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鸿雁看着南峥嵘俯身快要吻到她的时候,用不高不低地声音说:“停。”
南峥嵘睁开眼睛停下来,松开鸿雁,说:“是不是清醒一点了?”
谢鸿雁的火气莫名其妙地窜上来,说:“你戏弄我。”
“那你是希望我吻你,还是不希望我吻你?”南峥嵘被谢鸿雁困扰了,他认真地问。
“你现在最好一拳打蒙我,或者什么都别说。”谢鸿雁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几秒钟之后她睁开眼睛,南峥嵘不知道的是,谢鸿雁这几秒钟脑子里过了一遍郑一鸣说过的话。
“我们进去吧。”鸿雁说,和峥嵘一起去了排练场,罗旭和他们说。
“伙计们,各就各位,欢迎一下新同学。”罗旭说,他们简单地演奏了一曲以后,看了看新生展示才艺便把他们送走。
接电话的赵鑫进来了,说:“学生会有点事,我去开个会。”
“行。”罗旭说。
“对了,你们往年献血的人多么?”赵鑫问罗旭。
“不多,贫血的,晕血的,体重不够的都不能献血,去的人很多,符合条件献血的没几个。”罗旭说。
“行,组织献血,下周一,我先走了。”赵鑫走了以后,一屋子人就剩下四人行了。
队长罗旭说:“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
“萝卜。”南峥嵘立刻阻止了罗旭询问他和鸿雁的事,“彼此彼此。”
“我不舒服,回宿舍睡一会儿。”谢鸿雁说,拒绝了南峥嵘和罗旭送她,忧心忡忡回到宿舍一句话都不说躺在床上。
“她都宽容你一个暑假了,快过生日了,峥嵘,还有一个表现的机会。”罗旭在鸿雁走了以后说。
陈卓摇摇头,连他都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个问题的时候,于是罗旭也不再说什么了。
晚上的时候陈卓去上班了,谢鸿雁,南峥嵘和罗旭去学校外面的自助改善生活。
“单身是一种美妙的享受。”罗旭说,“我喝点酒,你们两个都不要喝了。”
谢鸿雁说:“队长开小灶了。”
南峥嵘看着谢鸿雁。
“你看我干嘛,队长不让你喝酒,不是我不让你喝。”
“你没事了?”
“挺好的,一个小打击而已,耗子的弟弟没把你当成保姆?”
“怎么会,他第一天报到就有司机接他回家,以后也不用出早操不用上晚自习了,他老爸的功劳。”
“这个世界总是留给我们太多的思考空间,于是上帝有了更多愉悦的心情俯瞰我们,谁让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谢鸿雁说。
“而且矛盾必然存在于世界上,成了困扰我们的原因。”
“你和唐慧怎么样了?”谢鸿雁问。
“她下午走了以后发了一条短信给我,说她要再试一试,张菲呢?”
“他没说喜欢我之类的话,所以我没事,如果唐慧要找我麻烦的话,那也没办法,今年可能跟富家女犯冲。”
“行了,你们两个。”罗旭说。
“没事,我们很客观的评论。”南峥嵘笑着。
“你还能笑出来。”罗旭很不解。
接下来的几天南峥嵘和谢鸿雁没事总是凑在一起,他们大部分时间都沉默着,少数时间南峥嵘说个不停,谢鸿雁搭一两句,或者谢鸿雁说个不停,南峥嵘搭一两句,因为他们相信,时间会抚平这些创伤。
“明天就要献血了,我一想起来就有种不祥的感觉。”谢鸿雁说。
“你是不是精神太紧张了?”
