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来,我待你如亲生儿子一般,可你却连同逆党害我?我今日便要替天行道,除了你这逆子。”
——赵小飞醒来之后,已经记不得刚才究竟所发生的其他事情了。
他唯独只是还记得这一句话。
“父亲……父亲……难道我真的做错了吗?”
模糊之中,赵小飞隐约看到了自己亲生父亲赵太宁的那张慈祥的脸,只不过现在竟然是那样的虚无。
起初赵小飞以为自己死了,刚才那些都是临死前的幻觉。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龙青山他的这惊天一拳,根本没有直接打死自己,而是落在了自己头部右侧半步之外。
其实这一拳并没想着杀死赵小飞,因为龙青山故意如此,他想要好好的折磨一下这个不听话的臭小子。
心里默默想着,龙青山低下头,冷冷的盯着地上的赵小飞。
赵小飞现在却浑身剧痛难忍,筋骨尽断,除了在地上不停的颤抖以外,连半点都动弹不得。
“你可知罪?”
龙青山手捋胡须,冷眼问道。
“我……无罪?”
“呵呵,你既然不知罪,就是故意隐瞒了!小飞我问你,你卧室里的这封信到底是哪里来的?”
“信?”
龙青山从袖子里拿出一张信纸,轻轻一抖,赵小飞看过去,这正是自己周青给自己的那封信。
想到这里,赵小飞强忍着剧痛,摸了摸自己的腰间。
龙青山哈哈大笑起来。
“傻小子,信早就被我那走了,你的那封信不过是空信封而已。”
龙青山居高临下,高高的挺立在赵小飞身边,一脸蔑视的看着他。
“怎么样,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赵小飞听到此话,张开嘴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只不过他刚刚张嘴舌头竟麻的厉害,口中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除此之外,就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龙青山冷哼一声,转头看向赵小飞。
“哼,说不出来了吧?你也不用挣扎,你的身体已经中了我的哑毒,你的舌头废了,从此以后就是一个哑巴。”
“呜呜呜……啊啊!”
赵小飞口中似乎要说出话来,但是现在发出的声音,却仿佛是在不停的哭泣。
“呵呵,我估计你在猜测我为什么没事吧?很简单,因为我和你一起喝的那杯酒,本来就没有事。有毒的是你的那杯茶,就是你最信赖的小丫鬟的那杯茶。”
“……呜呜!”
龙青山轻轻拍了拍手,院外立刻走进来一个女人,这正是赵小飞的贴身丫鬟——香莲。
香莲像一个木头一样走到赵小飞身边,眼神里竟没有半点光彩,全然不似先前那么活泼动人了。
一眼看去,简直就像是一个枯萎了的兰花一样。
龙青山走过来,一把抓住香莲的脖颈,随后轻轻一捏,便将她的脖子捏断。
谁知就在这时候,除了呕出的鲜血外,这女孩的嘴巴里面,居然爬出来一条手指长的蠕虫。
澜州红血蛭……这是一种生长于澜洲最南方无际大山中一种虫子。形状似蠕虫,同体血红,有澜洲方士,专门用这种虫子控制别人。
那人一旦被施了方术,便立刻如同一具傀儡任人宰割。不过只可以对普通人使用,这种虫子遇到武林中人腹内的真气,便会被腹内不断翻涌的真气震死。
看来刚才香莲便是被此虫控制了,之后被龙青山命令喂自己喝毒茶的。
赵小飞看到那边已经被捏断气的香莲,心如刀绞,自己的喉咙仿佛都被人捏住,一口气都提不上来,只能泪如泉涌,默默地看着这个可怜的女孩。
七八年,那是几乎从八岁开始,就开始和自己同吃同住的少女,此刻就这么被龙青山随手杀了。
“啊……啊!”
赵小飞攥紧拳头,随后向前拼命地爬着,痛苦,耻辱,无边的怨恨一齐聚在他的心头之上。
终于,赵小飞爬到了他的面前,他攥起拳头凝聚起真气向其轰了过去。只不过,这一击的力量甚至连一只蚂蚁都比不上。
龙青山反过来一脚踩在赵小飞的脸上。
“小飞,你输了!”
