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照射在水面,精光闪闪。一阵清风拂来,吹起了寒冬枯黄的落叶,飘向水面。将平静的水面,泛起一片涟漪,在阳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褚香人痴痴看着这一片清澈湖水。
距离她病体痊愈已经快半个月了,这几****都安安静静的呆在大将军府,可不代表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刚刚告诫娘亲,不要沾染上将军府的任何事。话刚说完,爹爹就被逮捕入狱了。罪名竟然是:“欲拥兵坐权,威胁皇城安危”。多可笑啊!一个文臣,怎么会调动得了军队。这明显的是有人设计陷害。为了爹爹她不得不加快行动计划了。有人已经踩到了她的底线了。她也管不了太多了。她要开始反击了。
褚香人站在府中的清泉池暗暗思量。水清溢满荷塘,却清洗不了满心的焦虑。转身欲举步回小院。不料刚一转身,就看见远处伟岸的身影。他自然也瞧见了她。如若此时在离开,岂不是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因此她直挺挺的站在湖畔岸旁。眼神自信清明的望着他。
“夫人好雅兴,今日有兴致游园。怎么样!将军府的花园应该不比褚府的差才是?”陆咏澜好兴致的想要逗逗这清冷人。有时看人发脾气也是一种美景。
“将军府中花园自是独一无二,褚府又怎能及得上十分之一。但是过于刚硬,少了一分清新宜人。让人总是绷着神经,没有怡然自得的氛围。看着就让是疲惫。将军难道这些年都不觉得累吗?”褚香人温温和和的话语,却是含沙射影的骂他自傲狂大。
“夫人,是在骂我。狂妄自大,自认为顶好的东西,也许在有些人的眼中一文不值。还是我根本就没有那个能力拥有我认为好的东西。”他嘴角含笑,眼神微眯的侧头看着那不动不摇、毫无惊慌神色的清丽佳人。
“我没有说过这些话,将军可不要会错意了。可别给我一个口舌之过,将我给休离了。我可如何是好。”褚香人转身回首,冷笑半讽的回着他的话。
“哼,夫人真实一颗玲珑剔透心。伶牙俐齿叫人不敢掉意轻心啊!”如果说陆咏澜刚刚只是想逗逗她,那么现在他是真的有点生气了,还没有那个女人能一两句话就能将他的怒气挑起的。而她出口句句逼人,字字直击他的痛处,口口都在骂他。“夫人是不是在质问我逮捕岳父大人的事。我也是皇命不可违。天下百姓为上。所以夫人可得见谅才是。可别学那些无知妇人一般无理纠缠才好。”
“将军身系军政大权,可别错听了皇命才好。家父是何种人,性情如何!褚香人自问还不需要别人来告知。将军还是好好的保家卫国才是大任。香人告退,将军慢慢欣赏荷塘美景。”她说完话后,屈膝行礼,缓步慢行的朝染素闸走去。走了几步,忽然停下,转身侧微轻轻回首说:“将军府的花园景色太刚硬了,到处都是假山石,少了一分柔美。刚冷冰凉,没有温度。这是我将军府的游园体会。香人嘴拙不会说话,有什么地方冲撞了将军,望将军见谅。”
“哼哼”陆咏澜轻笑冷斥几声,骂了人,还要叫被骂的人说:“对,骂得好。谢谢您骂了我。”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简单。要不是现在的情势不允许,他还真希望能和她做一对夫妻。相信以后的生活也不会太无聊。“哎……想什么!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他摇了摇头,无奈的抬眼看了看四周的景物,低喃细声的说:“还真是有点刚硬冷清。以前怎么没有发现!”陆咏澜无奈的嗜着细微的笑容,眼底包含了太多的情绪,压抑着太多的情感,无处可发泄,因为他是旌阳王朝的大将军,他天生就是一个冷血无情之人,性格中的冷酷狠绝那是理所应当。他从来不懂什么是爱,什么是情。这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所最不需要的。封王成侯之路本就充满血腥,谁会在乎,所用的手段有多狠毒极端。只要大事能成,那便能掩盖你所走的那条血路,他本就是嗜血之人。又怎会在乎是谁的血。
暗夜四幕下垂,家家灯火阑珊,星星之火在夜幕跳跃闪烁。一盏、两盏、四盏、八盏……,盏盏星火耀眼,一家、两家、三家、四家……,家家灯火摇曳。一盏盏灯火点亮了皇城黑夜,一家家温情微暖了皇城冷墙。
褚香人和金宁一起,整理好了院中枯黄落叶。同往常一样进屋点灯,一盏油灯豆火点亮了满屋光明,也让她在绣架旁,看见了一张白纸,白纸被金针钉在绣架上,金针的四分之一,没入秀架。稳稳当当,风吹不动。褚香人晃了晃神,眼眸轻轻转了转,思绪百转千回。心中暗自思量:“终于来了”。刚要举步走向绣架,就听见身后传来呼唤声。
“小姐,外面起风了。刚刚做事出了汗,多披肩衣服,可别又着凉生病了。”说着金宁就要进屋去拿衣服给褚香人披上。
“好,我知道了,哦。对了金宁我身上粘腻得紧,想先沐浴洗澡。你现在去烧水。”褚香人怕金宁看见绣架上的纸条,定定的站在门口挡着。以自己要沐浴为由支开她。
“好奴婢这就去烧水。”刚要跨入褚香人卧房里的金宁,随即脚跟一转,往厨房走去。
褚香人见金宁被自己支开后,快速的转身关门,疾步走向绣架,拔出金针,拿下那张白色纸条。走到梳妆台前,拿起平时很少用到的胭脂红,轻轻的在白纸上擦摸着。一会儿后,一张白纸渐渐的染上一片红。却有一些地方任保持着原先的白皙,未被胭脂染红的地方。仔细一看,却连成了字体:“兵符 书房 今晚”。原来这些字是使用蜡油写上去的,字迹干后隐藏在白纸中,同白纸一样的色泽。与一片白纸毫无差别。一般人根本就看不出这纸有何不同。直到给这张白纸附上除白色以外的其它色彩,才能发现里面的乾坤。
褚香人现在别无选择,为了自己,也为了别人。为了那些认识的人,也为了那些不认识的人。她都必须去做,因为她不想皇城的黑夜一片漆黑冰凉,没有灯火。因为她想要拉他一把,在他掉进无尽的黑暗之前,拉他一把。她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由来的就是想要拉住他。
看了纸笺后,她随手将纸焚烧,待纸化为灰烬,打开窗户让手中的纸灰随风飘散天际。
“小姐,水烧好了。可以沐浴了。”金宁进门唤着站在窗前失神发愣的人儿。“小姐,你身体才刚好,怎么又站在窗边吹冷风啊!生病难受可别说金宁没照顾好你啊!”
“是是,还是我们家金宁关心我。水不是烧好了吗!那我先去沐浴了。”褚香人应付的对着金宁笑了笑,转身出了房门往浴房去了。金宁拿了衣服跟在她身后步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