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康乃馨、兵兵和肥仔蹲守在仙女峰下的竹林里,面向小别墅,等待张正邦的归来。
别墅矗立在仙女峰下,依山傍水,风景独好。
夜色渐渐地吞噬了别墅,但白色的瓷砖在月光的映衬下,像一幅素描画,将别墅勾画的黑白分明。
月光落在草塘上,一片蛙声,伴随着几声蛐蛐叫,琴瑟和鸣。
康乃馨潜伏在竹林中,她怕蚊虫叮咬,在手上、脚上、脸上搽了些清凉油。
兵兵靠在一棵树上打盹,而肥仔坐在土墩上玩游戏。
他们在竹林中守候半天了,还没有见到张正邦的影子。
不知过了多久,一辆摩托车急驶而来,在别墅前戛然而止。
驾驶摩托车的男子卸下头盔,从座位上下来,将摩托车停好,再扶那个娇不滴滴、骚不叽叽的女人,从座包上下来。
康乃馨胳膊肘子碰了一下打盹的兵兵,说:“你看,车上下来的那个男的是不是张正邦?”
兵兵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借着摩托车射出的光线,拿着肥仔递过来的夜视镜,扫描一遍说:“有点像。”
从摩托车上下来的一男一女,嘻嘻哈哈,搂搂抱抱,摇摇晃晃地走进别墅。
等到别墅的灯熄了,康乃馨和兵兵蹑手蹑脚地走到楼下。
兵兵敏捷地爬上阳台,从窗户的通气口打开一扇窗,钻进屋内,然后从里面把门打开,放康乃馨进来。
卧室里,壁灯朦胧,一对狗男女正在翻云覆雨,寻欢作乐。
康乃馨贴着门缝,聆听里面的动静,尔后,对兵兵附耳低语了一番。
两人立即各就各位,隐蔽起来。
兵兵将易拉罐往地上一扔,发出“咣当当……”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非常清晰。
张正邦听到响声,掀开那个女人,慌慌张张地从床上爬起来,他穿上睡衣,从枕头下摸出一把手枪,匆匆忙忙地跑出来,迅速用手枪指着响声的地方。
说是迟那时快,就在张正邦一触即发之时,康乃馨突然从墙角闪现,千钧一棒打在他的手腕上,他痛苦地甩掉手枪,捂着手腕“哎呦哎呦”直叫。
还没等张正邦反应过来,康乃馨又使出浑身的力气,一个弹腿,正中张正邦下怀,他哈着腰捂着下身,原地打转,连叫得气力都没有了。
紧接着,康乃馨飞起一脚踢在张正邦的下颌,踢得他人仰马翻。
这时,那个婊子从卧室里跑出来,见状大骇,叽哩哇啦地叫了几声,便夺路而逃。
张正邦被突如其来的暴打给打醒了,他双手架住康乃馨踏过来的一只脚,旋即来了个“兔子蹬鹰”,踹在她另一个腿上,把她踹了个趔趄,一屁股坐在地上。
此刻,张正邦乘机从地上爬起来,才看清对手是个女的,“臭娘们,老子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别动!举起手来!”兵兵从地上捡起张正邦的手枪,学着警察双手握枪,指着张正邦。
这一吼,把张正邦给震住了,他乖乖地举起手,慢慢地转过身,见是一个小孩,气势汹汹地逼过来,倒把兵兵吓得连连后退。
在张正邦的步步紧逼下,兵兵慌了神,在慌张中他不由自主地触动了扳机,“呯-呯呯......”枪声猝起,吓得张正邦屁滚尿流,抱头鼠窜。
看见张正邦仓皇逃窜,康乃馨急忙追了上去。
追至客厅,康乃馨纵身一跃,来了个“鹞子翻身”,抢在张正邦的前面,拦住了他。
“臭娘们,我看你是想挨揍了!”张正邦一出手就是“黑虎掏心”,直冲康乃馨胸部,康乃馨侧身一闪,躲过张正邦来势凶猛的右拳,张正邦乘机抬起左脚,来了一招“铁拐李敬酒”,手脚并用,硬打硬冲,想尽快结束战斗。
张正邦未曾料到,他的一套组合拳,却被康乃馨“蜻蜓点水”,一一化解了。
张正邦气急败坏,接着用“马踏飞燕”,向康乃馨的腰盘跺来。
说是迟,那时快,康乃馨顺势用“老君抱葫芦”,兜住了他的腿,再用力一拧,张正邦被迫扭过身子,给她来了一个“剪刀腿”,拆解了。
正当两个人打得难分难解,搏斗正酣时,从远处传来一阵汽车的马达声,车灯忽高忽低,在空中划出几条光柱。
张正邦见援兵来了,更是鼓足力气,打出“猛虎下山”、“饿虎扑食”等毒招,招招凶狠。康乃馨左格右挡,见招拆招,乘其不备,使出“毒蛇吐蕊”,直戳张正邦的面门。
张正邦求胜心切,只顾蒙头往前冲,一不小心被康乃馨戳中双眼,他顿时眼冒金星,头昏眼花,转起了圈圈。
刹那间,康乃馨使出“神龙摆尾”,猛然将张正邦踢翻在地。
肥仔迅速跑过来,使出拿手的“擒龙缚虎术”,将张正邦从头到脚捆绑扎实,袜子塞嘴,栓在树上。
五支啤酒瓶腾空而起,接二连三飞向那辆皮卡车。
瞬时,皮卡车笼罩在一片火海之中。
从车上立即跳下几个人,哇哇乱叫,四下逃窜。
乘着火光和混乱之际,康乃馨押着张正邦,与兵兵和肥仔一起迅速钻进了密林竹海之中。
康乃馨把张正邦押到一棵黄果树下,肥仔把张正邦环抱黄果树绑住。
康乃馨取下张正邦嘴里的袜子。
张正邦“呸-呸”吐了两口吐沫,说:“你们知道老子是谁吗?你们竟敢绑老子,给老子喂袜子!你们真是有眼无珠,狗胆包天!”
