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欧阳寒的脑袋里根本就没有月影这号人物了。这是月影的意思,将内力灌注的同时,在那枚解药里加入了忘忧草。所谓的忘忧草,就是要忘掉此人昏睡前最后见到的人。
有老太监,有月影。
欧阳寒都不记得了。
月影这才记起师父曾经说过,自己的劫难就是爱上人,最近也提醒自己要遇事淡定。“是真的不淡定,真的到坎儿上了。娘,你当初也是这样的心情么?爱了就不悔么?”
乘风想尽了办法要欧也开口,欧也致死不说,很有骨气。殊不知欧也的心智年龄可以用久远来形容,对这些小伎俩,也真的是见惯了。
府外探子来报,说有情报。
乘风和冷严相对一望,扔下欧也,也跟着进去了。
欧也揉着摔疼的臀部,习惯性的像小孩子一样撅着嘴:“这仗是要打到什么时候啊?贪婪无耻。”
欧也想要感应一下月影现在在哪里,可是月影将心关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感受不到。
欧阳寒听着探子的情报,楚翼天和滕火耶打的不分上下,双方僵持,陷入冷战状态,可是突然楚翼天急染重病,滕火耶发动了又一轮猛烈的进攻。
“看来,要打的很激烈才可能罢手啊。天龙国皇帝是真的生病么?那么奸诈的人怎么会在那么微妙的时候让自己重病的消息传出去?”
欧阳寒的疑问有很大的依据性,但是可以将楚翼天说得如此不堪,欧阳寒也不知自己为何有这样的说法。
影卫还是不明白,自家主子到底还想不想救女主子了?
乘风和冷严进来就听到欧阳寒说这么一句,知道事情很严重。欧阳寒似是而非看着两人,“乘风?冷严?”
两人不知为何欧阳寒用疑问的语气。
“属下在。”倒是很诚恳的回答。
欧阳寒一直都没搞清楚,什么时候有的这样两个属下,还该死的很熟悉。影卫明显是与这两个人相熟的。
欧阳寒揉着脑袋,有什么事,忽略了么?
“公子说过,不会实意帮助楚翼天的。但是更不会帮助滕火耶,至少,让楚翼天撑过这阵子。”乘风说出月影以前的交待。
公子?是对自己的称呼?欧阳寒更加纳闷了。
皇宫。
欧阳亮和楚翼磊两人对峙。
“你以为这些人真能困住我?”楚翼磊明显不屑。欧阳亮也不甘示弱,“我只要那笔钱,并不想为难前皇子。”故意将前这个字咬重,示意他不管怎么样,身份是个问题。
欧阳亮一直以为,楚翼磊得到这笔钱,就算揭竿而起招兵买马,也不会名不正言不顺,楚翼天的统治还算国泰民安,他这么师出无名不见得会得民心。欧阳亮一直都不觉得楚翼磊会是自己的障碍。
楚翼磊可不这么认为,自己筹备这么久,可不会不考虑这一点的,什么难题都有解决的办法,这个身份问题更不是问题。
楚翼磊和欧阳亮合作之前就提防这个老狐狸很久了,所以一个响指,包围住楚翼磊的侍卫全部躺下。欧阳亮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不是那么乐观。
“等我试试这儿枚玉佩到底能换出多少财富,再回来和皇上你好好商量一下咱们下一步做什么。”楚翼磊说的可是清楚明白,这枚玉佩他可是要定了。
一天以后。
月影在牢房里待得可是逍遥自在,等楚翼磊怒火冲冲出现在牢房里时,月影站起身:“欧阳亮这么宽容呢,你们也该谈崩了,还会让你这么来去自如?”
“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奸诈啊。这是你第二次骗我了。”楚翼磊恶狠狠地说。
“你还给我下过巫蛊呢,扯平了吧。”好心情的不计较。
“我绝不容忍有人欺骗我,还是两次。”
听到这样的话,月影倒是放心了:那个让自己心里有所忌惮的黑衣人是眼前这个人,那么,还有点胜算。就不知,欧阳亮会不会真的那么狠心,要对自己的亲骨肉下手了。
风轻云淡于己无关,月影望着楚翼磊:“你的心够狠,但是智商不高,情商没有。你害人的本事还不错,师承何人?”
“你以为我会生气?”楚翼磊收起了阴狠的表情,神色恢复正常。
“你的功夫不错。”月影好心情的表扬着。楚翼磊捏着月影的下巴:“你胆子真大啊,居然拿快破玉佩,你说我要怎么罚你啊?”
