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浓烈的烟味扑鼻而来。
顾尧被突然呛到，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烟雾缭绕。
顾尧隐隐约约看到窗口处立着的人影。
牟朝旭背倚着窗台，正和人打电话，另一只手娴熟地递着根烟。
他把烟碾灭扔到垃圾桶里，窗户半推开。
雾气变薄了几层。
顾尧没能看得透彻。
但能清楚地感觉到，牟朝旭同样也在看着她。
“不去，我想陪我妈。”他对着电话来一句。
语气有些不着调，多半是玩笑话。
电话挂断后，牟朝旭继续开口。
“闯进我房间，想图谋不轨？”
“……”
不闯房间，也想。
想法出奇的浪荡。
到了嘴里，就变了味。
“喊你出去吃饭。”顾尧不刻意去躲避他的目光。
“然后？”
顾尧没再接下去。
“没有的话，出去。”
“还……想问你的名字，具体是哪几个字。”
顾尧默了默，然后很认真的问他。
声音越往后越小。
牟朝旭还是听见了。
“……”
哪几个字?
“朝阳旭日，我占两个字。”
半晌，牟朝旭告诉她。
牟朝旭……
顾尧在心里吐字清晰地念了一遍他的名字。
牟朝旭同她一起下楼。
吃饭的时候，牟刑远一直忍不住想和顾尧谈话的念头。
“初初啊，听你妈说你是今早被送回来的啊？真是太好了，那么多年终于归家了。”
“初初啊，这几年你过的怎么样啊？有没有人欺负你啊？”
“初初啊，你妈做的大闸蟹最好吃，你快尝尝。”
“咱们初初长得可真漂亮，跟下凡的仙女似的。”
“初初啊，都是自家人别客气，多吃点。”
“……”
牟刑远时不时插一句，弄得顾尧有些不知所措。
草草回应几声，表明她有听见。
***
晚上，顾尧躺在江茶为她铺的床上。
想了很多。
她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脸，想让自己清醒过来。
说实话。
她这一整天都是矛盾的。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因为牟朝旭在电话里说的一个字而心绪大乱。
不由自主地想探索关于他的点滴。
弟弟这类词她无法对他用出口。
她生平最讨厌烟味，可放在他身上。
莫名地喜欢。
不甘只能读上牟朝旭这三个字的音节。
晚上问出那句话的时候，甚至没过脑子。
不能否认，她对他上心了。
可偏偏，让她动心的人，是自己的亲弟弟。
这怎么可以呢？
但她忍不住。
顾尧盯着天花板发呆，怎么也睡不着。
门口传来一道声音。
“初初，睡了么？”
音量小得紧，生怕吵到里面的人儿休息。
顾尧回过神，坐起身来。
冲着门口回：“没呢妈，你进来吧。”
江茶听到回应，打开房门走进去，坐到她身边。
顾尧刚刚开始看江茶的时候心中溢满了重拾母爱的欢喜，并未太多地去关注她的长相。
就知道她很漂亮。
如今仔细端详。
隐约觉得。
她和自己曾经见过的一个人很像。
真的很像，无论是眉眼还是神态……
简直如初一格!
又实在记不起来，那人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