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休要无礼!”表面上是训斥,任谁都能听出来语气里没有半点诚意,“这姊妹也是被道长的优秀所折服而已,都是些小心思而已。”
淑昭长长舒了口气,看来这小东西不是根本不是看出自己的身份,只是淑昭根本没懂两人在说什么,也不搭理两人,只是在那里拿着一根药草在那里抱着啃,完全没有一点形象可言。“嗯!”嘴巴里还发出不可辨别的声音。
“你!”瑶光替人出气,却是自己得一肚子气,对面对于这些完全不生气,她要是知道自己说的就是事实也不知道会有怎样的表情。
“瑶光怎么这般无礼,”季若说话的时候脸色不变,“做出这样讨厌的事情来!”眼睛却是一直落在了一袭红衣的淑昭身上,那意思就是在说淑昭。
瑶光哦了一声坐了下去,这里他的任务已然完成了,不需要他再做什么东西,淑昭静静地等待来人将来意说清,反正自己没什么,看这架势,是对面有求于自己却放不下身段来。
“咳咳!”季若见淑昭将那药材啃了许久了,这样沉默下去也不是办法,“姊姊手里的那洗星果,可是有些年成的?”
“嗯?清风给的,约莫百来年吧!”淑昭啃得下巴上都沾染了些渣,季若却是额头上几根黑线,这么贵的药材被当成饭来吃,这倒不是林家财力不足以购置,只是有些珍惜的特别是年份久一点的可遇不可求。
“呵呵,”尴尬的笑容,季若要不是有求于对方也不至于这般陪笑,“清风道长对姊姊真的是好,”语气里带着一丝微微的试探,“话说道长呢?”
“他不是去那个什么青藤阁了吗?”这时候淑昭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看向季若的时候眉头一皱,淑昭发现其实季若其实是一个美到刺目的女子,身上的气质带着雍容大气,只是说出的话却是不让她舒服,“昨夜缘何未归来?”
“你不知道?”季若有些惊讶,昨天整个林家鸡飞狗跳都是因为弘光法师遇刺的原因,淑昭对这件事却是完全没有了解,有些不相信。
“说吧!”淑昭知道对方一定会告诉自己发生了什么,不然也不会无事来这无人的子湖轩。
“弘光法师遇刺了,”季若仔细看着淑昭似乎要看透她一般,淑昭面无表情上面全是你继续,季若继续道,“清风道长在场,而且林家子弟到的时候清风道长不知所踪,”季若在寻找目击的另外一个证人清风,昨天的刺杀事态已经扩大,任何一种可能都必须率先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筹谋的运用一定要先发制人。
“所以你找到我的目的是什么?”淑昭没有废话,她很切合时宜提出了关键的东西。
“你有办法找到清风道长吗?”季若没有告诉淑昭的是他们知道了还有两个佛家的弟子也消失了,季若不说的目的在于林家会有两种选择,若是无法解释就直接将三人抹除,若是可以那么清风的重要就不言而喻。在家族利益面前没有人的存在,牺牲一个人可以避免两个庞然大物,显然是合理的。当然这只是一个猜想,以后的结局未必如此。
“没有!”淑昭回答得很干脆,季若仔细得看着淑昭的脸,可惜她不会读心术,自然读不出淑昭的真实想法,她见淑昭眼神没有飘忽、手指不自然运动,基本断定淑昭没有说谎。
“那就此别过,”季若没有得到清风的下落,她也没有必要在这件事情上浪费时间了,季若从下席上站起身来,瑶光这个工具人很快迎上来,淑昭对于两人的离开也没有表现出要送出门的意思。
季若一出门,将嘴凑到瑶光耳朵旁,“你盯着她!”
