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生只感觉眼前一片漆黑,紧接着就感觉到身体像是被扔进一千倍功率的洗衣机中滚动洗涤一般。
一阵白光闪过,两人出现在三天前的景象中。
“呕……”到达之后的商生直接就开始原地呕吐起来,还好自从他醒来之后还未曾喝水进食,此刻呕出的只是一些绿色的胆汁。
萨麦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太好受吧,嘿嘿。喏,抬头看看。”
商生抬头一看,温暖的阳光,熟悉的橡树、篱笆、花园,还有小木屋。
一切都还在。
商生已然按奈不住心中的急切,迈起腿就向着远处的小木屋跑去。
悄悄的走进小木屋,在客厅中,商生看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他鼻子一酸,眼中的泪水止不住的流淌。
他与小葵和爷爷的相遇要从三年前的一个冬天说起。
商生是一个从小就被父母抛弃的孩子,无依无靠只能在大街上长大的他学会了许多“生存技能”:偷窃,行骗,打架。
世间所有的温暖都与他无关,与他相伴的只有阴暗的小巷、臭垃圾与死老鼠。
这一天,商生实在忍耐不住腹中的饥饿,被迫去一家便利店中偷东西吃时,却不幸被巡视的警察所发现。不想被抓去坐牢的商生只好拼了命的逃窜,他手里握着偷来的面包,双眼止不住的流泪。
少年的体力最终还是比不过身强力壮的成年人,很快,商生就被逼到了一栋楼房天台的角落。他爬上了天台的围栏,轻轻的坐在上面。三十多层楼的天台上刮着刺骨的寒风,似乎下一秒就要把少年那薄弱的身躯撕裂的一干二净。
凭什么别的小孩就能每天去学校学习,去超市里买一大包的美食。而他,就只能每天活在社会阴暗的角落里,在夹缝中艰难生存。
这样,还不如死了算了。
“小朋友,不要跳啊!叔叔不会伤害你。”警察慌了,他看到,眼前年龄并不大的少年眼神中透露出的不是寻常青少年应该有的朝气蓬勃。而是仿佛死人一般的空洞,毫无生机,毫无色彩。
忽然,有沙子被风刮进了警察的眼中,他不禁低头揉了揉眼睛。但他抬起头的时候——眼前的围栏上已经空无一人。
警察心里咯噔一下,赶忙跑上前观察,但他没有听到任何人的惨叫声,马路上也没有飞溅的血肉与骨骼。
“人呢?”
……
也不知过了多久。
迷迷糊糊中,商生感到屁股有些痒。伸手一抓,似乎是一只昆虫。
“去去去。”他一把将其拍掉,猛地坐起身来,用手背揉了揉有些发涨的眼皮。
有些奇怪地感受着身下软软的质感,他睁开了眼睛,惊奇的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一张洁白的床上。
“这是,床?我不是从楼上跳下去了吗?”商生在柔软的床上滚来滚去,享受着柔软又温暖的触感,脸上充满了幸福,“难道,这里是天堂吗?听隔壁街的小孩子们说人死后会上天堂,会享受到自己生前没有享受过的待遇。好舒服,早知道就早一点死了。”
“什么死死死的啊!快点起床吃饭啦!”银铃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商生一懵,扭头看向旁边,只见旁边是一名棕色头发的小女孩,年龄看起来与他差不多大,有着浅棕色的瞳孔,脸上肉嘟嘟的非常可爱。
“你,你是天使!你是上帝派来陪我一起玩的天使吗!”商生感觉自己此刻幸福的都要流出眼泪了。
“天使?唔,也可以这么说吧!本姑娘就是天使,嘻嘻。”小女孩歪了歪小脑袋,开心地笑了起来。
那笑容,像极了一朵盛开的向日葵。
“好啦,快跟我去见爷爷,他有话对你说。”小女孩摆了摆小手,认真说道。
“爷爷又是谁?”跟着小女孩走出了卧室。
只见客厅中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胡子留的有半个身子那么长。穿着一身粗布长袍,手里拄着根拐杖,正站在火炉前取暖。
“爷爷,他醒啦!喂,快过来这边!”小女孩说道。
商生很少与人交流,有些害羞,站在原地扭扭捏捏。
“呵呵,孩子,到这边来。冷吗?”老人慈眉善目的说道。
“不,不冷。天堂一点也不冷。”商生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天堂?”老人有些疑惑,随即似乎想明白了些什么,便哈哈大笑起来,“孩子,这里不是天堂,这是你的家。”
我的家?商生很疑惑,这不是天堂吗。从小便流浪街头的商生对‘家’这个概念非常陌生。
“没错,孩子,你没死。是我救了你,以后便住在我这吧,小葵也好多个玩伴。”老人似乎能看穿商生的内心所想,“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乔英,是这个房子的主人。”
“我我我叫小葵,原本的名字我也忘啦,小葵是爷爷给我起的名字,说是能给我带来好运呢!”名叫小葵的小女孩笑嘻嘻地说道。
“我,我的名字是商生……”商生还是有些害羞。
小葵牵起商生的手,随后好似感到了些什么,皱了皱小琼鼻。“你的手好粗糙呀,好像爷爷用的锉刀。”
商生急忙将手抽出放到背后,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爷爷在一旁呵呵笑道:“没事的小葵,这是男子汉的象征。”
男子汉?我也是男子汉吗?
“噢噢,是这样呀,知道啦,走啦走啦吃饭去咯~”小葵一蹦一跳的向客厅跑去。
时间,转眼便过去了三年。
商生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看着眼前温馨的一幕。
三天前的自己正闭着眼睛坐在桌子前许愿,桌子上摆着一个小蛋糕,上面用歪七扭八的果酱写着:祝商生哥哥十五岁生日快乐!
他想了想,之前自己许的愿望应该是:“希望爷爷健康长寿,希望小葵会变胖。”
见到商生睁开了眼,坐在一旁的小葵已经忍不住从嘴角流淌出的口水,举起刀叉,说道:“我们开动吧!(っ??ω??)っ”
商生无奈的看了看旁边笑呵呵的爷爷,说道:“吃吧小葵猪,又没人跟你抢。”
“不准叫我小葵猪!商生猪,哼哼!”小葵拿着刀叉张牙舞爪。
突然,爷爷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他皱起眉头看向了远处的天空。
“他们,终于来了吗。”乔英缓缓说道。一旁正在打闹的两人也停下了动作,疑惑的顺着爷爷的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