“没有。”谢鸿雁说,“算了,遇见再说吧,今天实验室里多了很多小白鼠的亡灵,听说我们这个学期都要和小白鼠一起度过实验了。”
“慢慢就习惯了,最后会得出一条结论,死老鼠比活老鼠恐怖多了。”南峥嵘说,“时间差不多了,去排练场吧。”
“等两分钟吧,这几天排练场人满为患,昨天听李然说他今天下午过来。”
“今天下午是第一场海选。”南峥嵘倒吸一口气,“比我爸的快件里装满血液鉴定书还恐怖。”
当他们赶到的时候罗旭像门神看恶鬼一样站在排练场门口盯着他们俩:“同学们都比你们到的早,别告诉我你们去操场上观星象了。”
“我们真是去观星象了,可惜青天白日的,看不见星星。”谢鸿雁调皮地笑笑,侧身进排练场,“稍安勿躁。”
“稍安勿躁。”南峥嵘对罗旭说着,走进排练场,露出迷人的笑容,谢鸿雁面前的新生都齐刷刷地盯着南峥嵘的脸。
“他们看你半天了。”峥嵘小说对鸿雁说,“穿着高跟鞋的女特工,坐。”南峥嵘绅士地给谢鸿雁搬了一个凳子。
“谢谢。”鸿雁坐下来,拿着桌子上的一沓表格,“这么多,我先看看。”
“师兄,我们用不用参与献血?”一个泼辣的小女孩问峥嵘。
“献血只是大二和大三,你们不用参与。”
“这就好,我晕血。”
“晕血,贫血的都不可以参与,抽血以前会验血的。”南峥嵘耐心的回答。
“我们开始吧。”罗旭看了看时间。
“今年你们最积极。”赵鑫说。
“我们怕你们学生会的把我们这些人才抢跑了。”罗旭说,“鸿雁。”
鸿雁站起来面带微笑对新生说:“我们这次选拔,非常严格,或者说有些不近人情,因为我们要选出优秀的,有潜力的,全面的乐手,当然,这些人就在你们当中,之所以有一个高的要求,是为了就是能把这个乐队一届一届发展下去,举一个简单的例子,一个学富五车才华横溢的年轻人想要有所作为,就必须有机会,机会怎么来,不会从天上掉下来,机会是碰上的,如何碰,就是要等,一个道理,既然在座的有音乐梦想,一是要坚持,一是要等。”
“鸿雁?”陈卓小声说,“这是平时那个不着调的鸿雁么?“
“萝卜,把鸿雁借我用用吧,学生会面试的时候让她上去讲两句,比我讲的好多了,要不让她去给新生开指导大会吧。”
“她比较分裂。”南峥嵘一针见血。
谢鸿雁看了他们一眼,继续对新生说:“在座的大伙们都基本上成年了,我想也经历过不如意的事情,如果选上了,不能骄傲,如果落选了,不要气馁,不能年轻有为也可以大器晚成,首先,自己要玩高兴,然后,咱们再关心结果,选拔开始以前,大家不要紧张,准备一下,抽签排顺序,演奏的曲目比较随意,我们不看重你是八级还是十级,当然,那个高度是很了不起的,重要的是能否打动我们,好,说一句题外话,这里不用叫我们学长学姐之类的,我是键盘手,最帅的鼓手,有领导能力的主音吉他手兼队长,唱功和演奏双丰收的伴奏吉他手,另外,看我今天特意打扮了一下还穿着高跟鞋,大家也不要拘谨,。”谢鸿雁把手里的表格递给罗旭,对他说,“主音,开始吧,伴奏,做记录。”谢鸿雁的任务完成了,和南峥嵘坐在一起看热闹,他们剩下的任务就是时不时给出节奏或者标准音。
“一号,刘谷裕。”陈卓看着登记表,罗旭迅速给表格排序。
那天羞涩的男生站起来,问罗旭:“我可以用一用你的吉他么?”
“可以。”罗旭说。
刘谷裕没有选电吉他,他抱着罗旭的木吉他坐下来,他直接坐在地板上,被谢鸿雁制止了。
“同学,别坐在地上。”谢鸿雁拿着凳子上的坐垫递给他,“随便坐。”
几个新生笑了。
第一轮下来,新生们纷纷离去,四人行和赵鑫围在一起讨论完了入围的新生后赵鑫说:“借鸿雁晚上跟我去宣传献血吧。”
鸿雁面无表情地说:“我还没从刚才的状态来,感觉不太好。”她的双眼突然闪过一道光,“不好意思,我哥和我嫂子晚上叫我们去吃饭,要不我明天中午献血的时候给你帮忙吧。”
“求之不得。”赵鑫说,“等等,你们?”
