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泥土和碎石混合在一起压在大汉身上,所以底下轻微的动弹都会有碎土屑滑落。
陈似眯眼朝着底下想要看得更清楚些,他心里嘀咕道:“这还没死?”
“打蛇不死,后患无穷!”
接着他的手又挥动了起来,天上云团聚集,随后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在天上转动,仿佛末日景象。
呼!
狂风呼啸,吹掉了街上仅存不多的树的叶子,甚至有些店铺的招牌和屋顶的瓦都被刮了下来。云层中的漩涡越转越快,带动的气流让地面的风也越来越大。
陈似在其中稳如老树盘根,纹丝不动,只是盯着坑里的动向。
大汉在一点一点把自己身上的泥土石块挪开,他似乎已经感觉到了天空中那个漩涡给他带来的威胁,尽力得想多用些力从坑里挣脱出来。但是理想和现实往往差距很大,此刻别说爬出来,他连多动弹一会儿的力气都不存在。
此刻的风吹在寻常人可能已经刮得生疼,要是体重轻一点可能都会被吹跑。尘土飞扬,本来在尽力挣扎的大汉已经是用尽了力气,这又被尘土砂石一干扰,更是雪上加霜。
破空声传来,但传来的声音在这肆虐的狂风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一把剑从陈似的身后直追脖颈而来,而陈似此刻专注操控天空的大招,并未发觉。
一个束发的蒙面女子手持长剑,杀气腾腾得想要一招将陈似毙命。
锵!金铁相戈的声音传来出来,直到危险已经过去,陈似才反应过来。
“还好有宝衣......”
“我还以为这么久了,该有早就出来了。”
陈似双眼一瞪,恐惧光环开启,后面的女子直从空中掉了下去。几滴冷汗悄悄从陈似的额头掉下来,他的身体才刚刚反应致命威胁下所带来的恐惧感。
此时他发现坑底的大汉已经扒了半个身子出来,赶紧又唤出一朵云抓着刚被风吹倒的一颗不大不小的树,丢进坑底压在大汉身上。
大汉闷声哼了一句,但没有叫出来。
一边,女子被恐惧光环压制住,也是手捂着胸口,喘着大气,剑丢在一旁半跪在地上。
“一家人那就要整整齐齐,你也去陪他吧。”
陈似伸手驭云,化作一只大手,提溜着她就往坑里丢。随后也不多话,因为陈似知道话多必被反杀的定律。
“擎天!”
陈似挥手,天空一根巨柱像传说中的定海神针般从天空漩涡的中心一点一点出现。这巨柱的尺寸,让人毫不怀疑会把整个道路摧毁。
一股强烈的压抑感从天空中压下,灭世般的景象直冲着坑底的两人而来。
“杀!“
这种时候的毫不犹豫是最能给自己带来安全感的东西,话多和优柔寡断被反杀的例子成了小说电影电视剧里的标配,陈似可是要当主角的男人自然不会犯这种错误的。
杀字从陈似嘴里吐出,但在这呼啸的风声中怕是除了他自己没人能够听得清。天上擎天巨柱像捅破天般急射而来,风压越来越强,若是这路上还有别人,怕是光凭这风都能把人压死。
在巨柱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刻,所有能够看到的东西都崩碎瓦解,忽然间阵阵金光闪过,把所有有人的房屋护住。
“这应该就是朝廷的人出手了。”陈似并不在乎那么多,他现在只想的是那大汉和女刺客死不死。
巨柱在砸向大坑之后,毁坏了周围所有的东西便烟消云散,只是周遭的空气都变得湿润了起来,陈似感觉得到,只要他想他随时可以再把巨柱凝聚出来。
“你过分了。”一个身穿红色蟒袍少年出现,活像戏班子里跑出来的人。
陈似盯着他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少年看着陈似的眼神也有些奇怪。
“是你!”
“宝衣!”
两人同时开口说道。
“这宝物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蟒袍少年双手背在身后,左脚轻踩着面前的空气,下一秒就直接出现在了陈似面前。
陈似此刻已经知道了少年的身份,所以并不担心他会拿自己怎么样:“待会儿与你详说,待我先去看看那两人死活。”
陈似示意少年待在一旁,自己则是想飞身出去看看那两人有没有死透。可少年却并不依,只手抓住陈似的肩膀,试图阻止他行动。
陈似眼睛一瞪,有效期一分钟的恐惧光环再度开启,蟒袍少年心梗似的捂着胸口向地上摔去。
虽然应该不会,但还是怕少年摔伤,陈似唤了一朵云给他垫在身下。自己则是飞射出去来到那个又被拓大了几倍的巨坑。
陈似用云化作无数只手在坑底扒开泥土砂石,翻找了几遍只看见了一些残肉碎末。
他终于松了一口,虽然这场战斗明明是碾压式的,但却是他在这个世界打的第一场战斗。生在和平年代的人从未经历过这种场景,紧张担心都是正常的,不过好在最后的结果是他赢了。
陈似这样想道:“果然在绝对的力量下,任何东西都没有意义。”
随后便驾云返回少年身边,他心念一动,云朵便伸出一只手把少年丢了上来,然后急射出去。
.......
几十公里外,一片树林中。
“你是戚云寒对吧。”陈似面对已经解除了恐惧效果的蟒袍少年,隔开了两米的距离开口道。
少年本来准备动手,可在陈似叫出他的名字后,身子顿了顿然后停在原地。
“你的宝衣从哪里来的?再不说可别怪我道法无情。”
戚云寒一甩他的蟒袍,手上金光浮现,像是要印证他说的再不解释清楚就要动手的话。
“其实我们见过,我算是看着你长大的。”
陈似缓缓开口道,眼神露出怀念的神情,像是真的经历过戚云寒曾经的岁月一般。
“我如何不记得?看你这般年纪也就比我大不了多少,休要说这种胡话。”戚云寒愤愤道。
陈似则是笑了笑,伸手招来两朵云彩,示意他坐下。
“道玄把你和这天下都托付给了我,你应该知道大劫的事情,宝衣便是他赠与我的。”
“可师父以身殉道已过多年,我到现在都没看见过任何大劫的预兆出现!”
戚云寒握紧了拳头,一提起师父他就变得伤感了起来,自小无父无母吃百家饭长大的他,是道玄养育他十年把他拉扯大。
说到这,戚云寒都已经忽略了他刚刚质疑陈似说的看着他长大的那个事了。
气氛因为他,开始变得沉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