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周小星不但成为了蜀山弟子,也成为了蜀山的贵客,每天早上各位师兄们都会争先恐后的伺候着这位‘mama’穿衣、洗漱,不仅如此,就连吃饭,洗脚也有人恭敬的伺候着。起初周小星还有点不习惯,怪不好意思的,但一想到跟这帮东西客气个啥,于是乎,他开始肆无忌惮的使唤着这帮人。有时候那位师兄端茶递水慢了,周小星上去就是一巴掌,或者直接飞脚踹上去,没想到这帮人是越打越顺从,越打越笑脸相迎。
“真是一帮贱骨头!”
周小星时常一边饮茶,一边指着身旁伺候他穿衣的师兄们大骂:“你说说,三师兄,你是不是贱骨头!”
“是,是,师弟,我是贱骨头!”
啪,老五一巴掌扇向老三,大骂:“谁是你师弟,是mama!”
老三捂着滚烫发红的脸,赶紧认错:“mama,我错了!”
周小星淫笑:“乖乖,mama怎么会和你这个乖儿子计较呢,去,去mama的尿壶倒了!”
老三恭顺了爬向周小星的夜壶,刚想提起,周小星脸就阴了下来:“用手提mama的夜壶,你也太没诚意了吧!”
老五跟着就掐着腰骂:“老三,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老五说完,摇头摆尾的爬了过去,乖巧的来到周小星面前:“mama,我做的对吗?”
周小星由衷的感叹:“这才像话嘛?我的乖儿子!哈哈哈...”
。。。。。。
这天周小星见一帮师兄都被自己整累了,一个个都躺在走廊里呼哧大睡,这些日子他难得清静片刻,于是乎赶紧跑去厕所小个便。如今自己想一个人去厕所尿个尿也是很奢侈的,今天的机会也算难得;可没成想,周小星到了茅厕,刚脱下裤子,就发现一团黑不琉球的东西爬到了自己脚下,吓得周小星哆嗦的一跳。
“什么鬼东西!”
“是我包蓝天啊,阿星!”
包蓝天一边说话,一边抬起满是污渍的脸,冲着周小星傻笑:“我已经在这里等你好几天了!”
“包蓝天?”
周小星起初不相信,但仔细辨认之后,才敢确认,眼前的黑球就是包蓝天。但他很是不解,包蓝天为何会如此狼狈。
“喂,蓝天兄,我记得你交给掌门师兄几千两黄金,谋得厨房一个肥差啊,怎么现在混迹到了厕所了!”
包蓝天苦笑:“星哥有所不知,都怪我这个人贪婪无度,自不量力,在厨房待着还嫌不够,竟然还想跟掌门师兄提管理蜀山银库的要求,嘿嘿,一来二去,把掌门师兄惹生气的,于是乎被罚到这里闭门思过来了!”
“那你来这里多久了?”
“我也不清楚,我在这里要没日没夜的擦地,扫厕所,还要给各位师兄们倒夜壶,烧饭,打扫,不到累晕他们是不会让我休息的,所以都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的待多久了!”
周小星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到了最后,他已然脊背发凉,额头上直冒冷汗,今日的包蓝天或许就是明日的自己啊,那天孤独坤不高兴了,说不定自己连扫厕所的份都没有啊。
“蓝天兄,你放心,我一定会和掌门师兄说情放你出去的,你要坚持一下,好嘛?”
包蓝天一听,顿时激动的泪流满面,抽泣摸着眼泪说:“阿星,我就知道你是好人,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大贵人;求求你跟掌门师兄说说情,让我回厨房吧,就算不让我回厨房,让我和秃顶树上山砍柴也行,这个地方我实在是待不下去了!”
周小星拍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抚,这时厕所外突然传来一阵怒吼:“混账东西,不干事和别人闲聊,又是皮痒了吗!”
啪,外面的人话音刚落,一阵皮鞭的声音响起来,跪在地上的包蓝天吓得全身一哆嗦。周小星一转身,看见老五拿着皮鞭气势汹汹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一看见周小星,发怒的脸硬是挤出了一丝谄媚的笑:“mama,你怎么也在这里?这里又脏又臭,赶紧回房歇息吧!”
可瑟瑟发抖的包蓝天紧紧抱着周小星的大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哪里肯松手。
老五见状,一把将瘦弱的包蓝天扯到一边,然后又是一脚将他踹到了粪坑里。
“mama,这个狗东西脏了你的鞋,我现在就教训他!”
