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宿舍流动性很大,走了一批又来了一批,走走来来,来来走走,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就我稳坐中军帐,稳睡木板床,就是这个样子。没事喜欢读读写写,每天我都在绞尽脑汁,写出几个广告策划案,宿舍刚来的阿刚感觉不错,说拿到总部一楼右侧那个小房间,那是公司打印部,打印出来递到公司策部看行不行?如果能到公司策划部上班,可就发达了。阿刚美滋滋的说。
其实在所有人中,我就看不惯阿刚,有一次我俩差点打架,其他人拉开了。想一想同宿舍朝夕相处的七八个兄弟中,就阿刚给我帮助大,所以说朋友相处怎么说呢?正如战国四君子之一孟尝君田文,府中食客三千,还有许多鸡鸣狗盗之徒,然后田文有难,能帮助他化险为夷的正是鸡鸣狗盗之徒。阿刚就是鸡鸣狗盗之徒,我最不屑与这样的人交往,然而,能帮我的恰恰是他。
阿刚是学营销的,很会说很会拍马屁,用我们的话说就是混子来的,不过大大咧咧的也是热心肠。他在总部销售部上班,负责熟食这一块的销售,比如退货发货,或者弄个营销方案调查市场啥的,就是这方面的工作吧。没事时就喜欢买彩票,据说读书时中了五万块。上班没事就研究彩票,下班回来裤子一脱,穿个裤头在宿舍里拿着彩票走势图在宿舍走来晃去的研究,有时好像悟到什么似的,喜形于色的欢呼道:“明天一定出这个号,一定中。”我们都不怎么感兴趣,只听他在那里乱叫,后来它也让我们给他选两个号,就随便说给他了,哪知他又摇头,一定不会出这两个号的,你们不懂得。罢了,我们自然不懂,也不去研究这个。第二天下班回来,只见阿刚气的直跺脚,说如果听你们的,选那两个号的话,又是一等奖五万块!做梦都梦不到会出那两个号,偏偏就出了,妈的,怎么会出那两个号?看不出来!来来来,你们再给我推荐几个号……”
阿刚就是这样一个搞怪的人。
他的搞怪之处还不止这些,有一次我和春燕从外面回来,远远的听人在唱歌,并且还是美声高音,赶忙爬上天桥看看是谁?原来是他从饭堂那边过来,一路走一路高歌,看见我们,摇头晃脑的道:“春燕小磊,你这俩货约会回来啦?”“死人,阿刚,”春燕道,“我以为是谁在这鬼哭狼嚎,原来是你。”“什么鬼哭狼嚎?”阿刚道,“你们不懂欣赏,正宗的美声唱腔――世界男高音帕瓦罗蒂,的帕瓦罗蒂在唱歌,OK哈哈。”
还有一个小刚,也是学营销的,是我们宿舍的两个大刚小刚。人有点老实,也是被分配到加工二厂实习,他没有我那么好运气,他直接在生产线上实习,要干活的。后来的实习生听说都在产线实习,质检部不要人了也不收实习生了,质检室还是那帮老员工,没人辞工自然也无法吸收新实习生,春燕能转正进入一厂质检部,第一是她是女孩子,并且大学生,第二她也很优秀,第三她们一厂质检部正好缺人,于是逮到好机会就转正了。罢了罢了,还说小刚,一米六左右胖胖的,戴着近视眼镜,阿刚就叫它四眼。其实肥肥胖胖的阿刚也是四眼。小刚老实一点,就在产线实习老老实实的干活,八个钟之后就跑回来了,不愿意加班太累了,周六周日自然也不去了,实习结束后也没岗位,像我一样在宿舍待岗睡大觉,后来听说连锁店招工,他去了连锁店了。当然,这是后话。很多时候一起去外面吃饭,阿刚大大咧咧的像老大,点这菜掉那菜,最后就是不肯付账。有时我付有时小刚,当然阿刚有时也付,因为大家都没多少钱,他有钱买彩票却没钱吃饭,也是奇葩,不过他挺能欠账的,都是欠着小店,有钱了或者发工资了再一次性付清,有时半月一付。小刚不能喝啤酒,半杯就浑身过敏起红疙瘩,看起来挺吓人的。
宿舍里还有一个真正的大佬,在药厂上班,篮球打的挺六六六的。一米七八的个,身材健硕,也是实习生。他的亲戚认识董事长,不知怎么搞得,他一直没能在药厂大展宏图当上领导,虽然是小兵一个,但也来去自由。后来去县城大学生公寓,县城那个才是真正的大学生公寓,我们实习生住的地方就是普通宿舍。公寓里面住的全都是大学生,都是集团分公司各行各业的翘楚或者正式工,有当领班的,有当检验科职员的,又搞采购的,也有搞研发的,总之各行各业。每个宿舍两张席梦思床,干净卫生!如果不想去食堂吃饭,可以自个开小火。宿舍后面就是公司的内部饭店(是饭店不是食堂。),公司领导级干部聚餐大多在这里,或者营销会议后一般都有聚餐也都在这里。
罢了罢了,似乎跑题了。我认识一个研发中心的小蔡,他们的研发中心就在我们加工厂男工宿舍前面那栋建筑物里,他经常来我们宿舍玩,也许品行相近臭味相投所以我们就相识了。有次小蔡带我去他的公寓,和药厂的一个领班住在一起,那个领班挺帅的,我不觉得帅,我的帅是刁蛮公主里的苏有朋,长着娃娃脸才帅气;但大伙都说那领班帅,或者说是英俊,黑黑的肌肤还有黑黑的胡须,标准的男模!他女朋友就是县城的,他是外地的,等于他倒插门的女婿,小蔡总是说这就是帅气的好处,直接倒插门,少奋斗好多年。像我们丑……逼……再奋斗也达不到人家的高度。哈哈。那个领班嘴巴斗不过小蔡,只好一笑而过。和那个领班聊天,偶然说起我们宿舍的那个大佬,就是有亲戚认识董事长的那个,他说那个大佬是傻……逼……来的,一个刚来的实习生,在车间看不惯这看不惯那个,一会指挥这一会儿指点那的,没人听他的,当然也没人敢管他的。有时他上半天班就回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