“那个‘们’是我。”南峥嵘说,“我姐夫过生日。”
“他姐夫是我哥,我嫂子是他姐。”谢鸿雁补充着。
“听着他俩跟说相声一样。”罗旭说。
“明白了。”赵鑫说,“原来是这么回事。”
不然呢,南峥嵘和谢鸿雁对视了一眼,赵鑫应该是误解他们的有好关系来自于他们的家人之间建立的亲情了。
郑一鸣当晚的装扮惊艳全场。
“其实也没什么,我网上淘的。”郑一鸣优雅地坐下来,“帅哥,衣服不错。”
“一个字,贵。”谢鸿雁翻了翻白眼,然后一本正经地问,“姐,抽血疼么?”
“不疼,你抽血干嘛?”
“这大半年都点背,明天献血,我去积德行善。”
“外校的能去么,我也去。”郑一鸣说着,南峥嵘对她刮目相看。
“我问问吧,可能你们也快了。”鸿雁说,看了一眼还在刮目相看郑一鸣的峥嵘。
“那我问问吧,好像听黎明说过,记住,献血以前喝点盐水。”
中途小艺给鸿雁打电话,挂了电话后鸿雁大惊小怪地对大家说:“学校又发药,碘伏,棉签,医用胶布,金银花,双黄连,三黄片,太诡异了。”
“学校什么时候给你发过药?”南峥嵘问。
“哦,你错过的事情,师姐领毕业证的时候每个大三毕业生一包药,名副其实。”谢鸿雁说。
第二天中午鸿雁和小艺吃完午饭就去教学楼前的空地上和赵鑫带的干事汇合,南峥嵘带着一个水杯走向鸿雁,晃了晃水杯。
“我给你带了点盐水。”南峥嵘说,“不用想都知道你忘了。”
“谢了。”鸿雁打开盖子闻了闻,递给峥嵘,“你放了多少盐多少水?”
献血开始的时候场面像募捐一样混乱,很多个人带着一个人过来献血,还有成群结队来看热闹的,还有大张旗鼓挥舞着胳膊喊着自己晕血的,总之,来围观的人很多,献血的人很少。
“那边那个生活部的干事说我情况特殊。”小艺小声对鸿雁说,指着生活部的一个女干事。
“刚才还有一个哭着喊着要献血的,那角落里蹲着了。”鸿雁说,“女生普遍比男生勇敢,你看,红色娘子军,男生最多能组个篮球队。”
“说什么呢。”南峥嵘象征性地在鸿雁头上打了一下。
“给你颁发一个特殊贡献奖,带来一个足球队。”谢鸿雁扬扬眉毛。
“走,我带你献血去。”南峥嵘说,拉着谢鸿雁的手腕把她带到登记处,登记,采血,验血,抽血。
“南峥,快给我讲个笑话。”谢鸿雁在一个疑似护士拿上采血针的时候对坐在她旁边挽袖子的南峥嵘说。
“你是真害怕还是闹着玩的?”南峥嵘把另一只手伸向她。
谢鸿雁边把右手伸向南峥嵘,边说:“当然是闹着玩的,如果我姐来了,咱们就都很‘怂’,郑一鸣美女永远都是冲到第一个打各种预防针,打甲流疫苗的时候更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南峥嵘轻轻握住谢鸿雁的手,温柔地说:“别害怕,有我呢。”
“松开手。”给南峥嵘抽血的护士叫他,“嘿,小伙子,松开手。”
“小姑娘,松开手。”谢鸿雁对面的护士也提醒她。
谢鸿雁赶紧松开右手,南峥嵘也把他的右手缩回去。
“另一只。”两个护士都无奈地叹了口气。
罗旭在他们背后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握拳。”护士指挥着,“松开。”反复几次以后,谢鸿雁看着旁边的一个脸色苍白的男生拔出针头以后瘫坐在椅子上站不起来。
“罗旭哥,快。”谢鸿雁叫罗旭。
几个男生把脸色苍白的男生扶到一边后,罗旭也坐下来献血,他笑眯眯地对鸿雁和峥嵘说:“我也积德行善。”
“看样子没有什么麻烦,除了这个胶布贴的比较平庸罢了。”献血后的谢鸿雁对南峥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