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娃正心情郁郁地思考着,忽然一道人影靠近过来。
风娃恍然惊觉,正欲躲闪,那人影一步上前拽住了他。
风娃一脸一变,旋即震惊地望着来人,那人忙做出噤声的动作,示意他不要出声。
一把抓住风娃的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欲探望风娃的阿木风大壮!
风大壮拉着风娃悄悄远离此地,在攀上一株隐蔽的杉树过后,风大壮方心神安定地道:“他们一到了午夜便会如此,白天却是好好的,我总觉得这怪病怕是那姜氏部落传染的!”
“大壮哥你有何依据,又是何时发现,怎地便知是那姜氏所传播的怪病?”风娃疑惑道。
“那姜氏部落搬来之时,那姜树带来了许多的野莓果,那野莓果小小的,鲜艳之极,我从未见过。”
“野莓果?继续说。”风娃有些不解道
“当时,我因看那姜树不入眼,故而没有吃他的东西,自那之后我便经常听到夜深之时,屋后的林间有人往返跑动的脚步声。”
“嗯,是啦,今夜,我也是在听到脚步声过后才出来。”风娃身有同感道。
“部落之中,就娃儿你与我敢住在部落外围的小木屋之中,我曾一度想找你说及此事,但你总是呆在木屋里不常出来,况且我不确定你是否吃过那奇怪的野莓子,直到昨日,那姜树下出命令,点名要你与他切磋一番。”
“哼,那定是他受眼镜王蛇所命,查探你是否与我之存在有关联。”那森蚺之魂嘀咕着,当然那风大壮断然听不到这些话语。
“大壮哥,早些时候你来木屋找我可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风娃问道。
“不错,他们白日里和平时一般模样,可一到了夜晚便如同换了一个人一样,现如今你也看到了。”风大壮向着远处正在生吃野猪肉的那群‘得病’的少年,呶了呶嘴言道。
“唉……”风娃使劲挠了挠头,懊恼地叹息着。
“哎,他们要走了,快,我们要跟上,不然很容易就跟丢了。”风大壮抬头望了一眼,焦急道。
他们两人匆匆忙忙爬下那棵老杉树,猫腰躲进灌木丛中。
风娃思考片刻后道:“大壮哥,你休息一下,便赶回部落吧,我跟着他们,倘若此番他们不回部落,我会竭尽全力想法将他们带回去,你可回去告知阿妈他们莫要轻举妄动,不要让三个部落的阿咪与阿公们着急,做出不理智的动作。”
森蚺之魂告诉风娃,那眼镜王蛇奸诈之极,此番如此大动作定是另有所图,故而告知风娃说些安慰的话,好让三个部落之人定下心来。
因为十有八九这些做了王蛇蛊种的少年将有去无回,与其让他们的父母族人无能为力地看着,还不如看不到!
听过风娃嘱咐过后,风大壮点头离去,钻入密林之中,消失不见。
果不其然,那姜树在吞食掉那野猪头领柔软的血肝与心脏过后,发出一阵嘶嘶声过后,一众少年即刻停止进食,起身相随而去。
姜树带领着这一众少年,一路奔袭,速度极快,风娃恍然发现,队伍中似乎少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少了谁呢……
风娃心中隐隐有些忧虑,只是姜树他们一路之上没有丝毫停留。
他无暇多想,只是追随之时更加小心了些。
于破晓时分,他们到达一处奇怪的山丘旁,山丘正面有一块醒目的巨石。
此巨石四五人余高,其上遍布野菟藤,姜树命令那二十余名阿木自巨石一侧撬推。
“吱……嗵!”
巨石蓦然倒塌,露出一神秘洞口,一股强劲的清风自洞内扑面而来,这股风透着温暖与清新,让人舒服之极。
巨石挪开,洞口一开,姜树并未如同之前那般呆在洞外旁观,而是率先冲入其内。
躲在远处灌木丛中的风娃,不禁猜测着洞内会是何种厉害的野兽。
不料,片刻过后,风娃看到那一众少年走将出来,队伍中却是多出了两名少女。
这两名少女被他们两两架着,双脚几欲离地。
最前面的少女身着合身的红色衣袍,后面的少女身着白色的衣袍,模样看不甚清楚。
风娃看到他们捉到两名人族少女,不禁担心不已。
他身体紧绷着,只待他们若是对两名少女有何危险举动便会挺身冲将而出。
不过,他们架着两名少女,又开始赶路,俨然不知疲累一般。
望着坠在队伍最后面的风小胖,他恍然意识到少了两道熟悉的身影。
缺少的两人是那风亮与风飞,他们去了哪里呢?
风大壮风娃儿分开后,最先来到之处,便是姜树他们捕杀拿野猪之处。
他记得那里剩余有好多野猪肉,他想着割些肉回部落。
果不其然,十余头血淋淋的野猪还卧躺于地,有的尸身完好,只是内脏被掏。
一想到曾经相熟的玩伴儿生吞野猪内脏之时的情景,他心中仍泛着冷冽之气。
他走到近乎一头完好的野猪前,掏出背后的石斧与腰际别着的小巧骨刃,准备解下其一条猪后腿,背回部落里。
恰在此时,风大壮感觉到自己的背后,蓦然出现两道人影,不禁让他头脑一麻,心脏收紧。
他缓缓转过身来,不禁惊呼道:“风亮!风飞!”
