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把老板炒了的第278天,我突然发现前老板是多么的慧眼识珠。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入夜,繁星点点。江小希坐在天台上,心中百感交集。
“我实在是太优秀了,优秀到几百个成功的老板都无法发现我的优点。”
“只是悔不当初,都怪自己太年轻,无情的抛弃了那个曾经赏识过自己的人。”
熟练的掐出一个抽烟的动作。原来最有效的戒烟方法——是贫穷。
“喂喂喂!”
“上面的人听着,你已经被包围了!”
“啊?”
“啊对不起,喊习惯了。”
“上面的人听着,我们是警察,你有什么困难,我们会帮你解决的,千万不要想不开!”
“就是就是,看样子年纪不大而且神似年轻时代的我,有什么想不开的?”
“咦?老王,三十几层你都能看得清?”
“当然是看手机喽,某APP有美女主播在现场直播,人家有专业设备。奇怪,跳楼男主的脸怎么这般模糊了?”
“诶,无量天尊,阿弥陀佛,哈利路亚……奇怪,这次怎么是个男的?”
“福婶,信仰要专一。什么怎么是男的?男的不能跳楼吗?男的跳楼咋滴啦?说好的男女平等呢?你歧视我们!”
“不不不,打我搬到这个小区,每年的今天都会有一个穿红色古装的女人从那栋楼上跳下来。这应该是第九个年头了吧……奇怪,为什么今年会是个男的?”
“穿古装跳楼?渍渍,一定是穿越小说看多了。”
“没有相关部门采取措施吗?”
“都没用……就差把楼炸了。”
“那你们还不抓紧搬走?”
“搬走?为嘛要搬走?
这个小区景色优美,同志们一个个长得好看说话又好听。
嗯……等这个跳完物业费估计又能打折了。
哦,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说的是——
跳楼一时爽,亲人两行泪!”
小声嘀咕:反正小说里主角跳楼一般都不会死。
看着下面的群众越聚越多,江小希很是疑惑:
“怎么大半夜到天台吹个风都能引起围观?他们是怎么发现我的?竟然连警察叔叔都出动了!”
“上面的人听着,你已经被……咳咳,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活着就会遇到这样那样的坎坷,但人生没有走不出的困境,没有过不去的事儿,那些曾经的坎坷只会成就未来更精彩的你!”
江小希骚了骚头皮,“讲的貌似有点道理,但希爷我真的没有想不开。”
“不行,趁现在没人上来,得赶紧想办法开溜。不过这么震撼的场景,要是能来根烟该有多妙。”
“哦,谢谢!”
江小希接过烟的左手瞬间僵住,旁边什么时候多了个人?还挺美……
红衣女子抖抖肩微微一笑,“不客气。”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
“要跳了!气囊组注意!”
“嘭!”
………………
全身的骨头都好像散架了一般,好疼,可是疼的好舒爽,有一种麻酥酥的感觉。感觉自己好像是在水里,还有点飘,身体似乎被禁锢了一般,动弹不得。
眼睛好痒,好像有液体在双眸中流转,但眼皮却好似被什么东西黏住了一般,任江小希如何努力也睁不开。
看来我伤得不轻啊!
江小希暗自揣摩:
明明记得自己是想去抱住那个女人不让她轻生,怎么最后变成自己一个人坠楼了?
越想越心惊,越想越不对劲儿,越想越……头疼……
那么我现在在哪儿?
医院么?
肯定是了,难道还能穿越了不成?
天呐,医院!
江小希吓坏了,饭都快吃不起了,房租都拖欠小半年了,拿什么住院?
就在这一瞬间,江小希惊奇的发现那些禁锢着自己身体行动的力量消失了。
“夫人,用力,再用点力,孩子马上就要出来了!”
江小希探出头来。
感觉,
好奇怪……
是天亮了吗?
双眸中模糊的画面逐渐变得清晰起来,那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媪,一脸的紧张,颤抖的双手好像是在抓着什么。
有女人的哭声,很痛苦,但是很坚强,哭声中充满了希望与期待,好亲切的感觉。
“恭喜夫人,是个男娃!”
这是一个奶声奶气小丫鬟的声音。此时的产婆定格在原地,木纳的脑海中不停的重复着一个声音——头先出来的?头先出来的?
不!他是抓着我的手出来的!
只可惜此时的恐惧吝啬了一把,让她在爆发的前一秒率先昏了过去。紧接着被汇报完孩子性别的小丫鬟一脸淡定的拖了出去——
这第三个产婆还算是蛮专业的,头两个连娃儿的面都没见着就昏了。
此时的夫人虚弱至极,努力的向孩子伸出双手。可刚想开口说点儿什么,一个肥硕的男人突然撞开门冲了过来,猛的把江小希举过头顶,喜极而泣,激动的一塌糊涂——
“是个带把的!有后了,我江家终于有后了!”
江小希蒙了。
我是谁?
我在哪?
发生了什么?
一个大男人此时此刻把我举高高是几个意思?
此时此刻恐惧为何物?
此时此刻思想是什么?
此时此刻……
江小希感觉自己这辈子从没有如此痛苦憋屈过。
如果是梦,麻烦请快点结束吧!
“哇啊!”
那一抹哭声,在黑夜中惊起,传出了很远,很远……好像是这黑夜里唯一的声音。
与此同时,皎洁的夜空突然被乌云覆盖,小镇外阴风乍起。
农历七月十四本是酷热之时,但在小镇外却好像包裹了一层阴冷寒霜。
镇外乱葬岗。
一个个阴森鬼影安静而整齐的排在一起,一双双目光凝视着小镇中唯一亮起灯光的那一户人家,充满了敬畏与期待。
一具具腐烂的尸体破土而出,它们目光呆滞,烂肉掉了一地。偶尔冒出一个没了皮肉的骷髅,刚出土就掉了三根肋骨,拾起之后独自在风中凌乱。
似乎有一种神奇的意志在驱使着它们,让这些鬼影、腐尸与骷髅们一起,随着哭声的响起,一个个敬畏的匍匐在地。
一只长相很老的僵尸从小镇外一蹦一蹦的路过,貌似不屑的朝小镇里呲呲牙。但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竟然连跳都不会了,一脸慌张的跑开了。
小镇中狗吠不停,猫嚎不止,一只只家禽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直到那哭声倦了,乌云散去,一切归于平静。空气中除了留下一片阴冷,好像从未发生过什么。
这一夜,江家镇的人都酣睡的异常香甜。只是在睡梦中好像听到过婴儿的哭声,可醒来后却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但,没人会在意这些。
次日,
清晨。
“听说了吗?江老爷娶的填房生了个大瘦儿子。”
“可不是吗,瘦得跟麻杆似的。”
“嘘,小点声。听说这事邪乎得很——那孩子刚生下来其实很正常,但没过多久就瘦的皮包骨了,可把产婆奶娘以及丫鬟们给吓坏了。”
“那孩子死了没?”
“那倒没有。”
“这江家该不会是受了什么诅咒吧?”
“可江老爷除了人长的难看了点儿,平时尖酸刻薄了点儿,租子收的高了点儿外,也没有昧着良心做什么坏事啊。”
“这谁说的清……不过至少证明了一点。”
“证明了什么?”
“我们大家都冤枉江老爷了,这二十几年来江老爷一直没有后代,真的不是他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