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原刚说完,我们还来及反应,就到后面传来水杯碎裂的声音,
惊讶难过不可置信,各种情绪情绪掺杂着浮现在萍萍的脸上,萍萍看着我们愣了几秒,随即立刻蹲下神去捡玻璃碎片,慌乱间玻璃碎片滑破了她的手,木木立刻拉着她出去了。
我一脸茫然被吓到了些许,美人随即拍了拍我,给了我创口贴,让我送去给萍萍,他则留下来收拾一地狼藉。
还好已经放学了。终于在小花园旁的水池看见了她们俩。她们坐在水池上,我把创口贴递给木木,木木给萍萍贴上,我也跳上水池,和她们并排坐在一起,听萍萍讲她的心事。
我小学的时候,就跟阿原一个学校,不在同一个班,一次课外活动,我们两个班刚好一起,阿原小时候就特别调皮,喜欢拽女生的小辫子,那次是看电影,他坐在我后面,无一例外,我的小辫子也被他拽了好几次,真的很疼,但是我那时候胆小,也不敢告老师,就只能听着阿原笑的很开心很得意的样子。
我家里是外地的,你们也知道,父母靠在学院街开的那家小菜店维持生计。我一点都没觉得家里开菜店有什么丢人的,反而看父母每天起早贪黑那么辛苦,我和弟弟从小就学着帮家里的忙。但是依然有调皮的同学会笑话我,我表面上当他们开玩笑但是心里很难过。
那是我小学5年级的一天下午,有几个男生把我堵在路上,还问我要钱,说我是菜店家的女儿,怎么平时也能有个五毛一块的吧,说话间还把我推倒在地上,当时我心里害怕的紧。
这时,阿原出现了,阿原说他已经告老师了,老师马上就来,把那几个男生吓跑了。然后又把我扶了起来,从兜里掏出一个深蓝格子手帕,帮我擦了眼泪,牵着我把我送回了家,一路上没说任何话。
就当他要走了才转身,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句:“那个,能给我送2个辣椒跟两个鸡蛋么?我爸让我放学带回去,可是零花钱被我花了。”
我爸妈知道事经过后,装了一大袋蔬菜瓜果给了阿原,阿原脸更红了,笑着说:“谢谢叔叔阿姨,你们真好!”
看着阿原越跑越远的身影,我握着那个小小的手帕,就觉得好开心好开心。
我跟阿原也算正式认识了。后来,阿原的父母经常去我家买菜,看到我还总是夸我比阿原懂事,阿原偶尔见到我,总是打趣我,叫我萍老板,还跟同学们说我家的菜的新鲜又便宜,我家的生意或多或少好了不止一点。
或许是因为大家都长大了,或许因为阿原的阳光,再没有人嘲笑我了。
然后我们到了初中,当我开心跟他同一所学校时,可我们仍然在不同的班级,我只能在走廊里,课间操,值日的时候寻找他的身影。偶尔见面,我还没想好说什么,那家伙就风一样的走远了。
直到高中,我终于跟他一个班。仿佛因为憋了太多的话没有跟他说,或许是因为跟他一个班太高兴,我总是找话题跟他说,问数学题,帮他拿作业本发作业本,食堂帮他排队,你们也知道这个座位也是我好不容易换来的。
日久天长,我清楚地知道我自己的心,我,喜欢阿原。”
当我听到萍萍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沉了一下,觉得很感动或者羡慕亦或者佩服么?或者是一种忍不住想要帮她把这份心意传达的想法。
“你没想过告诉阿原么?”木木焦急的问。
“我想过,但是我怕我说了,我跟阿原像现在这种开心的平和感会被打碎,如果他也喜欢我,我会很开心很开心,如果他只把我当好哥们,那么我和他连朋友都不是了。”萍萍沉默了许久,继续说道。
“而且,他喜欢长的好看的女孩子,可我,圆圆胖胖的,也不文静,他怎么可能喜欢?”萍萍脸上的笑容真挚却又有些苦涩。
然后我们都沉默了,就那样坐在水池上,看着暮色渐浓,直到天边的太阳完全藏匿起来。
