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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风萍身边的男人们

风娃儿他们发现的那土龙尸体,很容易便被点着了,熊熊火焰升腾而起。

然而,风氏部落里的人们,更多的却是躲在高脚木楼或五六丈余高的樟子松树屋里,远远地看着。

老祭司的话语,让整个部落笼罩在未知的恐惧氛围之中。

此刻围在火堆旁的一群人,是刚刚回来的远行狩猎团,以风木涓的大女儿风萍为首。

风萍身旁站着两个壮年男子,一个皮肤黝黑,粗眉大眼,脸庞棱角分明,上身粗壮,身着无袖虎皮袍,脚蹬虎皮靴,精壮而霸气。此人乃来自姜氏部落的姜申。

另一个身材略高一些,身着鹿皮长袍,浓眉细目,肤色白皙,温和而内敛,他乃晁氏部落的晁永。

此二人均为风萍所吸引,心甘情愿地跟随在她身边,然而,爱慕过风萍的男子,却又何止于此二人。

生活在这片广袤原始之森的部落,皆是如此。

部落里的女人地位优于男人,女人是不能随意离开部落的,但女人可以有多个异性伴侣。

男人到了适婚生育之龄,往往都要离开自己的部落,去往别的部落寻求配偶。

因为他们发现,部落内近亲通婚的族人,他们的后代多少都有些奇奇怪怪,早夭者众。

若风萍这般喜欢冒险狩猎的女子,去过许多的地方,阅历丰富,胆识过人。

所以,让许多优秀男子痴迷的不只是她的精秀身材与美丽的面容,还有她的狩猎才能。

她耳朵上挂着的细长狼牙,懂行的猎人能看得出,此乃狈狼群的头狼之牙。

因为,只有灰毛狈骑过的狼,才会拥有如此长度,且齿尖略黑,毒性甚过普通狼牙,被咬过之后,必须立刻剜肉刮骨,或者干脆截肢,晚一些都是没得救了。

灰毛狈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它的头脑,与它骑乘于身下,那壮硕而凶狠的头狼。

杀死这样的头狼意味着,要剿灭一群拥有灰毛狈的狼群,这是无上的勇士荣耀,而这荣耀却属于一个俊美的女子,这如何不让男人痴狂。

看到风萍望着燃烧着的土龙尸体愁眉不展,站在她身旁左侧的姜申宽解道:“萍儿,莫要烦恼,这样的巨蛇我亦曾见过,虽说罕见,却不见得有那怪异之说,不要太往心里去。”

然则,位于她右身侧的晁永,却口吻温柔地说道:“萍儿,你且宽心,无论发生何事,我都会站在你这边,我的能力不足的话,我可以请求我们晁氏部落首领施以援手。毕竟我们两个部落一向交往甚密。”

姜申瞪了一眼晁永道:“晁兄,似乎萍妹的部族,离我们姜氏部落更近一些吧。”

晁永微笑道:“姜兄,我说得是交情而非距离。据我所知,风氏部落与我晁氏部落的通婚更多一些吧。”

风萍心中忧虑重重,听到他们两人争论之声,心中颇为气恼。

她不由望向燃烧的土龙尸身对侧,一名身材直挺,正望着红红火光失神的大汉柔声道:“姚大哥,我累了,扶我去休息可好?”

此人是来自姚氏部落的姚梦,脸庞坚毅棱角分明,身子高高大大,身穿一袭灰色蟒皮袍,做工上明显优于晁姜二人。

姚梦腰际别着一柄黑乎乎的石棍,说是石棍,其则不然。

晁永与姜申二人曾见他用此武器投掷猎物时,将一块凸石击碎后,仍完好无损。

姚氏部落,很多人听说过却并未曾去过,传言其处于荒林边缘,拥有一片平坦的平原,人口众多,那里只收纳女人,不接收男子。

所以,其他部落对姚氏一族,颇有微辞,对于姚氏甚是不待见。

晁永最是不喜欢这个姚梦,总是摆着一张冰冷的脸,矗在离风萍不远不近的地方,除非风萍给他下指令,否则谁也别想指使他做任何事。

姚梦之所以呆在风氏的这个远行狩猎团中,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将风萍带至族中,让她成为姚氏部族的一员,与自己长厢厮守。

因而姜申对姚梦甚是敌视,他一想到,万一风萍当真被这个姚梦带走了,以后便再也见不到她了,心中便有一团怒火。

晁永倒是不担心这一点,因为他知道风萍断然不会轻易地离开风氏部落的。

这里有她的亲人她的族人,她极有可能成为风氏部落新的首领。

现如今风氏的祭司预见到了灾难,那么就应该打起十二分的精力去全面应对,不然,部落整个灭亡都是有可能的。

晁永便很是崇拜自己部落的老祭司,每一次的预言皆甚灵验,祭司说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甚至话语停顿处,族人们都会屏息认真地倾听,他心中亦十分渴望成为这样的人。

而今,风萍不积极筹划安排,反而拉着那个姚梦,走向自己的林中屋,她在想什么?

晁永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眉头紧缩。姜申却是重重的哼了一声:“萍妹,能真正帮到你的是我们。”

风氏部落的这一夜晚,注定是难眠的一夜,风萍何尝不知道远水不解近渴。

可她隐隐感觉到部落正面临空前的危机:“她不觉得身边的这两个男人心甘情愿地呆在自己身边,真的就是为了自己。晁姜二氏肯定早已知晓自己的部落之中,有一镇族神物,可让有威胁的肉食动物退避三舍。目前看来,他们尚未知晓,此神物乃是一个人。那姜申曾不止一次,试探性地问过自己,风氏护在村寨中心的镇族神物为何,何处可以再得到。反倒是这个姚梦给自己的感觉很特别,一直以来从不过问自己族中之事,只一心一意地对自己……”

独属于风萍自己的松木小树屋里,风萍枕在姚梦坚实的臂膀之上,两人躺在舒软的棕熊皮毯之上。

那皮毯之下铺着厚厚的干艾草,还有一些尚不知名的香草,袅袅干草香袭人心脾,静人心绪。

然而风萍却是面露愁容道:“姚大哥,我想我们部族遇到麻烦了,恐怕整个荒林将再无去处。不知道你的部落会收留我们吗?”

