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怕王妃。”
“你撒谎，他怕的是影候不给他寄粮食罢了，怎么会真的怕我？”我深有自知之明，我没有什么大能，若不是有影候王爱女的身份，怕是早就死了，整个坎南都不会容我。
“王妃，王绝对是爱您的，他满心都是您呢，依下人看，今日的选妃大会，他分明就是刻意酸您，引您吃醋。”
我苦笑道：“这下好了，他如愿以偿了。没了王妃的身份，我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丈夫要纳妾，心酸难耐实属正常，我若依旧心情极好的同他开心玩乐，那便是个没有心的芦苇，随风而动，听风调遣，躬身伏地，再无可能挺直腰杆了。”
烨敏见我不怎么开心，也不知道怎么劝慰我，毕竟我是王妃，而她不过只是一个下人，哪怕她再想了解我，也是无用的，她理解不了我的，更不可能理解得了我与王之间的纠葛。
“烨敏，你只管好你自己就好，自己都没搞明白呢。到底你要与冯珂泙如何，还得看你，你若喜欢他，我便让他来，你若不喜欢他了，我便让姐姐替他找个亲事，这么大年纪没成婚，实在不好。”我还是有点同情冯珂泙的，他毕竟等了烨敏这么些年，若我有办法替他寻一门好的婚事，也算报答他这些年的等待。
“我······我自然，喜欢他。”烨敏两颊发红，说话也结结巴巴，明明已经过了小姑娘的年纪，可她一提到冯珂泙还是害羞的不行。老是支支吾吾，半天憋出几个字来。
“好，我这就想办法调他过来，你记着，别全心全意的相信他，也许他是真的爱你，真的等你，但是，男人嘛，都是一样的，看看王，你就明白了。”我说的隐晦，烨敏不一定听得懂，我只是觉得将冯珂泙夸的太好，怕烨敏以后失望，万一这冯珂泙就是个穷困到娶不了媳妇的登徒子呢？我是不想烨敏受苦。
世间男子多是喜兴厌旧之辈，他们喜欢的是年轻美貌的姑娘，不是生过两个孩子年岁稍大的老太婆。
“下人懂了，谢王妃指点。”
“指点倒不至于，”我没想到烨敏竟懂了我的意思，“只是我面临的就是这样的处境，难免会担心你，这次选妃，他不会像以前一般敷衍了事了，就是说，我不在是内帷唯一的主人了。”
“王妃从前还想要多几个姐妹呢。”
“从前，我还算是个年轻姑娘，就算嫁了夫婿，我也算貌美，而且，那是从前，我什么都不求，只希望王能一直爱我，至于有多少人在这内帷里与我都无甚关系。现在我有了小涣和小羽，他们生活在内帷，如果我不够强势，他们很快就会被人踩在脚下。”
“王妃思虑周全。”
我见烨敏正变着法子的捧我，就是想哄我开心，我也不同她计较，她也算是坎南王城中唯一一个真心对我的下人。
“司仪还在大殿里吗？”我看着周边只有我和烨敏两人，忍不住问。
“是，她忙着替王收拾残局。”
“司仪是王的亲信，她这么做也合乎情理，”我点点头，“这样，今天夜里，你等司仪回来，告诉她，我给她升了位分，即日起她可住在内帷的下人宅院，算是我给她的恩惠吧。”
“那夜里，她还用服侍王妃吗？”
“不必了，有你就够了，她若愿意照料王，便到王那去吧。”
我深知司仪便是王派在我身边的内应，她会将我的行踪报告到王哪里，我算是没有半点私密的事，无论我干什么，只要司仪看见，必然会在就寝前报告给王，实在过分，忍无可忍。
“是。”烨敏倒是开心，她定是料到司仪有着另一重身份，但她总是不好说出口，看见我愿意深究，别提有多解气。
“你啊，”我敲她的额头，“司仪对你还不够好，见她落魄，你这么开心。”
“我也是有妒心的，司仪万事周到，王妃总是表扬她，总是骂我。”
“这是让你学学她好的地方，你敢说，你比的上她？”
“比不上，比不上。”
——
我一将司仪赶出我的寝殿，王便找上门来。
“司仪是我亲近的人，她可保你平安，你赶她走，是摆明了不给我情面！”他冲着我便是一阵怒吼。
“我何曾赶她走？我升她位阶，赐她寝宫，还涨她月俸，减她工作，无论是谁，无论怎么说，我都算是仁至义尽，王一进我房门便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一通臭骂，您就不是摆明了不给我情面吗？”
“狡辩，你就是故意将她支开，说，到底要干什么？你要逃吗？”
“是，我要逃，离你越远越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