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大汉蹲在地上,刚才那一下原本凭着武者的反应是可以避免的,不过他没想到对面的少年竟然敢动手,此时的他眼泪和着血流了下来,意识到自己的尴尬,霍的站起身便准备向莫问扑过来,他已经不在乎对面的少年是什么境界了。
“老八,这是怎么回事?”身后传来了自家主子的声音,大汉堪堪停住身形,急忙退到主子身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和鲜血,急忙向主子禀报。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这位小兄弟有些本事。”听完老八的讲述,王兲看着莫问,对面的少年一手把着茶壶,一手拿着茶杯,懒懒散散的站在那里,还在自斟自酌,身上没有半点气息波动。不过王兲号称王家的天才少年,年纪轻轻就已经接近家主的修为,自负这摩罗城中除了他们摩罗三少之外再也没有人比自己更优秀,而且平时飞扬跋扈惯了,竟忘了这是武会。
“这位小兄弟,我遣家丁前来,请你让个桌子与我,你既不肯又何必伤人,而且还是我王家的人。”王兲走向前,随手拱了一下,似乎是想让别人看到自己很懂礼数,不过话里话外却是咄咄逼人。
“哦?这位想必就是摩罗三少的王公子了,依着公子的意思你王家的人伤不得,若是白家或者是柳家的人就可以随便伤咯?再者,在场这么多人,有谁看到我动手伤人了?王公子若不信可以问问在场的人,我可是还提醒了你家王八,凳子不稳别伤着自己。”说完还举着茶杯向四周示意敬了一下,刚才这话可谓是字字诛心,白、柳二人听到莫问的话,脸色霎时就阴沉了下来,瞟了王兲一眼冷哼了一声,一甩衣袖转身就走。而那家丁原本就破了相,听到莫问喊自己“王八”脸色更加难看了,自家主子喊自己老八,但自己并不姓王。而莫问虽然动手了,但他自信以自己的速度在没人认真观察的情况下是不可能发现的,自己动脚的时候只是用脚勾了一下凳子,并没有释放出任何气息。
“你!……”看到白、柳二人转身离去,王兲气结,霎时将自己的气息外放,准备以气息压制莫问,王兲虽然飞扬跋扈但还没胆大妄为到在这凤茗楼内动手。
“哟!想动手?我说王公子,你也不问问我说的对不对就准备动手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城主府可是发了告示,武会期间禁止私斗。”莫问依然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丝毫不受王兲气息的影响。
“王公子!莫非你打算在我这小店里动手?”茶楼管事的在伙计的指引下来到茶桌前,双手抄在背后看着王兲。
“哟,丁管事,小弟可不敢在您这凤茗楼动手,只是我家家丁被那小子打伤了,我找他讨个说法而已。”看到茶楼丁管事出现,王兲立马换了一副表情,一边向丁管事赔笑一边指着莫问说到。
“哦,在下可不敢攀王公子的高枝,这事情的来龙去脉伙计已经跟我说清楚了。王公子还是好好管教一下自家的狗,这摩罗城可不是你王家的后花园。”姓丁的管事瞟了王兲一眼,双手依然抄在后背,丝毫不给王兲面子。
“是是,是我管教无方,以后定当好好管教随从。老八,还不赶紧过来给丁管事赔罪!”此时的王兲简直是哑巴吃黄连,他经常在这摩罗城中游荡,虽然被誉为“摩罗三少”,但这三少平时干的大多是吃喝嫖赌,强买强卖,调戏妇女的勾当,而且一旦被官府发现了家里就出钱摆平。虽然纨绔,但有些势力是他们不敢得罪的,其中便有这凤茗楼。原本看热闹的一群人,看到王兲这个样子显然是没有热闹看了,都转身继续喝茶聊天,就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因为自己原来所坐的桌子已经被那王家家丁的脸磕在上面,桌面上还有一滩血迹,所以此时的莫问依然保持着一手端杯,一手把壶的样子。
“不必了,你的人惊扰了我的客人,你还是给这位小兄弟赔不是吧。”
“丁管事好意,小弟心领了。至于王公子赔不是,小弟可不敢受,初来贵宝地便听闻摩罗三少的英名,今日得见果然不凡。今日我若是受了这王公子的歉意,在城中想必无碍,只是出了这摩罗城恐怕就要曝尸荒野了。”莫问倒不是不给丁管事的面子,他知道那王兲不会善罢甘休,索性给他来点猛的,刺激一下他。