瑶光很诧异,“你发现问题了?”说实在的瑶光全程的精力都在淑昭身上,却是一点问题也没发生。
“越没有问题的事情,越有问题,”季若边说边走着,几个蓝衣的弟子迎着季若走来,到子湖轩外将整个子湖轩团团围住,这些人在昨天就到的,只不过为了让清风到这里,他们都隐藏在外围。只不过现在过了这么久清风还没有归来,季若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进入了子湖轩,于是有了两人刚才驴唇不对马嘴的对话。“我觉得这一定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嗯!”瑶光表示自己明白了。
忽然季若停下身来,表情严肃道,“阿瑶,你且说我这一身红装若何?”
瑶光全身激灵,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想来在青藤阁穿红装去赴宴,也是听闻清风带了一个红衣小姑娘的缘故吧,今天特地换了这一身红装,说是却问清风的下落,其实瑶光比所有人都知道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女人之间的不甘示弱,“小姐一身红装,恍若旷世佳人,非浣纱妙人不可同语而论!”反正说假话不会被雷劈,说话又不会少些肉。
“少来贫嘴,”说是责备,却是一点怒意也没有,“那你且说来,我与那人比起来若何?”眼神示意的地方自然是淑昭所在的子湖轩。这个时候瑶光的头有些大了,两人的相去不远。拍马的境界在于是假而真,不然容易拍到马腿上。
“若说那人倾城容貌,”季若的脸没有变色,但是瑶光知道这小姐对这些东西心眼小得紧,“那么我家小姐却是恍若惊鸿。”瑶光在说话的艺术是上却是有一套,看似说淑昭美得不可方物,却是反衬了世人惊心的感觉,这一句话显然让季若很受用,季若微笑着继续向前去。
“呼!”瑶光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自己家的小姐,自己最了解,刚才若是不答的好,不知要惹些什么麻烦来。
瑶光留在了子湖轩,她现在非常闲,只要盯着那吃药不断的女人就是,闲得烦闷了,就在荷塘旁找些石头,在荷塘上打水漂,只是荷塘上的荷叶有些密,水漂弹了几下就落到了密密麻麻的水塘里。瑶光感觉自己无聊得紧,这时一片青色的叶子在空中飘了下来。
叶片缓缓地从小轩窗飘落到了窗旁的几案上,在萦纡的水雾里飘荡着着,悠然落到了佳人的红衣上,淑昭白皙的手指触摸到了那片凋零得过早的叶子,一种幽凉的感觉从里面传来。“嗯?”佳人的秀眉微皱,让人颇为心痛,瑶光一见心里倒是颇为惋惜,“这妹妹长得好生俊俏,也没小姐那般小气,想来清风道长也稀罕得很吧,就是不知道小姐怎么想的,”感觉有人在看自己,淑昭的脸转向了瑶光,瑶光心虚得很,别过头去。
只是接下来等她回头的时候,那窗前的佳人已然不见,瑶光心里竟然有些失落。只是过了许久也不见那佳人,瑶光有些感觉不对劲,瑶光小心翼翼地到小轩窗口张望,却见里面空无一人。里面的安静让她的心有些紧张,赶忙来到正门,叩门道,“姊姊借些水吃!”里边却是没有回应。
“糟糕!”瑶光感觉有些不对劲,推门进去,里面云雾茫茫,“阵法?”那是一个隔绝内外的阵法,那阵法是刻录在一个石头上的。显然是有人在毫无声息的情况下直接将准备好的阵法放在这里,然后隔绝了内外,瑶光感觉心里一紧,忙转身将门外的弟子唤了一些进来,却留了些在门外,好相互照应。
“破!”瑶光虽然不精通阵法,但是这刻录的阵法确实太简陋了,瑶光身后的好几个弟子将刀剑出鞘,以对方毫无声息地潜入子湖轩的能力来说,绝对不是一般人,转到里屋,却是什么也没有,一个传送阵向众人投来了嘲讽的目光。
“传送阵?”瑶光看着传送阵有些疑惑,一般人逃跑怎么会将这么明显的东西留在原地,“师兄你且探查一下传送的位置。”一个人将长剑收到剑鞘里,手捻法诀在空中一直,一点亮光在空中飘动。
“约莫是小泽湖方向,传送的力量严重不足,应该是个幌子,”那师兄直接下了结论,这传送阵根本传送不动人,也就是这根本是骗人的。
“小泽湖在西,那么对面的人应该是想将我们误导到西面,那么我们先向东追击,”瑶光简单分析到,然后吩咐道,“叫一位师兄去通知一下小姐和青藤阁。”言罢纵身一跃出了小轩窗,想东的方向跑去,瑶光修为不高却是速度快得很,一点也不比通幽境界的弟子慢。
小泽湖上,一个孩子撑着一支长长的竹篙,久久地凝望着柴桑巍峨的城墙,眼神里流露出一丝震撼,“原来这世间还有这般巍峨的房舍,阿爷真不我欺,”竹篙点在平静的水面上,泛起一圈圈优美的涟漪,忽然空中一片青叶凭空出现,飘飘荡荡地从空中落在了船头。
“回来了?”那孩子将头上的斗笠摘了下来,一张蜡黄的脸与这个明媚的世界很不相合,那人正是李季陶。
青叶一闪动一个白衣少年与一位红装女子出现在了船头,李季陶躬身对那白衣少年道,“先生还妙算!”
