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聚集着天下的奇珍异宝,奇花异木,第五代被迷了眼。
到处金碧辉煌,彰显着皇家的威严。
“乖乖。”第五代乡下人似的伸手摸摸二龙戏珠的柱子。
每个地方都有重兵把守,第五代根本不知道那个是书房,在天上荡来荡去寻找明黄色的身影。
第五代跟在一队巡逻的将士身后,不高不低的飞着:“一二一,一二一。”
前方过来一个十几人抬着的轿撵,第五代飞了进去:“嚯,原来人上人过得都是这种日子吗。”
方才那一队将士跪下行礼。
“见过宜妃娘娘。”
第五代旁边的美人柔声道:“起来吧。”
太监抬着轿撵慢慢的走,第五代一直注意着外面的建筑,最后轿撵停在了御书房。
“哈,正合我意。”
美人宜妃下了轿撵,接过丫鬟手里的汤羹:“公公,我来给陛下送些吃食。”
蓝色太监服的总管迎了上来:“宜妃娘娘稍等,奴才通报一下。”
那太监站在门外毕恭毕敬的说了句话,里面传来中气十足的声音:“不见,不知朕处理政务的时候谁都不见?”
啧啧,可怜呐!
第五代穿门进去。书案上放了堆成小山的折子,皇帝正埋头处理。
趁他不注意,第五代从嘴里掏出信件,放在他身后的的摆件台子上。
任务圆满完成,收工。
张家此时人人自危。
昨日张大人命人把书房收拾了,竟没发现一丁点儿可疑东西,就像是那些信件凭空消失一样。
张夫人和张金砚整日抹眼泪,张金童却在和张大人商议决策。
“父亲,现在不知对方有什么目的,但是还是准备好出路为妙。”
张大人一夜没睡,此时胡子拉碴,眼睑青黑。
“母亲已经收拾好银票了,府里的下人也发卖了一半,届时来了官兵,我们就从地道偷偷溜走。等逃出京城,我们就隐姓埋名,靠着家里剩下的钱度日子。”
张大人摇摇头,阿童毕竟才十几岁,有些事情还是想不通。
苍老粗粝的声音回荡在书房:“这件事牵扯的人太多了,陛下定会提前让禁军把守城门。”
是冗长的沉默,没人说话,只有张夫人和张金砚小声啜泣,似乎这样才能发泄心底的情绪,张大人也无心训斥。
整个书房里弥漫着死寂,张金砚打着哭嗝:“完了,全完了。”
她还没嫁人呢。
信里具体有什么只有张大人一个知道,她们仅仅只是知道张大人受贿,信里的东西牵扯众多,被揭发了,是要砍头的。
第五代回苏府,苏屿慈正在打络子。
“今儿倒是挺快。”
“碰巧碰巧。”
第五代落在她肩头。
苏屿慈手上动作很慢,打打拆拆,总弄不好。
“陛下看了没。”
“没呢,我放桌上就走了。”第五代盯着桌上了藕花酥。
苏屿慈乐了:“想吃就吃嘛,苏家能缺你这点东西。”
第五代秀气的吃了起来。
御书房里,皇帝的山羊胡子都被气的翘了起来,杯子碎片满地都是。
“张祥!好一个张祥!竟敢在朕眼皮底下做这种事!”
皇帝继续看信。
“好哇。张祥那该死的老不休玩的还挺花啊!黄彻,蒋海阔,王姚宁······”
忍着滔天怒气,皇帝看完了所有信件,太监总管在地上跪着直呼息怒。
张祥的职位很吃香,御史台,自古以来为帝王排忧解难视察百官,哪位官员做的不好可以告到皇帝面前。
可这该死的老不休竟利用这点赚钱!竟贪墨了七千万有余!
黄彻家的儿子耍流氓到张祥女儿身上,给了五百万张祥就妥协了,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蒋海阔的儿子当街纵马,生生的断了受害人的一条腿,张祥竟也收了钱把这件事昧了下去。
如此的事件有十六件之多。御史台不止张祥一个,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等事情,那就说明御史台的其他人也受贿了。
这些信件来的莫名其妙,他相信了七分,生气之余,他派人去查。
还是不解气,他又派了人去查这十几家的生意做的如何。
毕竟是禁卫军,办事的效率不是盖的,而且这些事情宫墙外的大多数人都知道,调查起来没有花费太多时间。
得知信里的都是真的,是意料之中,中年的帝王还是怒火中烧。
张祥倒是会赚银钱,可花不花的出去,就是另一回事了。
第二波禁军回来,带着厚厚的本子,上面记得清清楚楚,哪位大臣家开了什么铺子,在哪条路收益如何都有。
帝王的怒气消散一点,仔细的翻看。
办了好事的人此时正躺在摇椅上悠闲度日,怀中的猫儿尾巴一甩一甩的。
“过两天就是百花宴了。”
欢喜应了一声。
肩膀上的第五代动了动:“宿主,目标去了深巷酒楼。”
苏屿慈眼都不睁一下,慵懒道:“随他去吧,有钱不赚王八蛋。”
不知为何,今儿起来,发现进度涨到38%了她一度怀疑是第五代出了问题。
现在想来,出问题那个是陆廷越。
现在第五代已经习惯宿主说神明大人坏话了,他又阻止不了,大人又听不到,随她去吧。
躺的浑身骨头发软,苏屿慈才起身活动。
猫儿被放下来,睁着一只眼睛看她,见她随便蹦跶了几下便又要抱它时闭上了眼。
翌日早朝,张大人战战兢兢的和平常一样跪见帝王,帝王迟迟没有让平身。
张祥一把老骨头跪在地上,只觉得膝盖都不是自己的了,抖得跟个筛子似的。
心理和身体的双重折磨下,他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帝王,然而他什么都没看见,帝王头冠上的冕旒把他的神情遮挡的恰到好处。
“平身。”
虽不知道帝王怎么了,但是随着这声平身,许多人提着的心都被放了下来。
这其中,就包括张祥。
那把信偷走的人,应该不会这么快就把信送到帝王手里···吧。
“张祥可知错?”
张大人蒙了一瞬,站出队伍,吧唧跪下:“老臣愚钝,请陛下明示。”
“你确实愚钝。”
帝王把信件丢了下去,张祥顿时汗如雨下,完了。
“这写信眼熟吗?那十六位需要朕把你们请出来吗?”
帝王忍了一晚的怒气得以爆发。
那十六位连滚带爬,伏跪在大殿上。
连解释都不需要,帝王直接审判:“张祥为人奸滑狡诈,受贿七千余万,撤出其职,查封宅院,赃款充公,三日后问斩,女眷充当军妓。
黄彻,蒋海阔,王姚宁等人贿赂朝廷命官,数目巨大,其铺营生铺子充公,发俸禄五年,可有异议?”
“臣无异议。”
张祥眼前发昏,连看地板都有了重影,双拳紧握,极力抑制喉间的腥甜,从牙缝里挤出来四个字:“臣无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