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中的桃汁,甘甜可口,却是带着酒精的味道。
布什桃子,由18度的琥珀啤酒和桃汁混合酿造而成,酒精度数高达8.5度。
唐以承以为是之前的桃汁,递给她消气时,没多在意。
见她喝的开心,就一直在自顾自的给她剥着一些带壳,难剥的东西,回头时却发现,她小脸异常,发着红。
“你醉了。”
她抬眸,他这才看到她眼角发红,眼眶内有光。
旁边有人看到后,暗叫不好“你给她喝的什么??”
唐以承眉头拧成一团,伸手拿过那杯带着酒精的果汁。
他轻抿一口后,目光暗沉下来,不是果汁,有人换了。
“酒。”
“……完了。”
唐以承转过任意的身子,双手捧住她的脸,仔细盯着她瞧“有没有不舒服?”
“……我有点事,先走了。”
“那个……我家的狗出了车祸,我也先走了。”
“我妈妈打电话叫我回去喝奶睡觉了,我也先走了啊。”
……
唐以承拉着她起来,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胸前,宽大的手掌温柔的落在她的发上,轻轻的。
“还能走吗?”
任意摇了摇头。
“好,那我抱你。”
他刚拉过她的胳膊绕过他的脖颈,旁边传来熟悉的女声,轻轻柔柔。
“阿承,我和你一起送她回去吧。天黑了……”她咬着唇,小手绞在一起,不好意思道“奚宁去了医院,我一个人回家有点害怕。”
倘若今天她出了什么事,又有她们两家的关系,他有责任,连带着他爷爷也被有了责任。
他轻“嗯。”了一声。
姜菀玥莞尔一笑“那我们一起回家呀。我们一起送完她,再一起回家。”
本来醉在他怀里的人,突然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一把推开唐以承。
她嗓音沙哑“我自己走,你们别送我。”
“不行。”
“你自己可以吗?”
两个人异口同声。
姜菀玥巴不得她离唐以承远点,连带着说话里,都带着些虚伪。
问她可不可以自己?
她潜台词不就是,你最好自己走吧。
她冷笑出声,不似平日里寡淡无欲,话里带刺了很多“那你能不能?”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着急着解释,眼泪都快掉了下来,说话磕磕巴巴的“我知道你有自己的决定,我就是希望你、你不要出事。我和阿承,都会担、担心你的……”
“担心我?你?”她笑的诡异。
继而,她抬手猛的将饭桌上的旋转玻璃翻了出去,连带着菜盘子,一并摔落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姜菀玥吓的颤了颤,哭哭唧唧的,拉了拉唐以承的衣袖。
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阿、阿承,我没那个意思。”
唐以承拂掉她的手“去那个屋里,我会让许亦阳他们送你一趟。”
“可是他们喝了很多。”
“陈漠没喝。”
他既把她交给了陈漠,也算不错,若在理论下去,他肯定会烦了她,倒不如懂事些。
适可而止。
唐以承一句话没说,一把横抱起任意,大步向外走去。
迎面而来的风,带着冷意,使得怀里的女孩清醒了许多,音色发哑“放我下来吧——”
“陈漠送我,你去送她。”
唐以承垂眸,笑的美艳,戏谑调笑道“舍得我去送?刚才不知道谁发了那么大的火,把人家桌子都掀了。”
“我……”
“好了,陈漠送她,我送你。”
理智回归。
任意想到今天发生的乱七八糟的事,有点不好意思“抱歉啊,今天是你过生日,搞得这么糟。”
“没事。都一样。”
他抱着她,更往怀里凑了凑,外面风大。
“他为什么叫你——欢欢。”
她身子僵了一下“……”
“傅寂可以知道,我却不可以?嗯?”
她立刻否认“不是。”
天气随着夜晚,逐渐阴沉,密密麻麻的细雨,飘飘洒洒的而落,发出细碎的声音。
唐以承庆幸出来的时候带了个帽子。
他把头凑了过去“摘下来,自己戴着。”
见她没动,他声音温柔两分,哄着“听话,乖乖戴着,我一男孩子淋两下没事。”
她摘下来,却没有戴上“你难道不觉得我的名字很随意吗?”
“嗯。”
谁没事起个这名字?
任意?
“我爸爸妈妈……他们起的。后来去了爷爷奶奶家,他们觉得不好,就给我起了一个小名。”
“他们生在乡下,长在乡下,思想观念很简单,只是希望我能快快乐乐的。”
她仍记得,那个长着白胡子的老人,身体健硕,眉目慈祥,精神状态和生活态度很积极,即使他们生活称不上富裕却很宠她。
“叫欢欢,欢乐的欢。”
当时他笑眯眯的告诉她,这是她的小名时,她很开心,这样她就不用叫任意了。
那么一个随便到希望她没有出生的名字——
“欢欢啊——”
他念着,“比任意好听。”
“那后来呢?你回过你爷爷奶奶家吗?”
“他们……去世了,在一中退学之前。”
唐以承凑过去,亲昵的蹭了蹭她的鼻子,安慰着她“那我们不提了。欢欢把他们搁在心底,永远陪着你,不要伤心。”
他渴望了解她的过去,但如果回想起她的过去,会让她疼痛,那他也不想要知道了。
这个代价,他并不想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