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一想,街上装有摄像头,否则那些违规违纪的车牌号码怎么查呢。
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血渍,这一下就惊讶了,他身上没有一点伤口,身上却有血,报到交警部门去查监控,人家不会说他自己弄点血来捣乱吧,简泽脑袋里面充满了大大的疑问。
简泽开始心里面忐忑起来,在不确定自己身体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特殊之前,他还真不敢胡乱让别人知道他的事,最重要是简荌荌还在家里一个人,他不放心。
简泽不敢冒这个险了,今天的事情像一个预防针一样打在他心里面,低调才是王道。
简泽感觉今儿晚上真有点点背,这月黑风高的,他心里面也是直嘀咕,主要是差点死了这事儿还在他脑海里面挥之不去。
他没有倒过头往家的方向赶,还是慢慢悠悠朝灯火透明的那条街走过去,他要去替简荌荌买明早吃的饺子。
雨下的小了一点,乐器店果然已经关门,走了一趟超市,手提着饺子往家赶。
再回到那条塌了房子的街,除了一地狼藉的钢筋水泥,啥都没有,宛若刚刚的一切是两个平行空间突然重叠。
简泽一个人孤独的在小雨里面走着,伞不知道扔哪儿去了,感觉心慌的很,走着走着他开始奔跑起来,最后变成了百米冲刺。
嘴巴里面大口的喘着气,高速的奔跑,让他浑身热气腾腾,他想逃离这里,回到曾经,可这一晚过后注定他与过往将会成为两条平行线,甚至越来越远。
……
“咚……咚……!”
简泽敲响了楼下邻居沙云梦姐妹的家门,他要硬着头皮去借笛子。
“谁呀……大半夜的……?”开门的是沙芳茵,见到门外的简泽目光陡然僵硬,“简……泽……你……怎么……快进来……。”
简泽此刻的形象很狼狈,脸上混合着雨水,脏兮兮的泥巴,衣服上的血渍被浸泡了雨水之后,像一朵红玫瑰一样渲染开。
“明天荌荌音乐课要用笛子,天太晚一时买不到,想借一下你们的。”简泽尴尬道。
“好!”回话的是刚刚穿着睡衣从卧室里出来的沙云梦,沉吟几秒后,“你要不要洗个澡。”
“啊?……好……谢谢……。”简泽第一反应是拒绝,话到嘴边,想到他就这般凄惨模样回家,多半会吓着简荌荌,于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同意了。
简泽懒洋洋的躺在浴缸里面,温暖的水把自己浑身洗了个干净透彻,水里面倒映着自己的影子,觉得那么不真实。
“浴室门口放着新的浴袍,你先穿着。”
“你的衣服姐姐已经在帮你洗了,等会用机器烘干,不过要等一会儿。”
浴室外传来沙芳茵的声音。
“衣服……不……谢谢……。”
简泽用水冲着头,心里重重叹息。
当时他被钢柱撞昏,意识处于昏阙,发生了什么不知情。
他刚刚换下衣服的时候,发现一直贴身收藏的烧制成鱼鳞状的陶瓷小玩意不见了,再结合自己左手臂突然出现的红色鸟翼纹路,事情不难猜测与之有关。
这陶瓷鱼鳞实际上不是他的,是简荌荌的,从他把丫头从襁褓里抱回家时发现攥在手心里的,应该是遗弃她的人给留下的信物吧,简泽怕弄丢了,就给收了起来,准备等未来丫头长大成人再还给她。
这东西貌似也不是什么特别值钱的货,他曾偷偷的拿去古董店鉴定过,不是为了卖钱,主要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能找到抛弃丫头的家人。
说不定人父母根本没想遗弃孩子,简荌荌出生豪门,一出世就卷入继承人厮杀中,被敌方悄悄扔了……好吧,简泽承认自己想多了,但总比承认丫头是被扔掉的这个残忍猜测要来的好一点。
结果人古董店老板不但说不出个一二三四,还只出一百块,关键不在于钱,这陶瓷鱼鳞可能是丫头父母给为她出生买的平安信物,能是普通货吗,豁他不懂行就乱说,有点脑子行不。
为这,他还和那古董店老板大吵了一架,去你妹的一百块,把你的古董店砸了都没有我丫头的陶瓷鱼鳞宝贵。
简泽诅咒那古董店,绝对赔钱,哪天收个赝品直接完蛋,有点眼力劲行不行?人爹妈会给她买个假货吗?
再说了,这是一份心意,是一份纪念,是念想懂不懂?
简泽潜意识里,对于车祸过世父母的样子都已经模糊了,可他还是拼了命的想要抓住那脑海里面残留的影子,这个是他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珍贵的几样东西之一了。
说不定这个世界上真是有什么阴间和阳间的,他百年之后到了地府,碰到爹妈,他还能认得出。
假如有一天丫头家人找来了,要靠陶瓷鱼鳞认亲,问哪去了,丫头直接哭了起来,陶瓷鱼鳞给黑心的古董店老板收了,那还认个屁亲呀。
简泽潜意识里不想丫头离开他,一口奶粉一口汤喂这么大容易吗,就这么还回去,他舍不得。
但理智告诉他,如果丫头能有一个完整的家,如果丫头觉得幸福,就应该放手。
爹妈的离世曾经一度让他在心里面有一点点别扭,还有偏执,但想想小时候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景象,他心里那一丝冰冷又开始像阳春白雪一样融化。
一个没爹没妈的孩子艰难的活着,自然少不了被一些坏的流脓的地痞流氓欺负,终于有一次他忍不住还手了。
没想到他力气还挺大的,差点把人给整残废,就在他举着砖头,要朝别人脑门拍下去的那一瞬间,他脑海里面闪过了父母的笑容,硬生生的把砖头对着墙壁扔了过去。
自那之后他再也没怕过任何人,别人也不敢再欺负他了,但是他一直守着自己心里面的底线。
爸爸妈妈也希望他独自生活在这件事这个世界上,也要当一个好人吧,简泽有时候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就会在脑海里转悠着这样的想法。
父母是他心里面不愿触及的伤痛,也是温暖的港湾。
……
在沙云梦姐妹家洗完澡,又休息一会儿换上沙云梦替他洗干净,烘干的衣服,拿着笛子离开了。
人两姐妹没有问他发生了什么,也没对他浑身脏兮兮,衣服上沾血的情况好奇询问,双方似乎保持了不打破平衡的心有灵犀。
“老爹,你终于回来了,你……!”简荌荌本来是开开心心的,躺在沙发上,可是他一见到简泽特意梳洗过的样子,大张着嘴巴,下半句话怎么样也说不出口。
“怎么了?”简泽心里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