“张清芳,你即使躲到阴曹地府,我挖地三尺也要把你挖出来!”康乃馨正气凛然道。
张正邦听到那女人喊出自己的名字,先是一怔,而后问:“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与你们非亲非故,你们找我干什么?”
“你干的丧天害理的事,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不但与你有仇,而且不共戴天!”康乃馨厉声说道。
“我的姑奶奶,你言重了。我从来没有跟你打过交道,也从来没有得罪过你,从何而谈‘不共戴天’?”张正邦问道。
“我看你的忘性比记性好。那好,我帮你捋一捋。2008年6月1日,你在西安市雁塔区的威力公司的综合楼工地前诱拐一名3岁的小男孩,你把这个男孩卖到了哪了?”康乃馨直奔主题。
“呵呵,原来是这等小事?我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张正邦不以为然道。
康乃馨见他满不在乎,火冒三丈,从地上拣起一根捎子棒,朝着他撅起的屁股,狠狠地抡去,说:“这第一棒,我让你记住,拐卖孩子是丧天害理的事,不是小事,是大事,而且是天大的事!”
“是-是-是,拐卖小孩不是小事,是大事,是天大的事!”这一棍把张正邦嚣张气焰打熄了。
“这第二棒,我让你明白,被你拐卖的小孩是我的儿子,我是那个小孩的母亲,你把孩子还给我,还给我!”康乃馨使劲抡下两棒。
“我的姑奶奶,你认错人了,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张正邦痛得龇牙咧嘴。
“这第三棒,我是为了我丈夫报仇!他为了寻找被你拐卖的儿子,路遇车祸而死,都是你做得孽,你让我家破人亡!”康乃馨重重地抡下三棒。
“我的姑奶奶呀,别......别......别......别打了,我说还不行吗?”张正邦受不了了,彻底崩溃了,连连求饶。
“那你说,不是你干的,是谁干的?!”康乃馨气还未消。
“是马木提和马兰花他们干的,不关我的事呀!”张正邦赶紧推脱道。
“什么马木提、马兰花?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你怎么知道是他们干的?”康乃馨厉声问道。
“我和马木提是在乌鲁木齐做生意的时侯认识的,后来我被朋友雇佣到西安威力公司的综合楼工地,帮老乡讨债。有一天,马木提和他的老婆马兰花俩人突然来找我,说来西安做一笔生意,在我这里寄住几天。直到2008年6月1日下午,他们带来一个小孩,小孩哭哭啼啼地嚷着要找妈妈。我好奇地问他们‘这是谁的孩子?’马兰花说‘这是我姑姑的儿子,托我们带回老家去。’我知道他们所说的老家是乌鲁木齐。我看小孩白白净净的,像是城市孩子,不像乡下的孩子,而且不停地嚷着要找妈妈,所以我怀疑这个孩子可能是被他们拐来的。当晚,他们买了两张西安-乌鲁木齐的火车票,连夜就走了。第二天警察来查,说昨晚在这附近丢了一个男孩,问我们看见了们没有?我怕连累到我,就回老家瑞丽去了,和同乡‘马猴子’一起来到三峡工地打工。”说到这,张正邦已是口干舌燥,“能不能给我一点水喝?”
康乃馨点了点头,让兵兵拿了一瓶矿泉水,喂给他喝。
“虽说是马木提干的,与你脱不了干系。你把马木提的地址和电话告诉我,不然我饶不了你!”康乃馨先是失望,而后清醒。
“马木提在乌鲁木齐的北园春市场开了家‘西域干果批发商店’,做干果生意,房号是5-6,他的电话在我的手机里。”康乃馨让肥仔打开张正邦的手机。
肥仔翻了一遍,问道:“是那个叫‘小马哥’的吗?”
“是的。”张正邦点头道。
肥仔将“小马哥”的电话号码存入自己的手机,对康乃馨说:“小马哥的电话已存到我手机里了。”
“既然是马木提和马兰花干的,那你知道他们把那个孩子卖到哪了吗?”康乃馨追问道。
“我只知道他们把小孩带到了乌鲁木齐,至于他们把小孩买到哪里了,我就不清楚了。”张正邦回答道。
问到这,康乃馨对兵兵他们说:“我们走!”
张正邦见他们要走了,叫嚷道:“我该说的都说完了,你们放了我!”
肥仔把袜子拾起来,继续堵住他的嘴。
康乃馨把《通缉令》贴在张正邦眼前的树皮上,说:“我想放了你,但警察不肯放过你。你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有人会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