“你!……”王兲看着对面年轻人那懒懒散散的模样就来气,本来是让家丁道歉,到了这小子口中竟然是自己道歉,在这摩罗城中只有他让别人道歉的份,还没有过自己给人道歉的先例。
“丁管事既然来了,那就请做个证人,方才王公子说是我打伤了王八,向我讨要说法,不知王公子可还记得此事?”丁管事看着莫问的模样来了兴趣,看着少年的样子不像是不认识摩罗三少的恶名,既然知道还如此要么是个愣头青要么是有所图。
“当然记得,看在丁管事的面子上,今日本公子就不再跟你计较了。”
“唉,那怎么行呢,那王八虽然只是家丁但也不能平白无故受伤啊,这要是传出了可是有损王公子的英名呐。”莫问一副贴心小弟弟的模样。
“那你想怎样?”王兲果然渐入坑中。
“当然是为你家王八伸张正义啊,可不能让他平白无故的受了这委屈。”而此时的中年家丁,莫问口中的“王八”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妙。
“少爷,此事不怪别人,是那凳子不稳,我……”他感觉再这样下去自家少爷可能要倒大霉了,顾不上漏风的嘴,急忙向王兲解释。
“哦?那你这意思是我凤茗楼的凳子有问题,是凳子先动的手咯?”一旁的丁管事听到王家家丁的话,还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
“小的不敢,是小的没站稳,自己摔倒的,不怪任何人。”家丁急忙向丁管事告罪。此刻他只想赶紧离开此处,至于自己的伤,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鼻梁摔断了,牙齿门牙掉了两颗,能跟随王家少爷在外厮混,察言观色自然不在话下,对面的小子既然知道自己少爷的名号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这就足以说明问题。
“这位小兄弟,我看此事已经很清楚了,这厮已经承认是自己摔倒的。依我看……”丁管事笑眯眯的看着莫问,他没有把话说完,后面要表达什么意思莫问很清楚,意思就是那王兲已经吃瘪了,见好就收。
“那就依丁管事做主了,不过,王公子的家丁不仅坏了我喝茶的心情,还毁坏了茶楼的财物。王公子,你这做主子的是不是得赔呀?”将手中的茶壶和茶杯放回桌子上,莫问还不忘给王兲来上一击。
“丁管事,这茶钱和损毁的桌凳算我账上,在下告辞了。”王兲狠狠的瞪了莫问一眼,然后带着自己的家丁灰溜溜的走了,到了此时即便他再傻也知道今天在这茶楼里只能如此了。
“那就谢过王公子的茶了!”看着王兲的背影,莫问还不忘笑呵呵的拱了拱手。听到身后传来莫问的道谢及众人的哄笑,王兲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
“小兄弟,此番真是对不住了,没想到这王兲的狗竟然敢到我的地头撒野。”见王兲已走,丁管事给莫问赔了个不是,不管面前的年轻人是何身份,毕竟是自己店里的客人。
“丁管事言重了,倒是在下此番作为让您得罪了一位金主。”
“这样的金主不要也罢,此番那王兲在小兄弟手上栽了跟头,怕是不会善罢甘休,还望小兄弟小心为上。”看着面前的少年年岁不大,心思却不小,不过作为摩罗城的地头蛇,丁管事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提醒这少年一下。
“谢管事提醒,这茶也喝了,在下也告辞了。”莫问知道丁管事的好意,不过他有自己的打算,算算那王兲也应该出了茶楼了,也起身告辞。
茶楼门口,王家的一群家丁候在那里,茫然不知所措,自家少爷与白、柳两位少爷进去喝茶,但那二位少爷早就出来了,而且出来的时候脸色极为难看,招呼自家人手就走。此时他们看到自家少爷的脸色比前那两位的还难看,而先前进去“腾”位子的老八还捂着口鼻。
“老八你跟留两个人在这里盯着,其他人跟我回去。”王兲黑着脸带着一帮家丁走了,留下已经破了相的“王八”和另外两个家丁。不用多交代,老八自然是知道自己少爷的想法。
“八哥,少爷今天是怎么了?”
“不该问的就别问,办好事!”
“这……”两个家丁面面相觑,先是自家少爷那吃了死苍蝇的模样,然后是平时还算好说话的八哥,不过都是识相人,见到此情景虽然好奇,但也不敢再多问。
莫问自觉王兲的安排应该差不多了,才慢慢悠悠的走出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