痨”,他们两个联合起来和我唠嗑,能给我唠到怀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