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吴言!
上一年秋季大典第二,吴言!
现在张弓长弃权,秋季大典第一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木禾也看向前方看台之人,吴言她一直看不顺眼。
只见吴言微微抬头,看向二楼记事老人,抱拳躬身道:“我能否挑战一人?”
记事老人脸色如常,说道:“若被挑战者允,则许。”
吴言听闻,再次躬身行礼后,便抬起身子,转身朝看台下方看去,说道:“贫乐,我欲与你切磋一番,可应?”
贫乐很是意外。
众人更是诧异,纷纷朝着贫乐看去,这个新来的弟子,被张弓长挑,现在又要被吴言挑?
这真是“幸运”啊。
这是得罪谁了?
木禾看向贫乐,说道:“不要答应,你打不过他,白闹。”
贫乐摇摇头,说道:“没事,师姐,我还想再试试。”木禾还要在说些什么,却见贫乐已经朝着看台走去,拉都拉不住。
木禾头大,你真是存心找虐啊。
贫乐平静的走着一步又一步,他突然想起了在贫民窟的那些日子,自己经常这样走在那条低洼的土路上。
脑海中是姐姐与自己一起打水,一起吃饭,一起斗蛐蛐的画面。
贫乐深吸一口气,画面消散,他已经走到了看台中央。
微微欠身。“一根境上流。”
吴言同样欠身回礼。“二根境上流。”
记事老人说道:“开始吧。”
吴言伸手,手中突然出现一把吴钩,钩上有雷光闪烁,流光溢彩。
木禾睁大眼睛,说道:“真是不要脸啊,境界已经拉出太多,还要用神兵。”
贫乐闭眼,一道道璀璨的金黄色光芒浮现在他身体四周,光流包裹着他的肉身,很是坚硬。
吴言甩手,吴钩散出雷光,洪雷奔放,数十道雷光夹杂而出,朝贫乐头顶落下,贫乐握拳碰上。
“嘭!”
贫乐摔倒在地,口中狂吐鲜血。
众人一阵无言,这……毫不留情面啊。
木禾很是恼火,朝贫乐说道:“贫乐弃权,不要和他比了,他就是一变态。”
吴言听闻,眼神犀利,表情很是不悦。
一条蓝色光条从吴钩顶端尖角冒了出来,吴言甩手朝贫乐抽去。
“啪!”
一股剧痛,让贫乐再次吐血,身躯一道红色条痕显目。
这哪里还看不出来,这哪是切磋,这分明是有仇。
二楼记事老人干咳一声,吴言就此罢手,朝看台下方走去。
却见此时贫乐艰难站起,眼神溃散,然而却无情的看着吴言背影说道:“还没有比完。”
吴言眉毛轻佻,很是意外,转头看向贫乐,嘴角上扬。
吴钩再次出现在他手中,一条紫色光条啪的甩出,贫乐顿时睁大眼睛,伸手抓住光条,吴言瞳孔巨缩,急忙收回,然而却发现贫乐死死抓住光条,力大无比,根本拽不过来。
“这就是所谓的天才子弟吗?”贫乐半睁着眼,嘲笑说道。
灵源奔腾不息,照出数道光芒,冲耀在大殿之上,发出刺眼亮光。
“五光十色!”众人一阵惊悚,就连记事老人都忍不住倒吸凉气。
木禾呆呆的看着那些光芒,才知道原来还有人的灵源可以如此璀璨夺目。
就在这时,一尊金身佛像出现在贫乐身后,佛光散出,神圣伟岸。
吴言看此,立刻便要动用异能,然而一道佛光不知从何处起,直接朝他侧身拍打而出,吴言立刻飞出看台,大口咳血。
贫乐手中拿着吴钩,看着看台下方的吴言,眼神漠然。
记事老人微微一笑,楞严经,佛法万千。
众人再次呆滞,不知要做何反应,木禾嘴口微张,显然很是意外。
吴言脸色涨的通红,他何时受过这样的羞辱,众人的眼光如同针芒刺骨,让他无地自容。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只是区区一个一根境的炼体弟子。
~呼狂风呼啸
天地微变,一束束雷光乍现,吴言腾身而起,怒吼道:“今天我要杀了你。”
掺杂着杀意的雷光比刚才不知凌厉多少倍,就这样直接朝着贫乐头顶划去。
这是他真正的全力一击。
这也是一根境和二根境不可逾越的鸿沟。
贫乐双腿在这股杀意下一动不能动,他再一次感受到死亡的迫近。
“放肆。”一道滚滚洪声起。
天地息,雷光散,吴言吐血翻滚跌下。
众人纷纷朝着二楼看去,只见记事老人站起,冷漠的看着吴言,毫不掩饰的怒意浮现在他的脸上。
“你已被击退擂台,便已经输了,这是规定,你焉能不懂?明知故犯,还要取同门弟子性命,这是断崖山弟子应该有的样子?”威压之音响彻大殿,众人在这道声音下,竟无法违逆分毫。
四根境灵压。
吴言神色极其痛苦,只见他艰难的擦擦嘴角鲜血,单手撑地支身站起,躬身道:“弟子知错,还请长老宽容。”
“取消未来四年秋季大典资格,今年成绩作废。”威压之声再次贯穿大殿。众人悚然,倒吸冷气,这...四年不能参加秋季大典,相当于在断崖山在没了任何争先的机会。
吴言表情狰狞,然而转瞬恢复如常,抬头看向记事老人,道:“多谢长老开恩。”说罢,便要径直离去,转身前,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贫乐。
贫乐将手中吴钩扔向吴言,吴言伸手接住,然后朝贫乐笑笑,便转身离开。
记事老人将这一切看在眼中。
人间道法万千,然世事炎凉。
贫乐知道,但同样也不知道。
知道的是,他一定不会放过自己。不知道的是,他为什么要不放过自己?
换而言之,为什么要于之前羞辱于我。
大典继续照常进行着,但所有人的心思都已经不在这里了。去年的秋季大典第一名,弃权离去。第二名,被驱赶放逐。
今年的秋季大典,似乎显得有些不太一样。
台下,贫乐望着木禾说道:“我是不是做错了些事。”
木禾摇了摇头:“你没错,你只是做了你应该做的。”
“吴言是东家的人。”木禾平静的说道。
“东少白的东家。”木禾又加了一句。
贫乐听过东少白,以前童颖曾和他提起过一两句。
“奥。”贫乐应了一声。
木禾看贫乐反应,有些笑了,似乎在笑自己。
他是元平弟子,这就够了。她似乎知道为什么吴言会出手,因为他也纳闷那天中间山路发生的事,这是其一。
张弓长是他的唯一的目标,然而贫乐以一根境将张弓长弃权,他可能认为这是对他自己长年修行的一种羞辱,所以他将这份羞辱还给贫乐。这是其二。
木禾只能想到这两条原因。
但有一条,她没有想到。
贫乐和她在旁人眼中显得很是亲密。而吴言,喜欢木禾,断崖山很多人知道,只不过木禾不知道。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