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肃坐在街边的长椅上，手中抓着一块烧饼，狼吞虎咽地吃着。
路灯昏暗，肖肃的影子显得很长。他很快就吃完了烧饼，然后起身，默默地将塑料袋扔进垃圾桶，再把双手插进口袋，望着眼前的一栋大楼。
“叮铃铃……”
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让肖肃一激灵，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来电者姓名——钟兰。犹豫了一会，他挂断了电话，并将手机关机。
是时候去做个了断了。
肖肃面色严峻，快步走向眼前的那栋大楼。
秋季的风总是肃杀的，街边的落叶也被轻轻吹起。肖肃踩着未被清理的落叶，心跳越来越快。
他走进了那栋大楼。值班室的保安正伏在桌子上睡觉，并没有发现肖肃的存在。
肖肃走进电梯，果断地按下了9层。
电梯里的光线很暗，肖肃低着头，握紧了手中的小刀。然后放心地呼了一口气。
“叮”
电梯门开了，肖肃走出电梯。大片的落地窗前，有一个身影背对着他。灯没有开启，仅凭窗外的街灯所发出的微弱的光芒，肖肃还是看见了落地窗倒映出来的镜像。
一个男人正挟持着一个女人。女人似乎已经晕了过去。
“终于来了。”男人慢慢地转过身。肖肃也看清楚了他和女人的样子。
男人挟持着的，是肖肃的女友安青。
“放开她！”肖肃的瞳孔放大，声音因愤怒而有些颤抖。他下意识地握紧了口袋中的小刀。
“别激动，我并没有对她做什么，把刀扔了吧，咱们坦诚相见。”男人的语调平静，在黑暗的楼层里，显得十分阴森。
肖肃有些惊讶，看着面无表情的男人，他气急败坏地掏出刀来，并展开它，指着男人吼道：“放开她！”
男人摇了摇头，双手无辜地松开并高举过头，安青无力地向前倒去。
肖肃冲了上去，想扶起安青。
“别动。”男人这时从腰间掏出一件东西，指着肖肃说。
肖肃赶忙停下脚步，有些颤抖着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将刀扔在地上，双手高举过头顶。
男人的手上，是把手枪。
“我们谈个条件吧。”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肖肃。
肖肃有些惊恐，楞楞地点了头。
“好，我可以放了你和你女朋友。条件就是，你不许跟任何人说出那件事情，我每天都会派人盯着你。把你手上的录像交出来。”男人拉动扳机。
“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是吗？”肖肃突然开口说道。他的声音颤抖着，可双手已经放了下来。
“自从你来到我们学校之后，就发生了那么多起命案。奸杀，奸杀，还是奸杀！你每晚都会在操场用乙醚迷倒落单的学生，并且通过那条监控死角的小巷子，由你的同伙带到你的公司来，他们实施强奸，然后再由那条小巷送回学校，你只要在那里等待他们送回来，便可以开始你的所谓艺术——将她们的头颅割下来，并且将她们的头颅，放在她们自己的手中。全程，不过一个小时，而你的寝室一直灯火通明，给人以你在工作的假象。这样，你既没有实行强奸，又有了不在场证明的假象。自然而然没有人会怀疑到你的头上，而你那几个下属却遭了殃。可惜了，自从第三个死者也出现在那条巷子，你便开始破绽百出。”
“别说了！”男人愤怒地大叫，失去了之前的平静。
“第三个死者出现的那晚，我从食堂出来，便见你神色匆匆。当时我不以为然，可是我见你频繁地看向小巷，我就发现了端倪。那是你的下意识动作，因为你在那边杀了第一个人！普通人对那条小巷都心有余悸，只是看一眼便毛骨悚然，怎么可能会频繁地去注意它？那晚我便让钟兰去到你的寝室外，里面照常灯火通明，看起来就与平时一样。窗帘被你拉起来了，可是里面却没有倒映你的影子。我让钟兰呆在那里，并且用手机录下了你的房间那晚的状况。而我，就在教学楼的一个角落，拍下了你从迷倒女学生，到杀死她的全部过程。在你离开之际，我才让钟兰离开。你现在可以开枪，可以打死我。但是这两段录像会在明天，交给警察。而你要知道，你打下的是走私来的手枪，而你自己的枪，嘿嘿，子弹都上不了膛。”肖肃轻蔑地笑了两声。
这两声对那个男人来说，却如霹雳一般。他颤抖着双手，面色铁青。
“你因为自身的生理原因而憎恨女性，特别是年轻充满活力的女生。于是在黑暗的操场上对其进行麻醉。你撕开她们的衣服，看着她们赤身裸体，你却毫无反应。在无尽的耻辱与愤怒下，你将她们残忍地杀死。你认为这不可笑吗？你杀死她们又能得到什么？没想到这么大一公司的继承人，竟然没有生育后代的能力。你跑到我们学校担任经济学教授，只是为了教学吗？或者这是你大学时期留下的病根而来到这里报复呢？你说啊！”
肖肃走到男人面前，用额头顶住手枪。男人的手还在颤抖，瞳孔不可遏制地放大。
肖肃与他对视，男人突然平静了下来，呵呵地笑了。
“你说的都对。”
男人放下举着手枪的手，看着肖肃的脸。最后转身，撞破落地窗的玻璃，一跃而下。
肖肃站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
三个月后。
肖肃整理好了行李，出了校门。
安青三个月前休学，原因是惊吓过度。肖肃照顾了她三个月，可安青却以一句分手面对肖肃。
这个寒假来得太晚。
肖肃走出校门，三个月前，警察也是从这将他送回来的。
F市奸杀案犯罪嫌疑人楚安坠楼身亡，排除他杀可能性。故意杀人、绑架、非法持枪，数罪并罚。其同伙也受到法律的惩罚。案件由师大肖肃及钟兰协助警方侦破。
肖肃感受着冬季的寒风，走在街边。
这条街已没了落叶，只有厚厚的积雪。肖肃坐在长椅上，慢慢地吃着手中的烧饼。
电话铃声响起，钟兰的声音从那边响起：“你在哪？”
“回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