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份的风携裹着几分夏季的余热，轻轻拂过，吹乱了巷尾两个少年的发梢。
牟朝旭颇感烦躁，退出游戏界面，手机揣进裤兜，娴熟地点了跟烟。
头顶上显示牟朝旭ID的游戏人物突然不动了，言欲发声提醒，“诶，你干嘛？你继续上啊。”
牟朝旭没回答。
“啧，算了，接下来看你欲哥独当一面的操作。”
游戏赢了。
言欲挑衅地望向他，“和中欲哥技术好，游戏高能一挑五。”
牟朝旭没搭理，满脑子都是晚自习课间那段刺耳朵的话。
——顾尧，你小男朋友来找你啦。
每层楼四个班，从下往上数，四楼只有一个十三班，旁边不是厕所就是办公室。而牟朝旭在七班。
按理说不该碰上，偏偏晚上楼下厕所停水，整栋楼跑遍了只有四楼有水。
他洗完手出来，好巧不巧听见这么一句。
果然。
她有对象了。
周遭气温骤然降低。
言欲打趣儿，“和我在一起玩儿不开心啊？我没亏待你吧，凭良心说哪次不是哥哥我来你们学校找你的。”
确实是这样。
言欲在和中念高二，初中与牟朝旭就不是同一所学校，两人是校外认识的。
“哥哥？”嘴里的烟抽完，被牟朝旭扔在地上碾灭，又往里塞了一个口香糖。
“好歹比你大。”
“几天叫大？”
“几天也是天，何况我高二你高一，不叫哥哥叫声学长你也算能对得起我。”
“……”
牟朝旭拿看弱智的眼神看他。
言欲装起可怜，“你这样盯着我很没面子，老子这辈子所有的挫败感全是打你这产生的。”
“你到了面对人生险恶的年纪。”
不仅在游戏里。
在他这，也要独当一面才行。
言欲气得牙痒痒。
＊＊＊
牟朝旭没有兴致，回去的早。
厨房里隐约传来炒菜的声音，坐上沙发没多久，他走到那人身后。
“会做饭？”
“不会。”顾尧很诚实。
江茶和牟刑远没回来，她扛不住饿，只能学着自己做。
“多做点儿，我尝尝手艺。”牟朝旭恶趣味上来，报复一般贴近顾尧，朝她耳边吹一口热气。
鼻息被一种清甜的气味包围，顾尧神经猝然绷紧，腿上酥麻发软。
“好。”
明明早已入秋，可她却觉得今晚。
格外燥热。
菜式不多，顾尧很快端上桌。
她率先给他递上筷子，“你先试试。”
牟朝旭接过，没立即夹菜，反问她：“你谈恋爱？”
顾尧坐在他旁边，一头雾水，“没啊。”
“顾尧的——”牟朝旭尾音上翘，“小男朋友？”
“！”
想起来了。
不过……他怎么知道？
不管了。
顾尧连忙解释：“玩笑，玩笑，都是玩笑。”
“姐姐，”牟朝旭故意唤她，边说边站起来，俯下身，手撑着餐桌与她平视，“牟家有个不成文的规定。”
太太……太特么引人犯罪了。
顾尧猛咽口水，硬是从那声“姐姐”里察觉出了点儿不寻常的暧昧。
“什……什么？”突如其来的凑近让她不适应，说话也说不利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