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汐微微仰首,见大门的牌匾上,清楚地写着“陶王府”三字,便知温尔终于摆脱了父亲的束缚,可以来参加宫宴了。
君汐知道现在的温尔不认识她,但她已经二十年不见他了,好想与他合奏一曲。
沉醉琴音之际,君汐下意识地走进陶王府,当君汐意识到自己被琴音吸引时,她已经站在了温尔面前。
温尔收住琴音,眼神落定在君汐雪白的波纹长裙上,沿着裙上的梅花,一直往上,直至君汐清新淡雅的倾城之脸,一下子被君汐的美貌所吸引,天下竟有如此标致的可人儿。
君汐看着久违的温尔,许久不见,他变得更加成熟。
温尔身穿一件银色的便服,腰间佩玉平添几分贵气,美妙的五官如音符般演奏在白皙的脸上,琴音雅人,与君汐相互映衬。
“贵人是?”温尔见君汐一身素衣,却不失贵气,便猜到她不简单,因此尊称贵人。
“寻琴之知音至此,特来请教。”君汐没有指明身份,她不喜欢朋友向她行礼。
“贵人也会琴?”温尔对君汐的好感加深,能遇到这般倾城的知音实在不容易。
君汐坐于温尔身旁,使温尔让开一段距离,拨动琴弦,弹出宛转悠扬的曲子。
琴音止,二人沉醉其中。
花园中,樱花飘下,潇洒地贴在琴弦之上,秋风袭袭,散落的花瓣如雨点般飘零,使得整个花园胜似仙境,温尔与君汐即是仙子,用琴音发表感受,表达他们各自的心情。
临近黄昏,君汐回到皇宫,见雪依战战兢兢地徘徊在凤金宫门前,见君汐回来,急忙上前,“娘娘,大事不妙,贵妃娘娘带人搜宫,说咱们宫中有谋反之物。”
“清者自清,我们根本没有做,你紧张什么?”刚刚弹琴回来的君汐心情愉悦,像是暂时失了危机感,又像是掌握一切,无所畏惧。
雪依不明君汐为何如此放松,“的确什么都没有做,可是也不排除她陷害啊!”
“放心,她们害不了我。”君汐先雪依一步进入凤金宫,宫人正好在向青园汇报“一无所获”。
“怎么可能?”青园难以置信地反问一句。
君汐见势大好,马上斥责青园,“大胆敬贵妃!本宫的凤金宫哪是你想搜就搜的?”
青园不敢相信这“一无所获”的现实,但君汐气势临前,她又不得不接受现实,只好跪下赔礼,“娘娘息怒,臣妾听林修仪挑拨,以为娘娘宫中有麝香,自主滑胎,只是贪恋后位,不想为皇上开枝散叶,所以才前来搜查,再劝娘娘三思。”
君汐莫名其妙地看着青园,这个女人真是野心勃勃,使出这么一计来一箭双雕,既废了君汐,又挑拨了君汐与容儿之间的关系。
“陈青园,我们斗了两年了,你不累吗?本宫不是除不了你,而是在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回去好好想想,你知道本宫的手段,本宫劝你还是不要硬碰硬!跪安吧!”
青园狼狈而走。
雪依眼看青园等人陆续走出凤金宫,暗自佩服君汐厉害,又破青园一计。
“雪依姑姑,娘娘唤你来呢!”宫人向雪依喊话,语中透着一丝喜气。
“来了。”雪依快步入内,好奇地问于君汐,“娘娘,敬贵妃此计几乎天衣无缝,奴婢连她使的是哪一计都不知,你是如何破计的?”
君汐换下素衣,“很简单。”
“很简单?”雪依百思不得其解。
“她有心计,在我搬入凤金宫时,她就将麝香藏于我床头的香囊中,她知道我会医,能闻出麝香,所以巧借香囊而遮盖麝香之味,想让我滑胎于无形,再来搜宫诬告我无心生子。她料好了一切,唯独没想到,我不喜欢床头挂香囊,便随手扔了。在扔的时候,香囊之中的麝香滑出,我才知道有人要害皇儿,便警惕起来。”
君汐穿上浴衣,往浴池而去。
次日,宫宴举行在英华宫,所有王公大臣群聚在内,等待君汐的到来,再行礼庆祝。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敬贵妃娘娘驾到、凝诗长公主到。”
豫轩体贴地扶着君汐,经过群臣坐上高位,青园与怡安尾随其后,坐于各自的位置上。
温尔仔细地看了君汐一眼,并不是不守礼节,而是觉得面熟,出乎他的意料,他本以为君汐是哪个官家的贵人,哪知竟是当今皇后!
曾闻当今皇后心计高深、高贵而不易亲近,与昨日的知音完全不同,这不得不让温尔怀疑君汐觅知音的行为。
众臣向君汐行大礼,老臣皆是诚服心悦,新臣则是口服心不服,皇亲国戚们皆好奇这位传奇的皇后,她的心计到底有多深,怎会如此春风得意?
“都平身,此次宫宴,众人不必拘谨。”君汐的话满是亲和力,与传说中那严肃的样子完全不同。
宫宴时,青园一直暗中观察君汐,以免君汐察觉,她特地表现得自然一些,不经意间瞟君汐一眼,见君汐与温尔异常亲近,便知他们关系匪浅。
温尔大笑而止,“没想到娘娘与臣竟有这种默契,臣研究而出的琴音技巧,你竟熟知全部,看得出娘娘对琴有一番大研究。”
“都是郡王传授的不是吗?”君汐以实相告,温尔不明其意,二人在琴方面颇有话题,清谈而笑。
此情此景被豫轩和青园尽收眼底。
宫宴结束,豫轩便开始对温尔一事耿耿于怀,“来人,传陶郡王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