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冒山来说,破局的关键就是在猪下岭,猪下岭的关键就是苏太。
苏太来猪下岭做了猪鬃佣兵团的团长,这肯定是苏尼侯爵的意思;苏尼侯爵是什么意思先不管,但苏太以这样的背后因素介入毫无疑问会成为事件的核心人物;无论是诺曼库针锋相对的那两家,还是霸天帮乃至于东部领主都不是问题的关键,关键在于,在卡尔苏斯最有影响力的那一位侯爵,他到底是对这件事情是怎么想的。
不过说到底,野猪岭终究是属于诺曼王国的领土,真说要让苏尼侯爵做出什么侵占领土的事想必也不太可能。归根结底,苏尼侯爵只是打算将对野猪岭施加以影响,并以此作为今后与诺曼王国方面所谈判的筹码;这是一项很复杂的操作,影响是要长期作用在这里,但实现的手段并不固定拘泥于形势。诺曼库的这件事,其实还是与苏尼侯爵的影响是分不开的。
虽然关系复杂,但只要搞明白了这一次的游戏规则,冒山就可以顺着游戏的规则给玩下去了。
展现出自己的实力,以入局的资格做担保,冒山顺利借走了这起事件的核心筹码。这个筹码很贵重,而且不能乱用,用处越大,事后所要还的债务也就要越多,而且这还不能赖账的,赖账他就真的得是玩完了。
赌徒冒山,又借了一大笔筹码,他要在来到野猪岭之后,进行第一场真正的豪赌。
冒山带着昏迷的苏太坐上马车走了;与此同时,位于猪下岭的大队人马火速赶往了诺曼库。
这是诺曼库格斗赛结束后给出的那三天时间里,第二天所发生的事。
这天傍晚,所谓的无关人员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很多事情都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准备了起来。
诺曼库防御军事主官杜洛克,在三叶家族族长的庄院里,和一帮首脑一起,布置着接下来的计划。
“到了明天这个时候,猪鬃冒险团的佣兵会控制住诺曼库的外围,以及在聚集地周边的各处防御工事;而猪牙冒险团的成员则负责控制角斗场等金色花家族名下的各处产业;至于各位盟友和三叶家族的全部力量,到时候则由三叶族长带领,从各路出发,集中进攻金色花家族的聚居区······”,这边杜洛克正做着部署,在佣兵分部待命的副官大约克夏便急匆匆的赶来,声称总部来人,副团长金华亲身抵达分部,叫杜洛克立刻过去一趟。
收到消息,杜洛克立刻动身返回分部,退出了会议,留下族长韩三叶等人。
“都先歇一下吧,没有杜洛克团长,咱们也做不了什么。”韩三叶发话道,他招呼着仆人,给大堂中人端来了茶水点心。
众人吃着茶和点心,韩沃土的脸色却有些不太好,杜洛克的离开让他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他觉得嘴唇有些干,端起茶来抿了一口。
这时候,大堂外来了一位三叶家族的长老,神色匆匆的来到族长韩三叶的身边,俯下身低头耳语了几句,只见韩三叶听完眼神一凛,随即又恢复了过来,接着他便不懂声色的对坐在一旁的韩沃土说:
“沃土,你也跟我到后面来。”
说完,韩三叶便领着那位长老先一步离开。韩沃土匆忙放下了茶杯,挽着衣服便站了起来,也急匆匆的跟了上去。
后面一间偏厢房里,韩三叶一行走了进来,韩沃土回身看了看外面,确认没有闲杂人等之后,便把门给阖上。
韩三叶坐到了椅子上,韩沃土过来,与那位长老并排站在了一起。
“约翰辰叶,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给我仔细说一下。”韩三叶坐定,对着那位长老说道。
那位名叫约翰辰叶的长老禀报说:“就在刚才,猪鬃佣兵团和猪牙冒险团的两家原本驻扎在猪下岭的大队人马,开进了诺曼库;这其中就包括了几位团长在内,还有佣兵团副团长金华和冒险团团长龅牙猪;他们一来就派人控制住了外围据点,剩下的人马已经抵达了佣兵分部。”
“看见佣兵团长苏太了吗?”韩三叶追问。
“倒没看见团长苏太······,不过看样子,留守猪下岭的主力好像都跟来了。”,长老约翰辰叶回答道。
“这是怎么一回事······?”,韩三叶皱起了眉头,显然是对当前的情况有些迷惑了。
“主父,事情好像有些不妙······”,韩沃土显得有些不安。
“是有些不对······”,韩三叶沉思着,“约翰辰叶,你再去打探情况,现在看来,猪下岭那边也不知是出了什么变故,但我们已经和苏尼侯爵达成了协议,有苏尼侯爵这层在,想必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沃土,你去让那几位团长回去先歇着吧,就说大事已定,今天时候也不早了,有事我们明天再说,对了,等团长们走后,把家人们召集起来。”
“是,族长”,两人行了礼,就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在韩沃土和约翰辰叶退出房间以后,房间里只剩下了韩三叶。他握紧了拳头,有些颤抖着举起了手,心道,“难道这苦心孤诣几十年,最终就要为他人做了嫁衣裳吗?”