从那天后,经常在上学放学的路上,食堂里,公共打扫室外卫生的时候,看见阿原和那个名叫小洁的女孩一起走着,阿原笑得没心没肺,小洁果然是阿原会喜欢的那种类型的女孩,模样秀气,阿原一说什么,就会安安静静的微笑,跟萍萍完全不同。
同样,我们的小片区少了阿原跟萍萍的斗嘴,无聊了很多。一开始阿原还会每天汇报他的恋情进展,但是看着我们每人搭理的样子也渐渐不说了。
萍萍依然会帮阿原收发数学作业本,但不再调侃阿原;依然会帮阿原打阿原喜欢的饭菜,然后看着阿原兴高采烈的端着饭菜跑去找她女朋友,当然也会在阿原值日的时候,帮阿原,让阿原早早跑去找他心心念念的小洁。
几次木木看下去了,说阿原白眼狼,说萍萍傻。美人甚至在阿原嬉皮笑脸说萍萍是他哥们,帮他做这些没关系的时候,忍不住差点说出真相。
可是看到萍萍眼泪在眼眶打转的时候,哀求着说:“不要告诉阿原。”的时候,沉默了。
大家一边忙着在题山文海里天昏地暗,一边努力地希望好朋友能开心一点再开心一点就好。其他的无暇顾及,也无能为力无可奈何。
时间是无情的有时候,在大家伤心、难过、苦闷的时候丝毫不会带着点点怜悯之心停下脚步,而是依然自我的行云流水般走过,转眼已是高三。
“下周末我过生日,打家都来我家吧,我给大家露一手。”萍萍笑得很开心。
“好啊、好啊。”我们积极的响应着,这样烦闷的日子就需要一些欢乐才好。
到了周末,我们每个人拿着准备好的小礼物来到了萍萍家。本来还担心会打扰呢,可是看见萍萍家的菜店没有开张,家人也不在,整齐干净的有些特别,有些家具电器还被布遮了起来,但是大家因为沉浸在即将开始的欢乐里,都没有问。
饭桌上,我们平时几个玩的好的,都在,只有阿原,因为跟小洁越好一起去图书馆自习,没有来。
“萍萍,阿原他家里临时有急事,可能来不了,但是他说事情一忙完就来,或许晚点来。”木木不忍心萍萍失望。
“没关系,他刚给我发信息了,说他跟女朋友在一起,在图书馆自习,下次,下次,生日再陪我一起过。”平平脸上依旧笑着,看不出任何难过的情绪。
“萍萍,对不起。”木木说道。
“大家快别这样,今天我过生日应该开心,快尝尝我的手艺。”
萍萍做的菜真的很好,一大桌,有我们每个人喜欢的,当然也有阿原喜欢的,可以看出萍萍的用心。饭桌上我们一直都在聊着开心的话题,也都默契的没有提到任何关于阿原的一字一句。
直到夜幕降临,我们都该回去了,萍萍菜开口,慢慢的说道:“我的户口一直不是这里的,我要回老家去参加高考了,我父母和弟弟早已经先回去了,是我在这里磨叽的许久,舍不得,舍不得大家。谢谢大家这些年的陪伴,我,会一直记得你们的。”
“萍萍,你为什么不早说?”木木的眼泪已经在眼眶了。
“早说,你们肯定早就该不开心了,不是么?我不希望我的好朋友因为我伤心难过。”
“萍萍,你真是的,你走了,就没有人帮我怼阿原美人他们了!”我也要哭了。
一听到我提到阿原,萍萍忍住的眼泪夺眶而出。
“阿原,这个人渣,我这就把他拎过来。”美人义愤填膺。
一直默默没有说话的倩倩和班长拉住了美人,虽然不是很明白情况。
直到后来,萍萍抱着我们说:“不要哭了,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现在沟通出行这么便利,我们随时都可以联系的!”
“那不一样,那就不能每天见到了,不是么?”木木说。
萍萍沉默了几秒,拿出一个好看的小盒子教给了美人:“帮我还给他。”
美人点了点头,回去的路上我们彼此都沉默无语。
周一,萍萍的座位空了出来,姗姗来迟的阿原还因为百年不会迟到的萍萍今天可能迟到了而幸灾乐祸的时候。
美人气的直接在他脑门上拍了一巴掌,把萍萍转交给他的盒子小心翼翼的放在了他桌子上,“这是萍萍让我给你的!”
“这是什么呀,她的礼物我还没送,怎么我收到礼物了。”说着打开盒子,表情停在了打开盒子的那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