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抬着死去队员的尸体,找了一处开阔之地,捡来柴火搭了台子,将两个队员的尸体放在上面,二牛手举火把,点燃柴火
“魂兮归来!去君之恒干,何为乎四方些?舍君之乐处,而离彼不祥些。魂兮归来!东方不可以讬些。长人千仞,惟魂是索些。十日代出,流金铄石些。彼皆习之,魂往必释些。归来归来!不可以讬些。魂兮归来!南方不可以止些。雕题黑齿,得人肉以祀,以其骨为醢些……魂兮归来!入修门些。工祝招君,背行先些。秦篝齐缕,郑绵络些。招具该备,永啸呼些。魂兮归来!反故居些。天地四方,多贼奸些。……”一群汉子喊着号子,在为死去的同伴招魂,这应该是一种祭祀,号子在山林中回荡。莫问站在远处,看着这群悲伤的汉子,他虽然不知道这些词究竟是何含义,但那悲伤的情绪他却能感受到。柴火渐渐熄灭,二牛取出一个酒袋,将酒倒在火堆前。二牛身后走出两人,手持袋子,开始收敛两具已经火化的骸骨。收敛好后将袋子交到二牛手上,二牛收起袋子,挥手示意大家继续前进。
篝火旁,看着垂头丧气的队员,二牛开始发话了:“这次是我鲁莽了,害得大家差点命丧妖兽之口,而铁柱和铁牛两兄弟也因此死去,回去之后我会向村长请罪。”
“二牛哥,这事不能怪你,当初决定深入这森林也是大家都同意了的,况且,是那妖兽追着我们跑,我们有没有去惹它。”
“对啊,二牛哥,这不能怪你……”众人七嘴八舌,都在安慰二牛,而莫问一直坐在一旁没有说话。
“对了,二牛哥,你还没给我们介绍这位小兄弟呢。”这时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发现了一直坐着不说话的莫问。
“嗨,你们看看,我们一直都在为铁柱和铁牛的事伤心,却把我们这次的恩人晾在一边,说来惭愧,我还未请教少侠的名讳呢。”二牛也才想起来,这救命恩人可是和他们同路的,而如今大家都没注意到这位年轻人,而自己也把人家给忘了,一下子懊恼不已,随即向莫问告罪。
“无妨,在下何二狗,与大家一样也是连云国人士,诸位因失去队友而伤心,悲切之意我也有所感,可见你们相互之间情深意切。”莫问并不会因为大家没有与他说话而感到懊恼,反而这些人因为失去队友的伤痛使他觉得这些才是有血有肉的人。
“是我们失礼了,少侠勿怪,在下李二牛,这些都是我们村里狩猎队的成员,平日里大家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现在两个人没了,大家都很伤心。”
“无妨,二牛哥也别喊我少侠了,小弟我担不起,若是不嫌弃喊我名字或者喊我一声二狗兄弟就行。”莫问虽然懂礼数,但他不喜欢那种敬来敬去的感觉,他一直认为修武之人就应该直来直往,不拘小节,此外自己要和这群汉子打成一片,自然需要表现得直爽一些。
“好,既然兄弟这么说了,如果我李二牛再推脱,就显得不够汉子了……”
于是一群人开始了一番介绍,而在场的都成了莫问的兄长,而李二牛也给大家介绍了莫问救他时的场景,引得众人直惊叹。
“对了,我听你们之前说起,好像以前你们不用深入森林就可以猎杀到足够的猎物,这一次却深入了很多,而且还到了这雁落河边上,这是怎么回事?”莫问好奇,一般狩猎队的任务就是给村里捕杀猎物,供给生活所需,而对猎物的要求并不高,这地虽然是边缘地带,但却靠近雁落河,一般情况下别说是狩猎队,就是那些专业的探险队也不愿意靠近。
“嗨,可不是嘛,不知是什么原因最近一年进入这森林的人突然就多了起来,一开始还好,只是后来人越来越多,这些人进入森林都是靠山里的物产进行补给的,妖兽野兽都被猎杀干净了,而我们这些靠着进山打猎的村庄收获自然就少了,这次我们进山一直没有什么收获,于是大家才决定朝着这阎罗河方向来碰碰运气,不逞想猎物虽然是比之前多了,但我们实力有限能猎杀的不多,这次还折损两位弟兄。”不等二牛开口一个队员就向莫问解释了这前因后果。
“二狗小兄弟,你在这森林里行走,难道就没有遇到那些人吗?”
“遇到过几队,都避过去了,你们也知道,在这森林里最怕的不是遇到妖兽或者魑怪,而是人。”要说没遇到过,那这些人肯定不信,而且莫问也没必要撒谎。“莫非是这森林里出了什么变故?”
