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是在欺骗我。”章树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盔甲，说。
“为什么这么说？”斐斯问。
“我现在就在这穿着这身衣服，我它没有那么大的能量。”章树新说。
“你发挥不了他的全部力量，就不要说这些无知的话。”斐斯似乎有些恼怒。
听他这样说，章树新也有些不能肯定起来，但他知道，无论她怎么说，这身盔甲也不可能有那么强大的能量。
他不想和她争论什么，因为这毫无意义。
“所以你的问题是什么？”章树新问。
“你是从哪儿来的？或者是说这身盔甲是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斐斯问。
“你怀疑这身盔甲和你说的猎手有关？”章树新问。
“不错。”
“不会有什么关系的。”章树新说，“我来的地方这东西成千上万，堆积如山。”
他的话让斐斯吃了一惊，她盯着章树新似乎在判断他是不是在说谎。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说的是真的。”章树新说，“但这玩意不是什么好东西，穿上之后就再也脱不下来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斐斯说。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来自一个独立宇宙。”章树新说，“那是一个荒凉的地方，我甚至都没有发现那里有生命。”
“所以那里不是你的故乡？”斐斯问。
“不错，我只是误入其中。”章树新将那些和这个问题无关紧要的内容隐瞒了下来，“那里和我们的宇宙相对独立，而且似乎不怎么大。”
“你所说的独立宇宙到底在哪儿？”斐斯有些焦虑地问。
“在光巨人控制的区域。”章树新说，“距离这里很远……”
“光巨人？”斐斯打断了章树新的话。
“拉塔拉人。”信使看着他们，解释说。
“距离这里有多远？”斐斯问。
“你想去那儿？”章树新问。
“这不用你管。”斐斯说，“你只要告诉我在哪儿就可以了。”
章树新有些为难起来，因为他根本不知道那个独立宇宙在哪儿。他只知道他当时是从钢铁堡垒进入那里的，至于钢铁堡垒和它所属的蒙塔拉斯星系在哪儿，章树新也不清楚。
“不是我欺骗你，是我不太清楚。”章树新说，“我只知道钢铁堡垒星有一处进入独立宇宙的入口，但很可惜，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在这个宇宙的哪个位置。”
“你一定是在欺骗我。”斐斯的眼中的蓝色开始闪动起来。
“我来自一处单向通道，我甚至都不知道怎样回去。”章树新说。
“你在欺骗我。”斐斯闭着眼睛，说。
章树新静静地看着她，他知道想要让对方相信自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是自己的话，也未必会相信自己刚才说的话吧。
“这么说，我是永远也不可能找到姆多斯了。”斐斯喃喃自语。
章树新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信使，看到他正看着自己。
“也许我可以抓到一个拉塔拉人问问。”斐斯睁开眼，说。
“那里除了盔甲什么也没有……”章树新说到这里的时候想起了另一些事来，那些盔甲应该早就被张云钊丢到中子星去了——他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但我总得去那里看看。”斐斯说。
章树新低着头思索起来，说没有在独立发现什么那是假的，在那个储存大量盔甲的地方，章树新曾看到了几具尸体，也许猎手姆多斯就是其中之一。
这让努力回忆着当时的他看到的细节。
“你在想什么？”斐斯问。
“没什么，我在想能不能给你一些有用的信息。”章树新说。
章树新知道他不能将那几具遗骸的事告诉她。虽然他没有亲眼看到那几具尸骸的去向，但想必也被张云钊处理掉了吧。
“还有什么信息？”斐斯问。
“钢铁堡垒是拉塔拉人的一处通道星球，在蒙塔拉斯星系，那个星系是有文明存在的。”章树新说。
章树新将蒙塔拉斯星系的一点特点告诉了斐斯，但他知道斐斯仅凭这些未必能够找到那里。
