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二人跟随众人来到宴堂,宴堂高大、广阔,能承数百人,此刻已经有很多人聚集在内,喧嚣万分。
“呦,这不是童大小姐们,怎么今日有雅兴参加咱们东家宴会呢?”一浅蓝衣袍的男子在近门口处说道。
“怎么,难道东家不欢迎我们童家人?”另一男子走过来说道。
“童怀明。”浅蓝衣袍的男子朝向来人叫道。
“听闻东家三少琴艺尽皆了得,一会倒是很想聆听一曲,不知是否如传言那般,真的了得。”童怀明手握折扇说道。
“那倒不会让你失望。”东疆拓说道,随后甩袖离开。
“你来干什么?”童怀明朝童颖质问道,随后瞥了眼她身旁的贫乐。
“要你管。”童颖没有搭理他,拉着贫乐快速的离开了这边。
“走。”童怀明和其他童家子弟朝另一边走去。
大厅内男子居多,而女子只有那么零星几个。
“你没事吧。”贫乐朝童颖道。
“我没事啊。”童颖转头回道。
“那就好,今天人好多。”贫乐岔开话题。
“嗯。”童颖应了一声,便朝一方看去。贫乐注意到童颖的视线,随后也朝那边望去,发现有一名穿着普通的男子在抚琴弹奏,在喧嚣的大堂内,很难听清。
“他是?”贫乐问道。
“竟关长。”童颖惋惜的说道。
从他的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的气息,只有纯碎至极的朴实与无华,仿佛是久居山林,不问世事的隐士,即便穿着普通,却依然那般耀眼。
堂内灯火通明,金碧辉煌,淡淡星光由上而下飘落。贫乐四处张望,他看到了些熟悉的面孔,童家童怀明,张家张弓长,还有吴言也在,他站在东疆拓身旁,仿佛感受到贫乐的目光,吴言转头相对,嘴角莫名扬起微笑。
“贫乐我们坐那边。”童颖朝一边指了指。
“嗯。”贫乐应道。
东家东向坐,王家、童家、竟家、张家不分高低顺序南向坐,其他宾客北向坐,侍从西向侍。
一声嘈杂声突然传出,东家座向屏风后,两名男子一前一后簇拥而来,侍从低头恭迎,堂内数息便安静下来,他们身着华贵,风度翩翩,为首之人面如冠玉,清新俊逸,气势不凡。
东疆拓躬身迎接,叫道:“大哥,二哥。”
东家大公子东桥雨,东家二公子东天和。
众人纷纷起身作揖。
“诸位不必多礼,请坐。”东桥雨谦和的说道。
宾客各自就坐,贫乐突然发现,童怀明就坐在他的旁边,童颖坐在他的另一边。
“你怎么这么讨厌?”童颖朝童怀明说道。
“怎么?这是童家的座位,我不坐这我坐哪?”童怀明略带怒意的说道。
“哼!”童颖有些生气,心里想道:“哪都有你,真是麻烦。”
“今日,东家将各位聚集在此,便是为了吟诗作赋,弹琴奏乐,切忌不能动武,以免伤了和气。”东桥雨轻快的说道。
“我先为大家奏上一曲,以示对诸位的欢迎之意。”东桥雨温声说道。
侍从取琴放于东桥雨桌上,东桥雨、东天和纷纷就坐,东桥雨俯身弹奏。
琴音缥缈,不可寻,不可闻,此曲更是飘忽不定,时高时低,时亢时衰,让人陶醉。
不一会琴音停止,众人一阵掌声,赞叹不已。
“听闻竟兄,近来得了一本琴谱,不知可否给大家奏上一曲?”东桥雨冾声说道。
贫乐看向东桥雨,发现这样的人,似乎很受欢迎。
竟关长点点头,低声说道:“那竟某就献丑了。”
随后一道道高亢的琴音传遍大堂,琴音旋律激昂,慷慨,给人一种置身战场之感,戈矛相向,攻伐不断,然而琴风突变,传出阵阵烟火之味,让人仿佛看到一位女子,站在门前,在等待着从军多年不回的夫君,楚楚可怜。
不知过了多次时间,琴音停止,贫乐思绪回到现实,发现有泪珠自眼角滴落,什么时候自己如此多愁善感了?贫乐转头望向他人,发现皆是如此。
东桥雨面无表情,说道:“这是什么曲?”
竟关长说道:“此曲无名。”
“无名之曲,竟有如此意境,看来我真是孤陋寡闻了。”东桥雨看不出情绪道。
“大哥谦虚了,大哥的琴艺梦云城谁人不知,此曲意境单一,曲声单陋,怎能比得上大哥弹奏之曲。”东疆拓一脸崇拜的说道。
贫乐微微诧异,两曲虽然看似不相伯仲,但明显后者更胜一筹,那种意境,虽然自己不懂,但能让听者落泪动情,非寻常人不可弹。
“我觉得竟关长弹得确实不错。”贫乐小声朝童颖说道。然而在小的声音,在落针可闻的大堂内,仍旧会显得刺耳。
众人转头,纷纷看向贫乐那方,竟关长有些微惊,笑而不语。东桥雨皱了皱眉头,显然有些不悦。
东疆拓脸色铁青,转过头朝贫乐说道:“你是什么东西?你懂琴?”
贫乐显得很是意外,难道自己说错话了?
“他懂不懂不重要,关键是他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怎么,难道东家不允许外人评论自己的琴艺?那这场宴会还有什么办的必要。”童怀明慢慢的说道,看不出任何情绪。
贫乐一脸茫然,没想到他会为自己说话,童颖很是淡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其实她是有些紧张,毕竟很少来这种地方。
“你...”东疆拓手指童怀明想要说道。
“疆拓。”东桥雨喝道。
东疆拓见此,只好住口,喝了口闷酒。
“童兄说的是,对待琴艺,每个人自然有每个人的见解,只是不知这位兄弟是何许人?”东桥雨淡淡的说道。
“此人乃是今年断崖山秋季大典头筹,贫乐。”吴言此刻插口道。
“贫乐?”东桥雨似乎听过这个名字。
“最近似乎经常听起这个名字。”王家一名身穿绿袍的男子突然说道。
王家独子,王罔。
“张弓长竟然输了?”东桥雨有些惊讶。
张弓长默不作声,自顾自的喝着酒水。
“贫乐作为断崖山弟子,和童家又是什么关系?”东天和此刻发声问道。
“他是童颖的救命恩人,所以那便是童家的恩人。”吴言不知为何突然说道。
童颖轻佻眉头,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这么说。
童怀明微微眯眼,虽然他一直认为东桥雨人品无双,是童颖夫君的最好人选,然而人非圣贤,孰能无缺?
东桥雨虽然风华绝代,奈何东家家大业大,势力猖獗,所以东桥雨自然会目中无人,再加上东疆拓等东家子弟从小的应声附和,让他更是容不下半点沙子,如果他能有竟关长一半的性格,唉...
作为童家的核心子弟,他早已经知道贫乐的身份,那日他亲眼见证贫乐灵光阵的惊天异象,自然知道贫乐的天赋有多出众,整个梦云城甚至找不出第二人。
他深知童颖对贫乐有心,虽然童叔叔将贫乐送去断崖山,让元平加以保护,但他总觉事情并不会那么简单。
最近梦云城的种种动荡,让他早已明白,梦云城似乎在蓄势着什么。
而贫乐如今作为童家恩人,断崖山弟子......等等,童家恩人?
童怀明突然发现有些不对,顿时神色极其慌张,脸色苍白,对身旁贫乐大吼道:“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