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霞,去帮忙把这些野菜倒进猪圈里,然后在去挑两桶水,再把中午的饭做一下。”床上一个将近三十的妇女吩咐道。
“知道了,妈,那志勇和素梅你就稍微看着点,别让他两人打架。”说完爱霞就挎着两个大竹篮走了。
总算是干完了交代的活,只有十一岁的爱霞挑着两个半桶水还提着竹篮晃晃悠悠的来到了门口,但还是听到了志勇的哭声,素梅犟嘴的的声音以及妈妈训斥的声音。
果然这两个娃又打架了,志勇快四岁了,而素梅则是刚刚五岁,但经常打得不可开交。爱霞顾不得多想,马上去做饭,虽然才十一岁,但是因为爸爸当完兵后又一直在单位,妈妈又卧病在床,自己早早地成为了家里的顶梁柱。
说句实话,很苦很累,但是爱霞似乎就是那种温顺的性格,没有抱怨过,没有淘气过,总是照顾着不懂事的弟弟妹妹。每当赶会的时候,自己在身上揣着一毛钱,到了地方给志勇和素霞买两碗平时吃不到的凉面,余下的在买成冰糖给志勇,自己则是在二人吃完后留的那么一点胡乱的巴拉进最里面。
每次去的时候,似乎是奔着玩的目的,二人走着跑着,自己只是需要在后面看着就行了。但是在回去的路上,自己就需要背着志勇,牵着素梅,朝着家的方向一直走呀走呀,似乎每一步都是自己所能走的最后一步,但是最后一步完了还有下一步。不知道怎么的本该活泼的年龄,爱霞却显得比同龄人成熟的多。
这天爱霞上了两节课带着弟弟妹妹回来了,看见门口有一辆自行车,她就知道,那个男人回来了。果然,听到了动静,那个瘦高的男人就掀开门帘,俯下身子,将志勇抱了起来。
“今天又学会了什么呀。”
“又学了点加减法,太简单了,班级里很多人都没听太懂,我一遍就会了。”小男孩很骄傲的说。
“哦,我们的志勇肯定是个大学生,看看这是什么。”那个男人吧手从口袋里面抓了一把,抓出了几个方糖。
“呀!是糖。”志勇直接就把整颗糖放进了嘴里品尝着它的甜美。
在素梅的央求下,爸爸也给了她一颗。
抬起头似乎看见了大女儿,那个男人往口袋里又抓了一下,有一点点不好意思的说道:“没了,哎呀不好意思,你今天就先歇着吧,我来给大家做饭。”
说完转身进了厨房,而爱霞则是背着锄头去地里干活了。
每星期爸爸杨德发都会回来一次,总会给弟弟带一些小吃喝,妹妹偶尔也会有,自己作为大孩子总是懂事的主动拒绝。
“我不想吃。”“我不喜欢吃。”“我这么大了,没必要了。”
久而久之这些东西也就与自己无缘了,是真的不想吃吗,在地里干活的爱霞没有想过,或许懂事已经成了习惯。
干着干着,忽然弟弟志勇来到了自己的面前说道:“姐姐你闭一下眼。”
“怎么了志勇,没什么你闭眼呀。”
“好好好。”爱霞放下了锄头依着这个木头将眼睛闭上了。
忽然嘴巴里面被塞进了一个方方的东西,爱霞赶忙睁开了眼睛,看见了垫完脚尖落下的弟弟。
“很甜吧。”弟弟站稳后说道。
她将方糖在嘴巴里面转了几圈,是真的很甜,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甜着甜着眼泪就从眼睛里用了出来。
“姐姐,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吗?”
“没有,只是被糖呛了一下。”
弟弟在地前面抓蝈蝈,知了,自己含着那块冰糖在地里面忙碌着,虽然太阳很毒,锄头也很笨重,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爱霞的心里却是一阵的甜蜜。
到了中午了,回到家中,有是稀饭,不过弟弟和妹妹两个人分得了一个鸡蛋,当然是弟弟的稍微多了一些,而且爸爸吃到一半,一股脑的将饭倒进了弟弟的碗里。
吃完饭后,爱霞起身准备收拾碗筷忽然被爸爸叫住了,来到了卧室里面,爸爸递给了爱霞一个煮鸡蛋,说:“你出去悄悄地吃了,别告诉他们,这是爸爸留给你的,去吧。”
拍了拍爱霞的肩膀,爸爸说道:“爱霞呀,你去井沟把咱家的绳子带回来。”
就这样爱霞带着鸡蛋跑了出去。渐渐地,爱霞长大了几岁,妈妈的身体也好了起来,爸爸还是忙于工作,所以爱霞在家务方面还是承担着总要的角色,不同的是弟弟妹妹长大了,似乎也可以一起去把野菜,锄地,带一些东西这些小活了。
这天爱霞在家里面做饭,听见了门外的动静,不用想肯定是那帮表弟来了。
“姑姑,在家里怎么样呀。”几个人一进门就开始和妈妈闲聊,不过爱霞也知道他们的目的远不止于此,果然妈妈说了一句留他们吃饭,和几个不要脸的玩意儿还是留了下来。
爱霞脸色瞬间就有些黑了,手上的动作不觉就重了一些。
外面几人还调笑道:“你看,爱霞又生气了。”
这也不怪爱霞,家家都没有余粮的年代他们这个月已经是第10次了,一直主管家里大小事务的爱霞自然是知道家里有多少东西。
爱霞在家里忙忙碌碌的,到了1983年她已经是个大姑娘了,读完了初中,在一个小工厂干了两个月,忽然得到了政策的照顾去往银行上班了。
说道现在爱霞呀,虽然常年干农活,但是却并没有那么黑,五官周正,大概有个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天然的微卷头发,小巧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大大的眼睛,至少称得上俏丽这两个字了吧。
进入岗位的她本来要被分配到爸爸所在的分行的,但是出于强烈的个人意愿便调到了别的镇上。17岁这个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是该找对象的年龄了。就在这时隔壁村的赵佳龙差人来到家里提亲,赵晓敏和杨德发见到对方长相周正,个子至少一米八,经过精心打扮也算的上是一个小生了。而且还是一名乡村的民办教师,给人一种沉稳的感觉。
赵晓敏对于这件婚事很是喜欢,而一贯温顺的爱霞,虽然对于这个人没什么了解,但是在大家的撮合下,与这个叫做佳龙的订了婚,大姑娘终于算是要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