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想吧,不想破坏了这从未曾得到过的珍视感,不想从煦暖梦境回到清冷现实,她孤独太久了,是真心渴望这种温暖,所以,哪里舍得亲自去将其毁灭呢?
无论他是否出自真心,也无论过后会变怎样,可至少,她拥有过这一刻的温暖,这样就好。
于是,出乎男人意料的没做任何挣扎,连本该有的怒吼都没有,顾一凝睁着那双清润大眼睛,直勾勾的望进男人的眼。
而他,也不说话,就这样望着她,视线与视线,勾勾缠缠,到天涯。
时间,静止在了这一刻,就好像是黑白老照片,被定格在了时空隧道,隽永不去……
目光交错间,顾一凝的清澈眼瞳清晰如明镜,那细碎的光芒,仿佛能映出世间所有的平实温暖,好似一股热流,缓缓沁入男人的心,竟也莫名的让他产生了一股平和,让他那颗一向冷硬的心,微软。
怦然,一动!
眉头浅浅蹙起,封天隽下意识的排斥了起来,他对自己一向严厉,从来不会允许任何能让他柔软的东西存活于世,可是怎么办,面前这个干净透彻的是个人,不是可以任由他揉躏伤害的小生物。
如果她当真是只猫就好了,那样,他就可以把她圈养起来。
“小野猫。”
“嗯?”
“做我的宠物吧。”
头一次的,封天隽没有用命令的语气,这声调,甚至还带着些许商量意味呢,只可惜,那与生俱来的王者霸气再怎么样都不可能脱离,所以,顾一凝自然而然的觉得是在被强迫。
宠物?难道她就那么像只狗么?难道她就只配做宠物么?!
脸一黑,顾一凝瞬间就炸毛了!
“什么宠物!?我是人,活生生的,有尊严有梦想有骄傲的人!才不会做什么宠物任你欺凌宰割!做梦吧你!”
叽叽呱呱一阵,原本极好的气氛瞬间就破坏了,心里面又气又呕又疼的,顾一凝简直都快要哭出来了……
“混蛋!臭混蛋!流氓!”
顾一凝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可她就是在意了,就是难受,所以,矫情一把又有何妨?
反正,反正他也完全没有把她当成个人看待!
宠物而已,不是吗?!
“做梦去吧你!还有,什么只沉迷我,你的意思是,我不是美色,对吗?我有自知之明,不会自恋到以为自己是天仙,是没什么勾引男人的本事,更做不了祸水妖精,可这也用不着你来提醒!”
边斥边扭着身子扑腾不停,逮到哪就踹哪,顾一凝气急败坏。
人都是这样,一旦情绪低落起来,就看什么都是不顺,一旦陷入了难过之中,那么自卑起来简直毫无下限,完全会觉得自己就是这世上最最失败的人,甚至都不该活着了。
这……
总算是见识到了女人翻脸的水平了,封天隽是当真诧异了,定定看着顾一凝,一向冷冽的面容上升起一丝玩味,他也不躲,由着她闹,直到她抓过枕头往自己的身上砸来。
啧,竟然还敢对他动用武力?
谁说她不是小猫的,发起脾气来这么野!当真欠调教!
眼睛危险的眯了眯,一把攥过枕头往地上随意一扔,封天隽抬起拳头狠狠的向着她砸了过去……
“啊!”
“闭嘴!”
铁拳落在顾一凝脸侧,陷进柔软的床榻内,封天隽压了过去,将自己整个身子的重量都交付给了她,张嘴,他在她颈侧狠狠一咬!
“蠢女人!”
当然不会打她,他虽然没什么道德,可绝不会对女人动手,这是原则,她难道连这一点都不了解?
亏得他方才还对那骚鸡说过,她竟这样不放在心上,简直可恨至极!
就着下嘴的地方再狠狠吸了两口,直到都嘬出了印子封天隽才堪堪罢嘴,收回利齿,改为轻轻的熨帖,他薄唇沿着她颈子一路向上,直到抵达她耳后那颗红心痣。
“形状真美,是天生的?”
探出舌尖,在其上轻轻舔了舔,一下,又一下,那湿湿滑滑又热热的感觉,实在太惊心了,每拂过一下,顾一凝便不自主的抖动一下,到最后,连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男人真的是有魔力的,他不是人,是恶魔,否则,为什么他的每一次碰触都能让她胆战心惊!?
“说话!”
“是,是天生的,应该是……唔……胎记。”
眼睫毛如同蝴蝶振翅般的颤动着,顾一凝扭着脖子去闪躲,那嫣红如霞的表情,却更像是欲拒还迎,还有那嘤咛声。
“你别舔了,痒,啊哈!别、别吸……”
“叫的这么浪。”
就跟小猫发春时的叫声一模一样,那么软,那么娇,连骨头都要被她叫酥了,封天隽含住那小红痣****不停,近乎低喃道:“真想弄死你。”
一僵,顾一凝的心蓦地一凉,本来还红潮遍布的脸色,陡的转为苍白。
呵呵,真是可笑,他不过是想玩弄她,而她,却在方才有了一瞬间的沉沦?
顾一凝,你还可以再贱一点!
“那就弄死我吧!”
脑袋“嗡嗡嗡”的吵个没完,咬了咬唇,顾一凝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抽了什么风,一瞬间,这种话就脱了口。
其实,是自暴自弃了吧?
亦或者是,在惩罚自己,竟然会因为男人的话语而或感动或撒闹或……心痛!
她不该是这样的,她从来就是一个人,一个人就好!才不要因为他而迷失自己,更不可以被牵着情绪走!
如果,真要发生了什么才可以安然撤离,如果,要了她他才肯罢手,那么,她给。
“你真想要,那就来吧,随你。”
被弄死也好过心沦陷。
“你?!”
完全没有料到她会来这么一出,愣愣的看着顾一凝,他全然不敢置信,封天隽的冷傲面容上,有了一丝龟裂,这一刻,看着身下那完全放弃了挣扎的丫头,他的心,竟腾起了一丝闷痛。
没来由的,他觉得不爽!很不爽!
停止了吸吮,将唇凑到了顾一凝耳间,封天隽冷冷笑了出来:“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像什么?”
“鸡!”
“听的懂么?就是娼妓!不过你不同,因为你更贱,上你都不要钱,你就是主动叉开大腿求男人上的贱货!婬荡无耻,饥渴到离了男人就活不下去!”
“你!”
“怎么?很生气?难道我说错了?你刚才不是在求我上你?不是在作践自己?”
无端涌起的怒气随着话语一股脑的倾倒而出,封天隽说的极狠,声线,也是史无前例的冷酷。
男人是冷漠,可这几次的接触下来,他待她好歹算是有温度的,不像现在,不带一丝感情,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的利刃,毫不客气的剜着她的心,让她一寸寸,都是剧痛。
他好狠。
有丝痛苦,似烟云飘来,覆上了顾一凝的清润双瞳,在眼睫毛的颤动下,她闭上了眼,将心伤和难过都掩盖住了,完全将自己封闭了起来,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