龙青山眼珠一转,得意洋洋的说道:
“不过在我杀了你之前,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猜的没错,你亲生父亲赵太宁,的确是我杀的!是我亲手杀死了他,将他的心刨了出来……哈哈哈……”
龙青山一阵狂笑,随后抬手指向赵小飞。
“我不后悔,这都怪他不识抬举而已!十二年前,狗皇帝命他协理宁、云二洲,我与他情同兄弟,陪他东闯西杀南征北战立下不世之功,在稳定住宁洲之后,我向他请求暂领云州之主一职。可他却推三阻四,辱骂我心狠手辣,不能担此大任,让我继续跟在他身边当小卒子,后来居然把自己徒弟推了上去。”
说到这里,龙青山激动不已,他睚眦欲裂咬牙切齿的看着面前的赵小飞,仿佛要将他这么多年的委屈全部都倾诉出来一样。
“那废物,也能担此大任?不过几年而已,云州就屡次被漠匪攻破,最后还不是我,还不是我帮你们赵家把云州夺了回来?哼,可谁知师兄他依旧不思醒悟,最后还是扶了另一个云洲人上位,我心意如何能平,所以我在带那云州人出城之际先谎称漠匪突袭杀了他,随后又暗中招揽吴莫飞攻破云州城,云州城终于落入我手,哈哈哈,这便是天意!”
龙青山用手抓住赵小飞,如同拎起一个小孩般。
“那一晚我悄悄放火烧了云州府,最后杀了你爹。不过他毕竟是我师兄,于是在临死前,我答应了他一个愿望……那就是照顾你,把你抚养成人,不要继续这些恩恩怨怨!可惜……可惜你不听我的话,又和那帮人搅和在一起,所以我也在留你不得。”
说完这句话龙青山站起身恶狠狠的说道:“我这个人赏罚分明,以前你是我爱子,我宠你、纵你,从今以后你是死敌,你也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龙青山说完这句话,大喊一声:“云州近卫何在?”
一声大喊,一队雄姿威武的持刀近卫,从院外冲了进来。
“拜见城主,我等已在外面护卫多时。”
“好,你们都是我的爱将!不过,我现在问你们一句话,儿子杀父亲,该不该杀?”
“该杀!”
“哼,对!赵小飞这逆子,团结外面的逆党,妄想图谋篡位,刚才居然攻击于我想要杀死我,我若不惩罚他,如何能够昭告云州十八郡。你们把他绑起来,压赴昭理殿,我要将他五门会审!”
“是,大人。”
众官兵抬走赵小飞,龙青山伸展了伸展自己的四肢,他用手轻轻捋了捋胡须,随后冷眼笑了起啦。
“哈哈哈……哈哈哈……”
这豪放的笑声直冲天际!
而随着那笑声向地面看去……这云州将军府大厅的地面,现在却已经被刚才龙青山一拳打出一个大坑。
其实这全是刚才龙青山一招暗极天坠所导致的。那一拳从天而落,如一座山峰坠到了地面一样猛烈。
拳力直接将整个院内的地砖全部震碎,其后蔓延至下面的夯土里,更是压出一个几十米宽,深达半米的大坑。
这一招,真是刚劲至极,无坚不摧。
如果要是落在赵小飞身上,赵小飞早化为泥肉,不过龙青山并不准备随意杀了他。
他要玩,他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臭小子才行。
翌日清晨,城主府昭理殿。
大殿之内,庄严肃穆,五门八派的各位掌门人,全部落座。
他们分列左右,身边站着各门派的得力弟子。
其中五门分别是铁鲨、巨鹤、狂雷,冷锋、鲛鱼五门。
这五门乃云州境内实力最强,势力最大的五门。他们霸占漕运,以此谋利,并由此招揽门人,发展武学。
这些年来,实力愈加强大,除了武穴越加精进之外。
这五门在招揽了大量弟子,粗略算来,现在也至少有了近两万名弟子。
而且各个能征善战,武功高强,决不是那种只要数量,不论是谁都可以进的门派可以比拟的。
而这八门,更是鼎鼎大名了。
传统的武林正道——峨眉,武当,少林,丐帮,华山,嵩山等等,这八大门派势力遍布江湖,势力极大,这里坐着的八位,就是云州的分会掌门。
就在这时候,龙青山从侧门走了进来,他脸色憔悴无比,似乎是一夜没睡。
“龙城主,今日叫我等来这里,到底是为何啊?”
“唉!”
龙青山长叹一声,满脸戚容坐在了正当中的椅子上。
“诸位,今日我召集五门八派齐聚此地,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审我这逆子!”
一声断喝,已经变成一摊烂泥一样的赵小飞,被戴甲近卫拖了进来。
众人一看,无不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