“这个我知道,我听之前在我们村里休整准备入山的人聊起过,说是那云雾沼泽出了巨大的变故,波及半个森林,好像说是出了神兽的踪迹。二狗兄弟,你在这森林里有没有发现什么动静?”
“难道前些日子那地龙翻身就是那神兽引起的?除此之外小弟便没有任何发现了,各位哥哥也知道小弟只是来采些药材,也就在这附近转悠,这森林何其之大,况且小弟也没那本事进入森林深处,即便真的出了神兽也与小弟无缘。”莫问先是感叹,随后便表现出对自己没有实力进入森林深处而懊恼的样子。他从云雾沼泽出来的事情只能自己知道,即便他说那森林里的“神兽”就在自己身上,这群人也不会相信的。
斯人已逝,众人也在这聊天之中短暂的忘记了失去队友的悲切,而莫问也算是半年以来第一次跟人这样聊天。这半年来他都是一个人,偶尔看着天跟自己说说话,又或者看着那块玉佩发呆。大家一直聊到很晚,二牛安排守夜人,剩下的人各自歇息,对于以前的莫问来说,所谓歇息也就只是调息恢复,还得随时提防着黑暗中突然冲出来的危险,不过现在人多倒是可以真正的歇息一下了。
接下来的归途,狩猎队并没有原路返回,这是二狗兄弟要求的,一开始大家都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后来他们总算明白了,二狗兄弟这是带着他们寻找猎物,而且都是对他们来说根本不可能猎杀的妖兽,二狗兄弟出手都是一击毙命,而一众大汉成了给他打下手的,而且这二狗兄弟还真是采药的,而且那采药的方式也让他们冷汗直冒。当然遇到狩猎队员能对付的,他就不会出手,如果有人受了伤,他们的这位“二狗兄弟”就会给他们治疗,众人也逐渐确信这二狗兄弟是一位医者。他们还发现这“二狗兄弟”不但功夫了得,会医术而且还做得一手好菜,原本莫问是不打算动手的,只是这帮汉子的手艺比陆老头都不如,现在他终于知道当初陆老头为什么会对自己的手艺有着迷之自信了。
一段时间下来,基本上都是他们冲进妖兽的领地将其宰杀,随着众人猎杀的妖兽越来越多,众人都乐开了花,而领队的二牛却成天闷闷不乐,莫问感觉事情有些不太对劲于是决定找二牛问清楚。
“二牛哥,怎么最近看你愁眉苦脸的,难道是有什么事?”
“唉!二狗兄弟,我们这次猎杀的妖兽太多了。”
“哦?难道这有什么不好吗,这样你们就可以休息很长时间了,大家也有了功夫可以好好修炼提升实力。”莫问不解,这进山的人都巴不得自己收获满满,而二牛却因收获太多而苦恼。
“唉,我就这么跟你说吧,这次我们的收获太多,根本就吃不完。”
“吃不完可以存起来啊!”莫问惊讶,他们这些天的这点收获,与他收在腰带中的想比那简直是少得可怜。
“问题就出在这里,村里有可以保存鲜肉的法库,只是没有多大,这么多的收获根本就放不下,到最后只能坏掉,拿到镇上去卖又不能卖几个钱。”听到此处,莫问算是明白了,这二牛所担心的是吃不完会坏掉。
“哈哈!我当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么回事,二牛哥就放宽心吧,小弟先给你尝一样东西。”莫问从自己的储物袋中取出一块干巴,递给二牛,二牛接过干巴一脸疑惑,这不就是肉干吗,自己村里也会做一些,让他们带进山里当干粮,不过既然二狗兄弟让他尝,他还是尝一下,撕了一片放进嘴里。
“嗯!好吃,都是肉干怎么和我们做的不一样?”
“你先别关心那些,那你可知道小弟这肉干放了多久了?”
“一个月?”
“一年有余。”
“怎么可能!我这肉干放一个月就要臭掉。”随即取出自己身上带着的已经发臭的肉干给莫问看。
“小弟何必拿这种事情来哄骗二牛哥呢,小弟虽是医者但对这吃食方面还是颇有些心得,二牛哥若是信得过小弟,就召集众人,小弟让他们去寻些东西。”吃过莫问做的东西之后怎么可能会信不过这二狗兄弟呢,随即二牛就把众人召集在了一起,而莫问也“慷慨”的取出自己的珍藏货分给众人,然后然大家一路上收集材料。
接下来的路途中一众人除了狩猎采药,还开始了采集一些他们根本不认识的野草野果。至于莫问所说的“盐”一开始众人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二狗兄弟到底在说什么,最后莫问只得取出自己的库存,挨个尝了一撮,众人才恍然大悟,他们管这东西叫“咸晶”村子不远处就有一口泉,泉水边上结了厚厚一层全是这玩意,平时村里也会去取一些回来烧饭用。寻回材料的众人在二狗兄弟指导下开始处理猎杀回来的肉食和兽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