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黑,职什长,至中尉署左中侯处点卯。”
秦忌两人至此,小黑却率先被念及名字,只是令人惊异之处乃是,小黑竟直接官至什长,且至中尉署左中侯处点卯。
中尉署,掌京师治安、兼管消防,职卫戍之责,中尉之下有丞,左右中侯,千牛等官佐,下属包含武库令,武库丞,静室令等,护卫都城安全之机构。
而小黑所在属于则是城卫军一部分,其中皆是老兵,是以,其始一进入其中,直接为什长,率领九人,颇为难得。
“秦忌,职东城门侯,至中尉署城门校尉处点卯。”
紧接小黑之后即是秦忌,只是当其听闻己身所职之际,秦忌却是面色变得古怪起来。
其无论如何亦不曾想到,自己竟被安排去守城门!
城门侯,听起来颇为不错,实际上比之小黑什长亦是不如,其手下仅有四小卒,位置相当于伍长,职管城门闭合,虽城门所在附近亦有驻兵,却有司马在位,不在其管辖之内。
虽然结果令秦忌略有意外,但其并不太过介意,毕竟己身不过十四岁少年,且初次被征召,虽为城门侯,但亦相当于伍长,是以亦是不错。
当然,不言其真实武力以及才能,单是于傅籍之际表现,武力惊人,更会读书识字,甚至于兵书亦有所涉猎,如此诸多信息,可谓是被记录在册的,仅是这般之下,按理说亦不为城门侯才是。
事实上,如同秦忌这般贵族出身,而且当朝显赫贵族出身其他家族子弟,基本上亦有这般入伍以及入学室之类选择。
但,与秦忌,或者说是与定远侯府不同之处乃是,其他贵族之家子弟起点却是高上许多,其中之一则直接成为郎官,随秦王左右,提供意见,当然此即仅是一名头,毕竟诸人并无经验,多数乃是泛泛而谈,并无用处。
另一个途径则为卫尉署一员,即禁军一员,戍卫宫廷。
如此无论成为郎官,亦或者卫尉署一员,却是比之秦忌这般强多了,毕竟与秦王更近,只需要稍加出色即有晋升之机。
贵族子弟虽亦有吕冉这般存在,但却是少数,毕竟诸人拥有大量资源以及优渥的环境,如此之下,即便一只猪至少亦会有所得,尤其是武道方面,耗费颇多,除却天子绝世之辈,亦只有富足之家放才能支撑。
而贵族子弟虽然习武修行天赋存有优劣,但即便如此亦比庶民强很多,毕竟彼此之间环境相差甚多。
是以,出身好,起点高,只需要稍有才能,不说将来位极人臣,至少亦是有所晋升,比绝大数人强许多。
这般情景比之定远侯子弟可谓不知道强了多少,甚至秦忌始一知晓之际可谓相当羡慕,不过随着时间推移,此种想法亦是被其抛之脑后。
因为其发现阿翁才是深谋远虑,自己等人虽无直接于秦王面前露脸之机会,但只需要自从底层一点一滴做起,然后再走到这个位置之后,比之其他贵族子弟远景却是大了不知多少。
且经历这般磨砺,未来成就即便不及阿翁,但亦足以于西秦之中拥有立足之地,而若是才能俱佳,则达到,乃至超越定远侯这般荣耀亦是可期。
再者,阿翁虽令家中子弟自底层做起,但秦忌等人身份却亦非隐秘之事,有心人稍加探查自会知晓,是以同等情况之下,晋升机会更大,虽然阿翁要求更加严格,甚至为此得罪了不少人。
比如当时伯兄即是如此,其自学室之中考核优异之后,却需远比其他人更多功绩和历练才能晋升。
阿翁并未徇私枉法,只是同等条件之下,却令他人晋升,伯兄却需要继续磨炼,不得不说,伯兄颇为悲催。
不言其他贵族子弟如何,亦不言阿翁以及伯兄当初情景,此时秦忌却是凭借着战败演舞台测试百夫长,且熟读诗书,略通兵法等丰厚条件得到了城门侯一职。
虽然官不大,但至少手下亦有四人听己身之令,这般想来,似乎亦是不错。
再者,据闻城门侯,职管城门闭合,同时亦要检查过往行人、车辆,如此一来,只需职权范围之内,东城门即是自己一亩三分地,想检查谁就检查谁,想干啥就干啥。
秦忌心中这般想到,一时间感觉似乎颇为带感,如此职务亦是不错。
毕竟大小亦是侯,虽然仅有东城门如此方圆不足十丈之地,但于此之间,亦是自身说了算的,至少那些贵族如果不配合,自己可不会客气。
阿翁这般规则本来特立独行,彰显了其他贵族不识大体,被人敌视亦是正常,而秦忌虽然性子平淡,但亦仅是这十数年来修养而来,于那个已经崩溃的世界之下,殒命其手之生灵堪称不可计数。
是以,其不会畏惧他人,且最为重要一点,乃是己身不能丢人,需将己身之责做好,至少亦要摆脱城门侯之身份才是。
毕竟伯兄当初自学室而出之后,一路功绩累积,数年之间,如今已成为给事中,秦王近前之人,自己不说与其一般,至少不能太差才是。
得到咸阳署中符令,秦忌和小黑一起至中尉署所在,然后呈报信息,随后于小吏引导之下,各自离去,自己身所在之地领命。
秦忌所谓东城门城门侯乃是中尉署之下,城门校尉署管辖,校尉之下则是司马以及城门侯,司马掌戍门兵卒,城门侯职城门闭合以及来往行人,车辆检查,各其所职。
不过,当秦忌于城门校尉署中呈递己身符令,然后被城门校尉勉励几句,领取城门管理律令后,随小吏径至所属东城门所在,熟识己身所属小卒之际,其所见所闻,却是令其心中疑惑,不由地生出诸多猜测来。
却是其手下四人小卒,年岁不一,其中幼者十数岁,长者已过而立之年,如此诸人眼见秦忌这般少年至此,且为城门侯,虽乃是上令,无可反驳,但心中自有怨气不可发泄,态度自是不会好了。
看来,城门之地虽仅五人所在,但亦有规则,己身突入,引人不满了。
不过,秦忌却并不在乎,既自己至此,那么之后己身之言即是规则,但眼下需思虑之事却是如何将眼前四人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