姚梦惊道:“倘真如此严重?不知是什么灾难将至,难道联合晁姜二氏部族之力也不可吗?”

风萍叹了口气道:“今日祭司老阿妈告诉我,她看到了无尽火海,血尸遍野,这尸身多得数不尽。我感觉晁姜二氏亦将卷入非难,然则你们姚氏却是远离这浓茂莽林,极可能不会受到波及。”

姚梦疑道:“噢?难道是晁姜二氏觊觎你们风氏的地盘,想通过发起战争攻取。”

风萍轻叹一声道:“只要你能保证,你们姚氏可以接纳我们,到时我自然会将我知道的一切,皆详细告知于你,如何?”

姚梦轻轻抚过风萍那乌黑的长发,望着她精致的面孔轻声道:“萍妹,其实我想带你回至姚氏,还有一个原因,你可想知道?”

风萍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说道:“什么目的?”

姚梦轻笑一声后认真说道:“你是一个优秀的女人,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智慧与勇敢。所以我特别希望,你能辅佐我的母亲,执掌姚氏部落。当然,可以成为你的夫妻伴侣,亦是发自我之真心。”

姚梦移开看向风萍的目光,凝视着木屋顶,似回忆一般陈述道:“原本我们姚氏,也曾只不过是一个百十余人的小部族,穿梭在荒林之中,艰难地只为生存而生存着。有一段时间,部落颇受那狈狼群的袭扰,接踵而至的死亡让部落不得不每日辗转游离。直到我的祖先发现如今的那处居所,平坦的土地土质肥沃,阿咪们种上了熊玉米、野莓子还有野山麦,辛勤哺育着一代又一代。”

姚梦话锋一转,叹息道:“然而,这种无私与辛勤,换来的却是男人的懒惰与无理取闹。男人们开始不愿冒着生命危险进山林狩猎,逐渐加入到女人的土地劳作之中。这亦无可厚非。只是,他们变得可以毫无羞愧之心地去争食那些本该属于女人与孩子们的食物,最后,甚至是不满于女人可以有多个异性伴侣而他们却不可以!”

姚梦转过头望着风萍,有些悲愤道:“更甚者,有多名男子联合而起,要求推出男性族长!女人孕育生命,哺育生命,她们理应获得更多的尊重与自由。男人的职责,应更多的放在保护部族守护女人与孩子之上。他们的轻曼与无礼让我深感愤懑。故而,我盘算着以打猎散心为由,召集那几个最为厚颜无耻的家伙进入山林。我的计划便是将他们带进荒林深处,一个个地将他们杀死。只是,无论如何,他们乃是我的族人,我终究下不去手。或许是木神帮我做了一个选择,让我们进入了一片灰毛狈狼群的领地,也就是在那儿我遇到了你。”

姚梦深情地望着风萍,黑亮的眼眸,目光热切充斥着爱恋。

风萍被他看得不禁莞尔一笑道:“那时我还以为你被吓傻了呢,自己的同伴一个接一个地葬送进狼腹之中,而你却什么都不做,坐在一旁只是傻笑。不过,也正是你的反常举动,吸引了那只灰毛狈的注意,它在认真分析你意欲何为。不料却忘了我埋伏在它的后面,在等它露出破绽,已经等了许久。换做平日,想接近它百步都难,不知道那天,这只傻狈是不是被你迷上了,三十余步外,两支骨矛、三支骨箭临身之际都未警觉到。”

姚梦不禁微笑道:“这是木神代我送予你的见面之礼。当时你亦曾问我,来此莽林深处作何,我回道只为寻得心仪女子而来,带她回至族中见阿妈。”

说至此处,两人不由笑将出声来。

风萍随即柔声道:“姚大哥我答应你,只要族里度过此次预言中的劫难,我尚且活着的话,一定会跟你回去,帮助你伟大的阿妈重整族规,狠狠教训那些好吃懒做,整日异想天开的家伙!如何?”

姚梦听完此言心胸澎湃,不禁动情言道:“我向木神起誓,用我的生命守护你的安然无恙!”

风萍轻抚姚梦的脸颊感激道:“谢谢你,能陪在我身边。”

风萍将自己那健硕而精细的长腿,搭在姚梦那袒露的结实腹肌之上,双手搂紧那温暖而厚实的臂膀。

姚梦轻抚着风萍柔软而圆滑的后背轻声道:“睡吧,好好休息一下吧,明日会更好……”

木屋外甲虫有规律的蛰鸣声昭示着夜已深,只是今夜似乎显得格外深沉。

疲累了一整日,风萍睡熟了,然而睡梦里她见到了莽林中的白狼王。

雪色狼毫迎风飞舞,硬直的腰身,强健的四肢,壮硕的头颅,深棕色的眼眸透着沧桑与智慧。

只是它的雪齿间,滴着鲜红的血滴,脸颊之上布满齿痕与抓痕,在它身旁遍布狼尸,密密麻麻数不尽。

狼王站在尸堆之上,仰天长嚎,嚎声满是悲怆与苍凉。

梦境之诡异使得风萍睡梦中不由皱紧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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