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八仙桌是毁人的,它好像是一张用欲望编制的网。最初只是空空的屋子,因为这桌子的出现而使主人性情大变,在人的心中亦是如此,空荡荡的心中突然有了一点美好,人们就想抓住它,扩大它,人的欲望是无尽的。金缕衣似乎是在提醒人未来和过去的不同,不仅是桌子用久了会塌,人心也不古啊,接下来‘金缕衣’的故事就要开场了。
“啪!”台下鸦雀无声。
“话说这金缕衣啊,最初是一位修道之人,名曰贾行仁,他隐居于故城北七十里的重楠山上,当时修仙炼药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没有一堆金山仙药难成火候。但是贾行仁算是走运的,他在弱冠之年与梦中得真人开化,幸得一味仙草:金缕草。
这草只能寄生在人的肩膀,带到叶落尽便会开花,花朵是由金缕丝线络成的。自那日起,故城北多了一个肩上生长着草蔓的人,说来也怪,这金子啊每年生两缕,一缕长百丈。他的身体竟因为这两株仙草,年至天命之年,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仍是少年模样。只是当时啊,故城闹瘟疫,越来越多的人染病,大路上,要么是死的要么是快死的,还有一些白白瘦瘦的骨头,他不得不开始行医,医人更要医心。天下苍生寄一身,怎知天不遂人愿,下山拜师,寻药,终无果。
于是,他就想不如用这金丝捐与受灾受难的百姓家里,亦可解其燃眉之急。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山下百姓看他的眼光比起圣人更像是异类‘你肩上怎么长草啊,不是得了什么病吧?’这是他最常听到的,只不过修道数十载,流言蜚语自不入耳。
‘肩上草,花开时,疫病止,重归山’
梦中惶惶听到真人有言。于是他便将金缕草的来龙去脉说给了山下的百姓,并提出捐出前些年的金线给百姓请大夫,一时间‘异类’成了‘福星’。世上哪来这种好事,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金子啊,当地人对其爱戴非常,可以说比起皇亲国戚,在故城报出他贾行仁的名号更好使。在当地霎时间名声鹊起,他也广收弟子,向弟子们传授修炼的技艺与丹术。
其中最为勤奋的学生是甄贤,无论贾行仁的大小言行他均记录在册,并传颂师父的妙手仁心。令他颇为好奇的是‘师父肩上的草到底会不会生出金子呢......’
金线用光了,百姓富足了,但疫病并未消散。
又是一年秋,眼见肩上叶落,贾行仁不禁疑惑这金缕花就要开了,疫病不见丝毫消退的样子,于是他猜测;为何这疫病久久不退?难道是钱没用到实处?但是真人说花开时,疫病止啊...一日他正在向弟子传道,突然肩上两朵金缕花开了,众人惊叹,为何从人身上会长出金子来?莫不是师父是个金人?有些人打起了小算盘......
打那日起弟子们看师傅的眼光中多了一丝羡慕,更像是妒忌。都询问师父这草从何处来,贾行仁一时间不好解释边说在重楠山上有一个仙居,他有幸拜访得仙草。自此,重楠山这个本就不高的山生生被这些求财若渴的弟子们踏秃了顶,山还是那座山,但仙居没被找到于是贾行仁便解释说:不是找不到,只是缘分未到。
‘花开了,我要走了’贾行仁无法理会这些人为何如此希望找到仙草,但是花已开,人将去。他便将修行将满要离去的消息告诉众弟子。甄贤还是好奇:土里可长不出金丝为何你的肩上偏偏可以呢?
在师父将离开的夜晚,甄贤决定潜入师父房间一探究竟,当时贾行仁正在闭目养神,当两人走到门前时,屋里人突然开口:‘别躲着了?进来吧。’甄贤听到很惊讶,低着头走了进去,边走边解释:‘不是的,师父我们是来给你送行的。’‘我的好徒儿,用刀子送行?亏你想得出来......’‘师傅既然都知道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贾行仁只是站着不动,刀子与血肉三个来回甚至连声音都没发就躺了下去,甄贤用袖子擦去脸上手上的血迹,自顾的看贾行仁的肩膀,花朵上的金丝依旧璀璨。甄贤脸上堆满了笑,将金丝抽出,将金缕花扒了下来,花的根与贾行仁的经脉融为一体变成一团金丝。
‘金子,都是金子......’
这个好徒儿整整为师父清理了一宿的仪容,将丝线清理出来后发现,这丝线似乎是一件衣服似得,但什么都顾不得了,现在不走等着被人发现?他草草的把贾行仁的肉末埋在重楠山下,将两株枯萎的金缕花扔到了一棵古柳树的树洞里,便向蜀地去了。他心想着:故城这疫病不知什么时候才好,不如拿着金缕衣找地方官换个官当当。向爹娘告别后便立刻上路了。
数日赶路之后他低着头看着这金丝缕缕,推开了戴老爷家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