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您先喝点水,润润嗓子吧。”将一杯温水送到薛老爷子跟前,薛衍温声的说道。
刚刚的一切,他都亲身见证了,但不该插嘴的时候他也不想插手太多。
虽然他事先答应过慕婉,放心,有他,但从长远来看,他还真觉得慕长林发飙,把慕家和薛家的关系斩断对慕家来说反而是好事。
从利益上切割清楚了,慕家就不再欠薛家,不用看薛家脸色行事,薛家也就欺负不到慕家了。
当然,失去了薛氏的合作,对慕家或许有所影响,但是那又如何?还有他,还有星辰集团,不是吗?
无论如何,他是不会让慕家吃亏的,慕婉想护着慕家,他就会随着她的心意去做,她做不到的地方,他来代替,他,薛衍,一生赚够了钱财,无欲无求,他心甘情愿做她慕婉的护花人。
喝了水,薛老爷子精神缓过来一些,就叫薛彦薛朗去他书房。
预感到肯定是训斥挨骂,薛彦哪里敢一个人去,忙让薛老爷子有话就在这里说,还美名其曰薛老爷子刚刚犯过病,不宜乱动地方。
闻言,薛老爷子冷笑,别怪他觉得老大家猪油蒙了心,刚刚他发病时,最着急的是谁,事后给他倒水嘘寒问暖的又是谁,真当他看不到?
十年前他默认了送阿衍出国的提议,只是看够了大家族里为了财产大打出手的恶事,不想两个儿子同时留在公司,以免闹出争夺财产的惨剧。
可如今,就是阿衍不去争,只拿很小一部分的财产做富贵闲人,薛彦都容不下阿衍,做父亲的,他怎么能忍?
他活着的时候,当着他的面尚且如此,他要是死了,阿衍还有活路?
“再说一遍,到我书房来。”没有任何的缓冲,薛老爷子冷冰冰的说:“如果不来,你别后悔。”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薛彦不敢再争辩什么。
目送着薛衍扶着薛老爷子去书房,他双眸含着恨,和杜若敏嘀咕了几句,也带着自己的儿子去了书房。
父子俩一进门,一方砚台就砸了过来,不偏不倚,刚刚砸在薛彦的小腿上。
砚台和骨头相碰,疼极了,薛彦疼得当场就跪了下去,眼泪几乎都要出来了:“爸,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还有脸问我什么意思?”薛老爷子怒指着薛彦:“当着客人的面,你对阿衍毫不尊重,焉知你的儿子不会对你有样学样,把你坏的一面全都学会了?”
“我没有。”薛彦辩解:“我当时就是气急了,我平时没有这样的,爸。”
一边辩解,他一边急急看薛衍:“阿衍,今天就是个意外,我平时真没这样,阿朗也很尊重你这个叔叔,是吧?”
薛衍轻抬眼皮望了薛彦一眼,薄唇动了动,还没出声,就被薛老爷子打断:“我还没有老糊涂,你休想花言巧语糊弄我,薛彦。”
薛彦这下是真要哭了:“您真的误会了,爸。”
他的任何话,薛老爷子都听不进去。
冷如锋的目光在薛彦和薛朗一对不肖子孙脸上来回扫视着,良久,薛老爷子掩饰不住的失望,叹气:“十年前,阿衍成年那一日,我选择把公司留给你,只给阿衍一些不动产,我从源头上掐灭了阿衍竞位的可能,为的就是希望你们兄弟俩能和平相处,共创薛家的辉煌。”
“手心手背都是肉,我知道这样做对阿衍可能不公平,可我还是这么做了,只因为你薛彦是老大,是我和原配妻子唯一的儿子,从你出生的那天,我对你倾注了许多的希望,你出生后,你母亲在我身边陪了近二十年,薛氏的江山,有一小半是她陪着我打下来的。”
“但是,阿衍的母亲,也陪了我很久,在我身体最差的那几年,是阿衍的母亲陪着我,要不是她,也许我都熬不到今天,这一点,是我辜负了阿衍的母亲,是我对不起阿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