“算了,老五,我今天心情不错,不想看到别人鬼哭狼嚎的!”
刚挥起鞭子的老五一听,顿时又放下了鞭子,笑盈盈的说:“mama既然都这么说了,老五今天就放过这狗东西,还请mama移步天宁殿,该喝下午茶了,师弟们都为您准备好了!”
周小星临走之前,偷瞄了包蓝天一眼,暗示他再忍忍,没成想他刚离开厕所,没走多远,就听到身后传来了鞭子的抽打声,包蓝天的哭嚎声,还有老五的怒骂声。
“贱骨头,狗东西...!”
周小星虽然已经走远,但一切都听得真真切切,看的明明白白,这不就是杀鸡儆猴吗?他魂不守舍的回到天宁殿,虽然美酒和美味的糕点已经摆满了餐桌,各位师兄们也都尽心尽力的伺候着,但周小星根本索然无味。
第二日,周小星破天荒的鼓起勇气来到孤独坤的九天堂,他刚踏进堂舍,孤独星就起身相迎:“mama,今天怎么有空来看坤儿,坤儿有失远迎,真是罪过!”
周小星连忙弹走一身的鸡皮疙瘩,微笑:“掌门师兄。。。”
孤独坤连忙伸手制止:“mama,请叫我阿坤!”
“啊.....坤?”
“嗯!Mama,请说!”
周小星支支吾吾:“嗯.....昨天我去茅厕撒尿时看见了包蓝天,看他把厕所打扫的干净干净,纤尘不染,整个人也温和谦虚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般轻狂了,想必他已然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如此,还请掌门.....不,还请坤儿就让他重回以前的岗位吧!”
孤独坤认真的聆听后,说:“mama有所不知,去茅厕体验生活是他包蓝天自己提出的要求,我从来没要求他这么做过;但今日mama都为这件事开了口,就让包蓝天自己做决定如何?他想去想留,我都没有意见的!”
周小星心想:让包蓝天自己做决定,上次就是因为他提出了去银库的想法,你把他罚去了厕所,这次他还敢说出自己的想法吗?你孤独坤的意思,就是还让他再厕所待着呗!
心里虽然清楚明白,可周小星却不敢反驳,他实在犯不着为了一个包蓝天和孤独坤有任何的不快,否则一个不留神,自己也被罚去厕所就搞笑了。
心里七上八下的出了九天堂,孤独坤亲自相送,周小星走了很远,回首望了一眼这有些破旧、失修的九天堂;那奢华的天宁殿原本是孤独坤的住所,但现在孤独坤把它让给了周小星,自己搬到了破旧的九天堂里住。
哎,这一切都是要还的呀!
而且‘那件事’迟早是瞒不住的,周小星一想到这里,全身就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
这天,老五来到九天堂向孤独坤报告蜀山最近的相关事宜,听完汇报后,老五见孤独坤满脸愁色,眼神中也充满了忧郁,连忙小心翼翼的问:“掌门师兄今日怎么有点不开心呀?”
孤独坤无奈的一笑,却不作回答。
老五顿时慌了神:“还请掌门师兄明示,那个狗日的东西敢惹掌门师兄不开心,老五我现在就去扒他的皮,抽他的经,诛了他的九族!”
孤独坤一起身,老五赶紧跪下。
孤独坤笑了:“老五,别那么紧张,我没什么不开心,只是mama最近有点不开心,见她老人家最近总是茶饭不思,闷闷不乐的,我怎么会开心呢!”
老五很是为难:“掌门师兄,为了伺候咱们的mama,我们师兄弟们已经豁出老命了,一直都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生怕出半点差错啊!可最近mama为何不悦,还请掌门师兄明示?”
“老五,你在问我呀?”
见孤独坤脸沉了下来,老五的脸立刻吓得煞白:“没有,没有,掌门师兄,容我想一想!”
过了片刻,老五突然惊醒:“掌门师兄,自从上次mama在厕所遇见了那包蓝天后,就开始变得郁郁寡欢,会不会跟包蓝天有关系,又或许mama听那厮说了什么,才....才.....”
“包蓝天?”孤独坤似乎有了点印象:“mama多日前好像也跟我提起过他!”
老五一下子自信了很多:“对,就是那厮,掌门师兄,我敢拿自己的狗头保证,mama之所以不开心,就是因为包蓝天!”