“怪只怪你自己。要不是你迫害,我会让追命阁,妖娆馆什么的解散么?我这刚开业,还没制定什么规矩呢,这玉佩是真的,可不见得能换出什么。当时,你也没确定要换出什么吧?”月影解释,挑眉看着楚翼磊。
楚翼磊将月影从牢里拽出来,一直拽着,出了牢房。
拽着拽着,就上了马车,然后就上了城楼。
月影也不挣脱,一点都看不出受制于人的狼狈,逆着风,发丝随风舞动。抬眼望去,月影深知现实的可怕,城外是黑压压的士兵,欧阳寒银白色的铠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这样子,是要逼宫?
欧阳寒看着城楼上那个赫然出现的女子,心里猛然一痛,那个女人,是谁?为什么会这么熟悉?
旁边的乘风倒是忍不住了:“是公子,公子在城楼上。”
欧阳寒微微侧身,即使乘风喊的是公子二字,但是欧阳寒确定,乘风喊得不是男子,是那个女子。
“我还真是聪明一时糊涂一世啊,为了情这个字,我真的要拼尽全力了。楚翼磊,你真心真意,毫无目的的爱过么?”月影问。
“死到临头了,还要这么悠然问问题,还真是不一般啊。”
“是么?谢谢。”月影手指一勾,楚翼磊顺势一挡,“怎么,还要下毒?”
欧阳亮却是在另一端,令旗一挥准备开战。
月影都无奈,人家天龙国和西凉国交战,是为了领土,算得上是国战。可是这爷俩在楚翼磊的注视下,兵戎相见,是为了什么?欧阳寒不喜欢那把椅子啊。
月影不由得想起在牢里打开的那个德妃娘娘生前留给自己的锦囊,里面白纸一张,刚打开时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现如今,此时此景,月影全明白了。
放空,是最好的选择了吧。
月影闭上眼,任由着风吹动着衣袂,很累很累,可以放下了吧?欧阳寒,我换个方式守护你如何?我的财富遭人嫉妒了,我是不是要消失了才可以得到安宁啊?
欧阳寒望着城楼上闭眼的女子,都要窒息了:她要干嘛?那么宁静的神情,超脱生死了吗?即使是第一眼看到她,就很不愿意让她死,为什么?
欧阳亮已经下令要士兵守卫城门,欧阳寒却迟迟不动。
“你活的太可悲了,为了皇位,挑拨西凉和自己的国家开战,让天龙国内乱,你说你是不是太可恶?为了一己之力,让无辜的百姓,士兵丧失性命。你比我见过的奸商,土匪,恶棍,什么都卑鄙,还外加一个无耻啊。”
月影说完,欧阳亮下令停止进攻。
双方陷入一片冷寂。
“丫头,你以为朕就那么愚蠢,让他玩弄于我?”欧阳亮反问。
“你也就是贪婪权势,称不上聪明啊。最聪明的是下面的那个。”月影眼角含笑。
“可不见得,只能算他好运气,得你的帮助。”楚翼磊不屑一顾。
“他聪明睿智,所以不屑于皇位朝政,他豪情万丈,所以愿为娘亲质问父亲为何如此冷血,他最明智的事情就是愿意娶我为妻,因为,我和他是一样的。”月影说完,背过身,面对着欧阳亮和楚翼磊。
“我替他喊一声父皇,收手吧。什么都比不过,亲人在左右陪伴,共享世间美好。让战士们住手吧。”月影双目恳切,欧阳亮明显被镇住。
楚翼磊揪着月影的衣襟:“不要以为你有点小手段,本王就会怕了你!”
“王?早就被扫地出门的落魄皇子而已,不至于的。”月影缓缓再向后面迈出一步,城墙上的沙石随着月影的踩踏,掉了好多。
张开双臂,脑袋一片空白,向后一仰,衣袂随风舞动,双脚一点,就那么倒下去了。
乘风和冷严已经赶不及过去救月影了,欧阳寒的心跳就那么停止了。“她跳下去了。”喃喃自语。
欧阳寒大嚎一声,那声音震动天地,策马狂奔,赶到月影跳下去的位置,一个女子,仰面朝天,嘴角流着血,还有后脑勺等多处还在流着血,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命悬一线。
楚翼磊没想到那么高傲的女子居然可以如此选择自己的命运,刚烈算得上了,但是平添了一些悲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