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何这里竟是没有野兽乃至乌鸦光临的痕迹。
倒是自己大意了,只是自己何时被发现的呢,莫非他们一直呆在此地便是为了等着自己。
风亮与风飞两人却是面无表情地望着他,双目呆滞,嘴角尚留有干涸的野猪鲜血。
风大壮被他们盯得脊背发凉,他大声呼喊着他们的名字,也不停说着:“我是你们大壮哥,风大壮啊!”
风大壮下意识地举起手中的石斧,然而,正是这个动作无意中将风亮与风飞激怒了。
但见他们二人面部狰狞,瞳孔猛地一缩,似乎接收到了某种指令,他们抻出血糊糊的手臂扑将了上去。
风大壮没有使用石斧挥砍他们,在他的心中,他仍觉得面前的两个人还是他亲近的族人,他们只不过是病了。
“啊……”然而,已然是王蛇蛊种的他们却是毫不犹豫地撕开了他的胸膛……
秋陌迷茫地跟着眼前浩浩荡荡的兽人队伍行走着,原本他早就该离开,去寻找葵叔与白师叔,只是他忽然发现自己根本不认得路。
“或许不该将睚眦神剑丢下的,不过,倘若呆在那里,我当真能修炼有所成,甚至可以打败这群兽人的统领?分明连那七狈母都不是其对手,唉……”
秋陌有些后悔自己没有继续研习那睚眦剑法,现如今离那把睚眦神剑愈远,剑招的记忆便愈加模糊,而且他跟七狈母亦是有约定在先,现而今转头去求葵叔出面的话……
秋陌一想到葵叔嘲讽他的表情,他便头疼不已,只怪自己一时冲动,却是让自己陷入了进退两难之境。
秋陌这般思虑着,脚下却是跟着兽人队伍不停地走着,眼下看他的表情,当真与那些人族奴隶无异。
秋陌观察到,这群兽人队伍的前锋乃是十余名高大的黑魔牛兽妖,侧翼则是众多骑乘着花豹子的蜥头兽妖。
位于队伍中心处的领头者,竟是一名年轻貌美的云豹女兽妖。
她的坐骑乃是一头矫健挺拔的雄性云豹,褐色的眼眸开阖间透着王者霸气,全身白色与褐色的斑点交互相间。
她的身旁两侧却是两名妖娆妩媚的狸猫女,恰是昨日里侍奉魔云的那两名棉纱帐里的狸猫女。
左侧处的那名狸猫女,身着亮目的红色貂皮袍。
右侧的那名也身着油亮亮的黑色貂皮袍,骑乘着小一些的雌性云豹,走动起来扭扭曼曼。
身着红色貂皮的狸猫女向着那名身着黑色貂皮狸猫女咬牙切齿道:“都怪老九你,偏要提那被盗神兵之事,眼下可好,被大王打发出来了吧,说不好听的,或许小命都要赔进去。”
“哎!八妹何出此言哪!怎么,按你的意思,我也是不讨大王欢心的人喽,大王此番亦是让我去送死的呗。”领头的云豹女兽妖满脸不悦地对身着红色貂皮袍子的狸猫女言道。
“二姐莫要这般说,咱十姐妹里面,大王最信任亦最宠爱的便是二姐您,此番让你挂帅便是最好的证明。”被唤作老九的狸猫女,有些谄媚地向着云豹兽妖言道。
“最受宠可谈不上,别忘了咱们的大夫人,方是大王跟前儿最有话语权之人,老九你以后说话可要注意些,我可不想被大夫人误会,你应该知道大夫人其‘人狈’亲兵团的厉害。”被唤作二姐的云豹女兽妖说至最后一句之时声音已是变得很小。
言及“人狈”一词之时,众人皆是面色一凛,面露复杂之色,嫌恶与忌惮交织。
“二姐,你不觉得这甚是不公平吗,短短十余岁的生灵,于套好一张人皮过后,便可与修行数百载的你我等人平起平坐,这岂不有违这世间法则!”那被云豹女兽人唤作八妹的狸猫女兽妖有些怨愤道。
“咯咯……那八妹你又怎地确定我们的存在便是遵照了这世间的法则呢,我们不亦是修成了人形之躯以修行,虽然我们兽妖一族在竭力否认这一点,然而我们内心却是知晓这便是事实,不知八妹你如何以为?”被唤作二姐的云豹女兽妖半开玩笑地说道,不知晓她的心里是否真的如此作想。
“你若是觉得不公,找个俊美的人族少年郎,生个可爱的小兽人,说不得十余年后的修行远超于你。”
“哎呀,姐姐可不敢乱说,让魔云大人知晓了,岂不是要吃了我等。”
果然,一提到魔云,周围却是陷入了压抑的沉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