孤独坤撇着嘴想了想,莫名来了句:“mama的寿辰似乎快到了!一定得让他老人家过得开开心心的才行啊!”
.........
最近,周小星心情有所好转,因为蜀山最近一直平静如水,似乎那件凶险的事情真的过去了,他有时也快忘记了自己当初是如何拿的出那一万两银票的。
“一万两银票啊,要是我拿着这一万两回到老家,过得也不比现在差吧!”
周小星遐思着财富万贯,妻妾成群的生活,突然冷不防的打个激灵:“人心不足蛇吞象,现如今能平平安安的留在蜀山就已经不错了,还胡乱想什么呢!”
还有一件值得欣慰的事,昨天他茅厕时,包蓝天兴高采烈的告诉自己,掌门师兄答应给他换工作了,他用臭烘烘的双臂紧紧抱住周小星,感激涕零的哽咽:“阿星,你就是我的大恩人呐,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周小星安慰:“是掌门师兄给了你脱胎换骨的机会,你要珍惜!”
包蓝天连连点头,抽泣的像个孩子。
这天,老五突然满脸堆笑的来到天宁殿,眉飞色舞的向周星星禀告:“mama,您的寿礼已经准备妥当,就放在无量广场上,快随孩儿去看吧?”
周小星不知所谓:“我?寿辰?”
“对呀,今天就是您的寿辰,掌门师兄说的,他说的还有错?”
周小星不知道他们要搞什么鬼:“我生日我自己都快忘记可,孤独坤又怎么会知道?”
一帮蜀山师兄簇拥着周小星来到无量广场,显然已然是晌午十分,烈阳高招,周小星手搭凉棚,遮住艳阳,四处寻觅着寿礼:“老五,你说的寿礼呢,在哪里,我怎么看不到?”
老五指着周小星的头顶:“mama,寿礼就在您的头顶啊!”
周小星抬头仰望,一点带着温度的液体正好从半空中滴落在他的左脸上,液滴又腥又臭,令人作呕。
等周小星发现头顶的寿礼时,开心的脸顿时僵住了。
“包....蓝.....天?”
不错,那的确是包蓝天,他被绳子紧紧勒住脖子,高高的吊在了无量广场的门楼上;阵阵热风吹来,吹动着他已经腐臭的尸体摇晃。
“他死了?活活吊死的?”
老五赶紧哈哈大笑:“mama,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开不开心,包蓝天生前是个疯狂搜刮民脂民膏的大贪官,在山下他无恶不作,罪行累累,人人得而诛之;后被人举报,想来蜀山出家躲灾;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正义必定战胜邪恶,现在我们蜀山弟子代表正义将他就地正法,真是大快人心啊!Mama,这份厚礼您一定很满意吧!”
老三趁着势头握紧拳头大喊:“正义终将打败邪恶!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众人跟着齐呼:“正义...正义...正义....”
这时孤独坤突然从门楼后出现,看见周小星脸色煞白,毫无笑意,很是困惑:“mama看见坏人被处决,好像不开心呢!”
老五赶紧插话:“掌门师兄,mama怎么会不开心呢,他现在是高兴过头了,忘了笑啦!Mama,你快笑呀,你快笑呀!”
周小星面色僵硬的看着周围齐声欢呼的师兄们,老五仍然焦急的催促:“mama,你快笑啊!快笑啊!”
周小星半天终于挤出一抹尬笑。
孤独坤还是有些不满意:“mama笑的好勉强啊!”
众师兄开心齐呼:“请mama开怀大笑!请mama开怀大笑!”
在吵杂和混乱中,周小星咬紧牙关,突然放声大笑:“我太开心啦,哈哈哈....”
孤独坤一听,振臂一挥:“yes!Mama终于开心啦!好耶,好耶!”
众师兄们跟着齐呼:“好耶,好耶!”
接下来孤独坤饶有兴趣的带着师兄弟们唱:“mama,恭祝你福寿与天气,庆贺你生辰快乐....”
........
周小星的寿辰落下了帷幕,这天师兄们开怀畅饮,喝的伶仃大醉,很是开心,唯一不和谐的就是包蓝天的尸体仍然在半空中随着晃悠,紧绷着的绳索发出吱吱的声响,像是包蓝天垂死挣扎时发出的呼吸声。
想到这里,周小星顿时从宿醉中惊醒,他望着窗外昏暗的一切,他仿佛预感到永夜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