那白衣少年哈哈一笑,“若是一般的人,不做仔细的探查,也真的会追过来,只是聪明的人越容易误了自己。”原来瑶光开始在荷塘旁边看见的那片青叶正是清风的青叶世界,清风用法阵直接将青叶传送到了子湖轩上空,但是怕被人发现那传送的出口弄在了半空中,以瑶光一众人的修为自然感觉不到,自然就是来人毫无征兆。至于那隔绝内外的阵法自然也是清风所为,也是一个迷阵,最后将传送阵留在房间里,一切都是清风所为。李季陶的任务就是在小泽湖上将两人接着,然后从容从风暴的漩涡中心的柴桑城离开。
“这位是?”淑昭对于清风的所为也不是很感兴趣,她发现了一个陌生的面孔。
“师娘好!”李季陶见了淑昭却是嘴巴很甜,一口师娘喊了出来,清风整个人仄歪了一下。
“哈哈!”淑昭笑了出来,对于这个称谓很是满意,完全不顾清风额头上的黑线。
“李蠡,这位是舍妹,你唤她淑昭即可,”清风对于辈分的划分满不在乎,觉得有些浪费精力,却殊不知自己在潜意识里却是同意的,无论在拜师的时候,还是在平常的时候流露出来的情感。
淑昭却是有些不愿意,只是她喜欢这个名称的原因在于那个辈分,凭空多了个小辈,“怎地步让他叫师娘?”
“是先生,”对于清风的话李季陶不敢有违背,倒不是清风很严厉,只是心里的佩服。
“你记得我来时说的话吗?”清风将那片青色的叶子放到了衣袖里,眼睛看向柴桑的城墙。他对淑昭的话完全不予理会。
“莫要说出今天看到的东西?”李季陶很憨实,说话都像在念书。
“你将淑昭带回家去,回去的路上抓些鱼,那和尚不吃荤腥,你麻烦些采撷野菜,”清风直接安排道,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对于小泽湖到渔村的路上清风有了大概的理解,不会有什么问题。
“和尚?”淑昭很惊讶,她不知道清风说了些什么。
“你跟她解释吧,”清风对于淑昭没有半点耐心可言。
“好的先生,”李季陶答应道,“柴桑城里救出来的一个断臂和尚,另外一个醒来就走了。”
这个时候淑昭算是全明白了,“你去甪里巷将弘光的弟子救出来了?”
“嗯,”清风转过身来,笑容里带着和煦,温良公子道德感觉,只是淑昭的感觉却是不知死活。
“林家在通缉你,”淑昭不会真的相信季若的话,从门外的那一堆监视的人就知道对清风的恶意大于善意,“你可以会云空山来了!”
“不,”清风微微摇头,他的回答让淑昭想自己给他一个耳光。
“嗯?”淑昭说话的时候脸色很冷,“不会是为了那小姐吧!”母性动物的思维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