大概几个刻钟后,韩沃土走了进来,他的脸色很不好——这次连门都没有关,显然一些事让他更慌了。
“出了什么事?”看到韩沃土慌慌张张没个正行的样子,韩三叶有些急了,十分不耐的问道:“又出什么事情了?”
“主父!”,韩沃土的声音有些颤抖,“那些团长出了庄园后,就都被猪牙佣兵团派来的人给请过去了······”
“他们是为什么被请过去了?”韩沃土话音刚刚落下,韩三叶就追问道。
“不知道,他们人很多,态度也很强硬,我上前去问,却被带队的主力团长大约克夏怼住,他让我们三叶家族安生守在这里,不要轻举妄动。”
“这个大白猪!”拍着桌子,韩三叶恨恨的骂道。
韩沃土见状,还想要多说些什么,被韩三叶伸手阻止:“你还想说什么我都知道”,韩三叶叹了口气,“唉,先去把能召集起来的家人先召集起来,等约翰辰叶回来,再看是怎样一个说法吧。”
入夜时分,约翰辰叶赶回了庄院,韩三叶坐在那间厢房里,一直没有离开,连晚饭都是在那里吃的。
这个时候,房间里还多了一些人。比如苦脸长老牛步庚、受气脸长老田步怀;又比如所谓的三叶家族第一门客小泽苍叶;再还有一些三叶家族的一些核心成员。韩沃土就站在韩三叶的边上。
这时候在韩三叶旁边的桌子上还有一盏茶,茶显然已经沏了很久,都已经不再冒热气,就那么孤零零的放在桌子上。
韩三叶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着神,感觉到约翰辰叶进来,开口便说道:
“约翰辰叶,有什么发现,就说吧。”
“族长大人”,约翰辰叶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低着头,“是这样,现在猪下岭的人不仅控制住了外围,还将聚集地内的大小要隘全都控制了起来,其他庄堡也与我们断了联系;那些团长被请去分部后,好像都被控制了起来,再也没有出过门;就在刚才,冒险团团长龅牙猪,亲自去了华娄安的府上······”
“他们这算,,,反水了吗?”韩沃土忍不住问。
“这个该怎么说······”,约翰辰叶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好像金色花家族那边······也早就被控制住了,这也就是野猪岭那边来人没多久之后······”
“是冒山!”韩三叶终于明白过来,睁开眼,目视着前方,“我以为冒山已经被控制在猪下岭了,谁想到,,,他们竟然,,,苏尼这个老贼,是他骗了我们······他,他,他从来就没想要真心帮咱们!”
“砰!”,韩三叶激荡的气息作用在右手上,将手心下的茶盏击了个粉碎,水也变成了冷雾四散开来,茶盏下的桌面,陷下去一个大坑。
“冒山,苏尼,是他们两个狼狈为奸,是他们两个在背信弃义!整个南部,都被他们当成了猴子耍了······”,韩三叶依然不停地在骂到,虽然他现在很狂躁,但是还没有气糊涂,他现在反而看明白了这一切。
“其实冒山一早就告诉了我们,他是和诺丁汉做了交易的,而在当初,我们都因为错误的情报,误会了当时他这句话的意思······”,现场还有看明白的一个人,那就是刚刚说完这句话的家族代理人,韩沃土。
“诺丁汉这个老搅屎棍子,从来就没有真正离开过野猪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