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琬宁坐在床上局促不安,虽然褚成离说过,已经跟赵立泽说过假死这么一事。赵立泽也同意帮他们了,可是流程还是得走一遍,这算是凌迟处死,就在书上见过,今天要亲身体会,太太紧张了。
她看了手上的药丸,放在嘴巴咽了下去。这是褚成离给的假死药,在人濒临死亡时,会让人陷入假死状态。不一会,赵立泽带了两个婆子进来,其中一个手捧白绫。向卫琬宁行了个礼,这算是给卫琬宁这个皇室假公主一个体面了。
“可能会疼,皇妹可不要怪我。”赵立泽虽然知道卫琬宁假死,可这两个婆子是宫里的嬷嬷,是皇帝的人。戏还是得云足。
“皇妹不怪皇兄,怪只怪我不是父皇的亲生女儿,如果有来世,我愿意当父皇的亲生女儿。”卫琬宁擦了一下并不存在的泪,揉红了眼睛,显得楚楚可怜。“两位嬷嬷动手吧。”
这两个婆子二话不说就将白绫缠在卫琬宁的脖子上,卫琬宁闭上了眼睛。然后,两个婆子使劲一扯,一拉。卫琬宁挣扎的握住白绫,小脸通红。赵立泽不忍的转过身子。
“殿下,没气了。”两个嬷嬷见卫琬宁没了呼吸,这下可以给公主交差了。
“嗯,退下吧。”两个嬷嬷应声退下。
赵立泽转身看着躺在地上死去的卫琬宁。
……
安宁公主性恬静,同仁二十二年嫁于定西将军褚成离,成离乃罪人褚恒远之子,帝仁厚,谅成离无罪,遂回长歌。同年,安宁公主薨。
《荣华史》载
“你若是个男子入朝为官了,定是个奸臣。”褚成离见面前女扮男装的卫琬宁,坐在马车里东张西望。卫琬宁满不在乎的说道:“何为忠,何为奸?为国为民者为忠,损国害民者为奸。我只是不忠于同仁皇帝而已。哪能算是奸臣?顶多就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让我死我就死啊,又不是缺心眼子。”
卫琬宁找个合适的位置躺了下,昨天被放在棺材里,埋进土里差点闷气了。褚成离把她救出来的时候,卫琬宁号啕大哭。她差点就没了。哭的褚成离胸前都湿透了。卫琬宁现在看着褚成离有一点点尴尬,索性闭着眼睛找个舒服的位置躺了下来。
“你听没听过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国门?”还没等褚成离回答,卫琬宁自顾自的说道:“你肯定没听过,这个皇帝他孤身一人以死来换取城里百姓的安全,甘愿让乱臣贼子把他杀了。”
“这样的帝王不多。”褚成离感叹道。“你在哪看到的?”
“一个话本上。”卫琬宁随口胡诌,却感叹崇祯帝生不逢时。
马车慢慢的摇晃在回长歌的官道上,卫琬宁闭上眼睛睡着了。褚成离看着卫琬宁,不知在想些什么。赵立泽骑着马走在前面,也在思索些什么。行舟和万川,正追着云初。
队伍的最后一辆马车上,坐着四个秀才。其余三个都睡着了,只有一个正襟危坐,神色幽暗不明。彦秋拿着手里的纸条,笑得阴森。树上有一只鸟儿正盯着这一切。
卫琬宁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座山,桥上种慢桃花。
三日后,马车行进了翎州城。翎州城地处大荣南边,再往南就是远安镇。与南安交接,是大荣和南安通商的最大的城市。
一进翎州城,赵立泽就感觉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有点臭也有点猩,像是尸体腐烂的气味。直觉告诉他这翎州城有危险。他马上吩咐自己的手下加强戒备。
褚成离见卫琬宁依旧睡得死,摇摇头。这女人的安全感真足。他坐在马车里都感觉到翎州的异样,她还睡得这么死。
卫琬宁丝毫没反应,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梦里。梦里有云潋山,有风衔戒。还有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