“那里很危险，进入之后可能就再也出不来了。”章树新说，“我当时能够离开那里，完全是有乌塔人的帮助。”
“乌塔人？”斐斯显然没有听说过这个种族，她扭头朝绿皮肤的矮个子看了过去。
“乌塔人是拉塔拉人的敌人，在拉塔拉人和我们为敌之前，他们就已经是死对头了。”信使插嘴说“后来他们战败了，之后便进入了高维世界……”
信使将章树新告诉他东西全都说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斐斯问。
信使指了指章树新。
“这么说，乌塔人现在已经再次回到我们的宇宙中了？”斐斯眼中的光芒再次出现了，她的眼中充满了希望。
“对，我能够来到你们的世界，也是因为他们的助力。”章树新说，“不过他们显然将我送错了地方。”
“所以你去拉塔拉人星域是要做什么？”斐斯问。
“我要去找我的朋友。”章树新说，“他们被带到了那里。”
“这么说你们和拉塔拉人是盟友？”
“在地上的时候你已经问过相似的问题了，我们已经毁灭了，只有几个人而已。”章树新说。
“你得告诉我你的朋友是怎样到达拉塔拉人星域的。”斐斯说。
“我没有义务告诉你这个。”章树新有些不满地说。
斐斯愣了一愣，他没想到章树新会这样说。他看着章树新，片刻后低头头去。
“也对，这些和我没有关系。”斐斯说。
他们开始沉默，屋子里氛围顿时更为冷清了。墙外，那几艘搜寻章树新的飞船再次出现了，但它们很快又消失在远处。
“我们立刻出发吧。”斐斯说。
“我们？”信使看着他，面带困惑。
“不管结果怎样，我都要跟你们去一样拉塔拉人的星域。”
“那里不太安全。”信使说，“而且我们也不知道能不能抵达那里或者从那里安全返回。”
“你早就想好去那里的办法了不是吗？”斐斯站起身，看着信使，“不然的话你也不可能答应我们这位朋友。”
信使面带尴尬，他没想到斐斯会识破他。
“走吧，不要浪费时间了。”斐斯说着，一边朝外面走去，一边朝绿皮肤看去，“你就呆在这里，哪儿也不要去。”
绿皮肤原本还想说什么，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垂下了脑袋。
三人登上了斐斯的飞船，朝穆达坎城外飞去。
“空中已经戒严了，我们怎么才能出去？”信使驾驶着飞船，朝斐斯看了过来。
“你自己想办法吧，这些事你比我更清楚。”
信使看了一眼，无奈地摊了摊手。他将飞船开到了一处高楼得顶端，在那里进行了进行了检查，之后便进入了宇宙空间。
他们离开的太过轻松，以致章树新还以为他们的戒严只是装模作样。
当穆达坎变成一个光点的时候，信使来到了他们身旁，坐了下来。
“我不明白，你是怎么知道我身份的。”信使看着斐斯，困惑地问。
“你的身份？”斐斯不明白信使什么意思。
“你都已经知道了就没有必要装作不知道了。”信使无奈地说。
“那你自己说说。”斐斯眼神古怪地说。
“其实我没有你想的那里厉害，真的，在穆达坎我只能算个二流的工程师。”信使说，“我制造的那些小程序不值一提。”
“还有呢？”斐斯问。
“我以前制造的病毒并没有那么厉害，而且赚的钱也不多……”信使说。
“不管怎样，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将我们带去目的地。”斐斯打断了他的话。
“谢谢夸奖。”信使说，“其实我也觉得我可以，毕竟我还有几次担任信使的经验，伪造个通行证之类的对我来说没有任何难度。”
“很好，我会给你一个你满意的金额。”斐斯说。
信使点了点头，站起身来。他决定去检查一下这艘飞船，毕竟他是第一次接触它，他不想让飞船给自己拖后腿。
“你真的知道这些？”章树新怀疑地问。
“我只知道他会驾驶飞船。”斐斯说。
“那你怎么放心？”
“因为我活腻了，而且也不怕死。”她说。
飞船进入了虚空，那段路是最为独孤的，因为在未来的十多天里，他们将看不到任何的行星。
“恕我冒昧，活那么久一定很累吧。”章树新看着她，问。
“当然，不过你得学会给自己减负。”斐斯说，“不然的话，无尽的记忆只会压垮你。”
章树新思考着她的话，片刻后摇起了头：“我不明白。”
“就像一台机器，如果它拥有太多的缓存，最终只会让它死机。”斐斯说，“必要的时候，我得做出选择，删除一些不必要的记忆，只要这样我才能继续生活下去。”
章树新默默地看着她，片刻后低下了头来。
他知道，其实很多生物都是这样的，忘记是痛苦的唯一解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