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看看能否感知到吧。
毕竟万物皆有灵，灵含生气。
以他修的感知功法，除了死气与无气，皆可辨。
感知模式在伤期已谙熟至深，稍须使气，可觉天地。
“好了没？可以继续吗？”司马霓敛去扇表气，摆扇作趣。
吴锺胤笑笑，以袖拭剑，正欲上前。
“不不不，不是你。”他扭头，提手一指，“是你。”
被指着的吕莲哂笑:“别在那儿摆扇吸风了，那么点不足挂齿的气都补，我就这么令你看得上眼？”
他愣愣:“你倒是懂得挺多。”合扇，“老强迫症了，没办法。”
一旁的吴锺胤与司马沓会意，挑了块远隔此地的旷野，达成共识，决意观战。
吴锺胤按捺不住，发起骚来:“你说，你为啥是个女的，还这么漂亮呢？”
司马裳忸怩嗫嚅，二指把玩起衣袖，模样像极了当年的柳涓泉，“我……我也不知道……”
“那为啥你们是兄妹而不是姐弟呢？”
“……”
司马裳默默垂首，走离吴锺胤几步。
……………………
繁华街道，芸生凡几。
“你们这群臭娘们，给我站住！”
她们回头，正讶异自己惹了什么祸。
“你们谁叫柳……柳郡群？”
“……是柳涓泉。”
这是一段死基佬与情敌的故事。
……………………
幻境解除，四人出阵。
要问怎么样了，那只能以一句吕莲战败来结尾。
不是战后败，而是战前输。
怎么说？吕莲认输。
开了感知，仍是察不到风息，窘趋之下，便以司马霓的一个人情作换，认输。
毕竟胜算也不大，更有“友过于敌”一话作担保，不然到时候大家都吃不了好果子。
还不如免去一战，增友。
亦有一由:他的志向为将来做将。
司马霓固然棘手，却兀自达不到令他忌惮的地步。
若是赢了，那估计众皆认:吕莲不可惹，须疏远，即生成隔阂。毕竟这可是连傍上第十都战得过的家伙。
那便没有人再有斗志去与其一战了。
弱的不敢，强的不屑。
龙虎榜？那玩意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名利？那是个什么玩意。现世竟有人能为了名利众叛亲离、摒弃人性，脑子有坑，畜生不如。这是很可笑的。
重要的是能增加训练人数，在芸芸强手中杀出一条路，以锻身炼体，增强实干。
这才是吕莲所看重的。
等等。
能来这儿的似乎皆为天骄？
天骄大多心高性傲、趾高气昂，颐指气使。眼高于顶，看不得任何人高于自己，意思是……他们好战？
！！！
专挑强手斗？
卧槽！
麻蛋疏忽了！
这也得看什么人啊！
那套操作只能用在白丁上，而这儿的人呢？没一个是正常人！
全员BT？
失算了失算了……
再看向司马霓那儿。
“吾名XXX，望下回能遇汝一战。”
这都有人来请战巴结了！
似乎是注意到了视线，司马霓转头望向吕莲，顺手回绝战书，朝他踱来，情真意切道：“唉……都有点后悔应了你的认输了。”
后悔？
后悔你个泡泡茶壶！
吕莲面如猪肝，潮红愠怒，怒含无奈，悲掺苍凉。
好……不生气，咱是乖宝宝。
不生气。
可是我伤心……
“要不……咱再打一场？”司马霓忸怩着，有些不好意思，“这次我认输怎么样？”
“……”虽是心中窃喜，心中匿笑，但……“怎么打？”
似乎这次龙虎榜推出，本无可自主约战的，全然听从顶司安排，谁与谁战是注定的。
“哥哥！！”司马沓大步奔来，气喘吁吁，纱衣轻舞，翩如蝴蝶，“龙虎榜有变故！”
……………………
这变故不小了。
第一挂出来了。
浑然跳过二至九，一步目顶。
且，第一的名是何等显眼，刺眼醒目，针扎脑肉般令人遽然清醒。
众人中，吕莲瞳孔微颤、毛森骨立。
这什么意思？
拿一众人来练他的趋风之躯？
高达百丈的龙虎榜上，第一——吕莲。
这回是出名了。
【榜名老十竟险胜首一。】
【震惊！千年老十痛殴首名，首名跪地求饶！】
【恶心！两男子合伙恶意混乱排名！】
【可怕！两年轻男子在大庭广众之下竟做出如等惊天之举！众人大呼:龌龊！】
这排名显然不对。
等等，为什么我想哭？这时候不应该笑吗？
对呀，笑！
给我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吕莲仰天长啸。
他开始了自我麻痹，心理暗示。
“咳咳！”司马霓以扇掩口，与其耳语，“兄弟你没事吧。”
“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哈哈哈哈！”吕莲不知怎地，鼻头搐动，清泪徐下，泫然欲泣，“你特么玩我呢……呜呜呜呜……”
【震惊！一男子……】
司马霓愣了愣，随后摇摇头，摆扇离去，喟然曰:“唉……又疯一个……”
无数人叹息:“多好一孩子，面生隽逸，才俊脱颖，然败于老十，竟崩心溃志，沦疯。”
……………………
几夜连雨，千疮百孔的心更为荒凉。
又是一场新对敌。
然又是开场狠话连篇，开打怂兢认输。
就把第一当成了笑话，全然无目。
你们他妈算个屁啊。
“别当回事。”他安慰自己。
吕莲是个自来熟，身旁除了熟人便仅有快结识的生人。
这是他头次感觉与现实脱轨，虽断层不大。
陌感油然而生，取代对新鲜未知的探索欲与好奇，傍人皆敌，难捱至极。
他开始回忆，吴星寅、柳涓泉、白冉静、师父，他们怎么样了？
希望他们还好，一定要比现己优。
明天即是“第三日”，四人二队战。
…………
立于江桥，倏然想吐。一忆起那场重伤的对局，他便四肢发软，浑身乏力，寒毛耸颤。
不行，把自己浸于负面情绪中，迟早会垮掉的。
干一票大的吧。
把幻境搞垮怎么样？
或者……在幻境中当着众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