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时,所有殉葬名单上的妃嫔被带上行刑场,首先行绞刑的是和怡固伦公主。
伊人毅然踏上刑台,来到温尔面前,面不改色地闭上眼。
天寅在不远处观刑。
温尔突然发现了伊人脸上的假皮,心想:“本想让公主假死,不曾想竟有人愿意替她而死!”
温尔拿出刑具,毫不犹豫地杀死了伊人。
天寅在不远处看出了温尔动真,心中实是担心,心想:“不是都计划好了?为何温尔兄要动真?”
想着,天寅不由地皱起眉头。
伊人撑着最后一口气,睁开眼睛看了这冷漠的清宫最后一眼,带着伤痛离世了。
“主子,伊人先走一步了。”
殉葬结束后,天寅宣温尔来到乾清宫。
温尔跪下行礼,“臣陶温尔参见皇上。”
“温尔兄快且平身,你为何要真杀了涵诗?”
温尔起身,“皇上有所不知,那位所谓的和怡固伦公主是假冒的。臣料想真正的公主八成是出宫了,至于身藏何处,臣会尽快查出的。”
天寅如释重负,伸手说:“不必了。朕敢断定她在郡主府。”
“郡主府?这是为何?”
“温尔兄有所不知,她叫柳涵依,并不是皇阿玛的公主,只是琼裳安排入宫报复十三的罢了。”
温尔有些难以置信,“皇上是何时知道的?可有凭证?”
“一年前,朕刚回京,亲耳听见琼裳与侍婢的对话,琼裳叫她涵依,又说什么报复纳兰天颜,之后朕就派手足和无措去查,一切水落石出,只是还不知道仁诗之子的去向。”
申时一刻,涵诗渐渐苏醒,“这里是?”
涵诗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一时想不起来是何处。
香帘端着一盆水,拿着干毛巾走进房间,“主子,您醒啦,奴婢伺候您洗漱。”
涵诗好奇地看着四周,“香帘,我们现在何处?是什么时辰了?”
“回主子的话,我们在郡主府,已经申时了。”
“申时!”涵诗一下从床上跃起,“那岂不是过了午时?我们潜逃了?要是被抓回去会连累整个郡主府的人,说不定连将军府也要受到牵连!”
“不会的,主子,不是您想的那样。”
香帘被涵诗说的充满了犯罪感。
琼裳走进房间,“你醒啦?先喝杯茶吧。”
“怎么回事?”涵诗迫不及待地问了出来。
琼裳与香帘互看了一眼低下头,“伊人会易容,为了报答你,替你殉葬了。”
“什么?”涵诗似乎没听清,但琼裳的话却已在涵诗脑中徘徊,“你胡说什么?殉葬可以代替的吗?”
涵诗猛地起身,推了琼裳一把,琼裳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
“谁出的馊主意?”涵诗转身抓住香帘问道。
香帘被主子的现状吓了一大跳,瞪大眼睛,喘着粗气,“是伊人自己出的。”
涵诗想起昨晚的事,后悔没有答应伊人去求温尔,“是我害了她。”
说着,涵诗的泪水顺着脸颊一滴滴滑落。
涵诗蹲在角落里大哭,嘴里还念叨着自己害死了伊人。
琼裳爬起来,走到涵诗面前,“既然来了这清代,总是要接受这残忍的生离死别的,伊人在天有灵,一定不想看见你那么难过。她之所以替你殉葬,是要报答你,让你开心地活着,不是要报复你,让你如此伤心。”
涵诗抽泣了几声,才止住痛苦。
怜芳来报说:“郡主,皇上和韩多罗郡王来了。”
琼裳心想:“他又想干嘛?难道发现了涵诗不成?”
涵诗暗自奇怪,温尔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怎会认不出伊人的破绽?
想着,涵诗顿时恍然大悟,“我明白了。香帘,立马帮我去准备一件格格的衣服。”
琼裳走出房间,来到大堂。
天寅问:“见到朕,为何不行礼?”
“吉祥!”琼裳敷衍地说了两个字,正眼也不瞧天寅一眼。
天寅见琼裳这副嘴脸,也不想与之多说话,起身欲往涵诗房间而去。
琼裳拦住天寅,“你要去哪儿?这里是郡主府,是先皇赐的,不准你撒野!”
琼裳带着怒意冲着天寅大叫。
天寅仍是不生气,反而托起琼裳的下巴,邪魅地说道,“何事惹到了朕的小美人?竟让小美人生这么大的气。”
“不关你的事!”
琼裳指着温尔说:“带着你的狗滚!”
温尔有些生气,“皇上,不必迁就她!敬酒不吃吃罚酒!”
温尔用力推开琼裳,硬闯入涵诗的房间。
涵诗正在沐浴,温尔立马转过身,“不知公主在沐浴,贸然闯入,真是罪该万死。”
涵诗看着温尔的背影,“我大概猜到了皇上的意思,是想替我拿掉公主这个头衔吧。没想到,到头来,竟是他帮我!”
温尔认识到了涵诗聪明的一面,心中的喜欢之情再次加深,“公主果然聪慧过人,本王在大堂恭候公主。”
温尔回到大堂,将涵诗的情况告诉天寅。
天寅大吃一惊,心想:“她竟能猜透我的想法!此人定然是个厉害角色!若收为己用,不仅能一吻芳泽还能治国治家,不简单啊。”
良久,涵诗沐浴更衣完毕,被香帘搀着走进大堂。
天寅感觉眼前一亮,涵诗穿着了一件淡绿色格格装,头上带着格格帽,斜簪一支碧玉七宝玲珑簪,披着部分头发,柔和的风儿掠过脸颊,青丝随风飘舞,散发着阵阵幽香。不施脂粉,却美得那样纯粹,那样动人心魄。沉鱼落雁,羞花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