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豪跋挑衅一直到晚课,白马跟青门后一句话也没有说。
“育良牧三个字体现了我们办学之初的理念,即为这个时代培养可以治理部族的优秀人才……”授课老师站在讲台上自顾自地讲着,丝毫不在乎台下学生们的听课状态。
白马是少数会认真听讲甚至做笔记的学生之一,不过今天的他似乎提不起兴趣,低着头在本子上胡乱地画着什么。
青门趴在课桌上脑袋枕着胳膊,比起苦涩的体能训练,这样的晚课时光就太美好了。
回宿舍的路上青门随便说着一些与光能相关的话题,白马心不在焉“嗯嗯、啊啊”回应着,青门想继续说些什么,白马加快了步伐,将他甩在身后。
青门对于白马的举动也一下来了脾气,一路紧跟着白马。
白马刚回寝室还没坐稳,青门便推门而入,二话不说揪住他的领口向宿舍外走去。
青门把他拽到小操场边的树下,刚要说话白马却先开了口,“今天白天的事情……对不起了。”
“什么对不起!不会是因为我揍豪跋的时候你没帮上忙吧?!”青门听到这三个字像火药一样瞬间被点着了。
“豪跋他说得对,我确实无家可归。”白马低着头,这才是今天他面对豪跋挑衅无动于衷的根本原因,他心底最深处的自卑和伤疤被豪跋狠狠揭开。
“放屁!你有部族,是不死族!你也有家!你的家在不息城!”青门的额头几乎要顶到了白马的脑门,激动地继续说,“你有两位父亲,一位是白云,一位是青云;你还有兄弟,就是我!”
四下无人,皓月当空,白马似乎也得到了某种解放,他扯着嗓子大声说:“但是!但是……我在他们眼里……是叛徒,就因为我爸……”
“咚!”青门一拳打在白马的脸上,虽然收着力,但白马嘴角还是渗出了血。
白马用手擦去血渍,这一拳让他稍稍冷静下来,他看着良久不说话的青门用平和的语气问:“怎么?你也没话说了?”
青门转身坐在树下的道牙边上,随着这一拳打出去,自己的气也消了大半,他叹了口气:“我这一拳,是替白云打的。”
白马也坐下来,平静地说:“打得好,可事实就是这样。我想让人们接受父亲的观念,改变别人对他的看法,但今天才知道原来在大家心中我们早就成为了‘叛徒’。”
“在你没出生的时候,你父亲就已经背负了这样的‘骂名’。但他没有退让,相反还为此献出了生命。
白云要对抗的是一群腐朽、保守、自私的人,而你今天只是面对一个跟咱们一样的同龄人。如果你父亲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哼。”青门轻哼一声没有继续往下说。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还是很难接受,就像我看到豪跋使用紫光的瞬间,身体还是会不自觉地颤抖一样。”白马一边说一边攥紧拳头。
“咱们到育良牧干嘛来了?!
如果你自己的梦想自己都不能接受,还怎么去得到别人的认同呢?
那些嘲笑你的和反对你的,终究只会让你更加坚定自己的方向而已。”青门顿了顿,认真地盯着白马的双眼,“如果你真的认为自己是他们口中的叛徒,那你才是真正背叛了你的梦想呀。”青门站起来,向白马伸出了手。
白马犹豫片刻,“啪!”他手一挥紧紧握住青门的手,两人一齐用力,白马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声音低沉而坚定,“我好了。”
虽然只有短短三个字,但青门知道,这个坎在白马心里已经过去了,“不要让梦想成为你的软肋,它其实是我们内心里最强大的存在。”
“谢了,兄弟。”白马终于自信地抬起头,眼神中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他朝青门的肩膀上打了一拳,“对了,你今天用的什么招数?真变态。”
“厉害吧。”青门默契地接过话茬。
白马摸着下巴如有所思,“嗯……厉害是厉害,就是挺费衣服。”他指的是青门今天使用“明王臂”的时候把上衣撑了个稀碎。
“去你的!哈哈。”
正当两人之间把阴霾一扫而光的时候,一个黑影忽然从树上窜下来,“蓝光战刀!”青门、白马一齐喊道。
“呦!是你俩呀,这么巧?”
青门长舒一口气,原来是月怀雪,不过他瞬间又回过神来,“谁让你偷听我们谈话了?!”
“你以为我愿意听呀!我在这赏月赏得好好的,你俩跑到这左一句家人,右一句兄弟的,肉不肉麻,赏月都没心情了。”月怀雪不仅没认错反而还倒打一耙。
青门气不打一处来,可还没等到他还嘴月怀雪就大摇大摆地走开了。走之前还不忘拍拍白马的肩膀,“那个……你兄弟说得对,自信点儿。”说完咬牙点点头以示鼓励。
月怀雪走后留下青门和白马四目相对,满脸窘相,而此时远处飘来了月怀雪银铃般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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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你怎么来了?人呀真不经念叨,前几天还想起你呢”澜风打着哈欠问道。
来者拿出了两块半月形的机械装置,摆在澜风面前。
“这是……失踪的无人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