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天下初统,太祖登基,大封诸侯,东家的祖宗东重荣被封为丁候,赐赏梦云城百里土地”
“但之后燕州刺史徐广却在梦云城秘密建立了四个家族,给其庞厚资源,供其发展,东重荣听之此事后,气血攻心,灵力涣散,卧榻一周后便去世了。”
“但东家没人敢去找徐广评理,因为谁都知道,这不是徐广的意思,而是徐广背后那位的意思。”
此时,丫鬟拿起水杯躬身递给了童生,童生抿了一嘴,继续慢慢说道:“东家血脉克麒麟,帝宫有人传言,若东家有人六根通,麒麟殇。”
“麒麟是太祖的好友,也是维护人间大陆安定的至强神兽。”
童颖虽然知道些秘辛,但显然第一次听说东家以前的历史,此时显得很是安静。
“太祖宁愿灭一族,也不会让麒麟发生任何不测。”童生此刻语气有了些凝重。
童颖和母亲听到这句话,身体猛地颤了一下。
“但东家盟友太多,东重荣有八个共生死的兄弟,也同样在大陆一统时做出了卓越贡献,他们八个全被人帝封侯。”
“当初东重荣气死,跟东重荣的关系最好的康战枫跑到太祖殿前,哭着喊道,若太祖灭东家,我康战枫定当一起扑黄泉。”
“加上当时大臣们纷纷上谏,大陆初统,应当以稳定人心为重。迫于朝上压力,太祖当时并没有下令直接灭杀东家,而是暗地秘密命令徐广继续发展壮大当初的四个家族。”
童生踱步走回玉椅,将杯子放到桌上,缓缓说道:“所以才有了现在的五大家族。”
“我们童家就是当初四个家族中的一个。”童颖自念道。
童生轻嗯一声。
这时,在一边旁听的母亲突然说道:“人帝的目的是想利用我们四大家族瓜分梦云城的资源,阻碍东家子弟的修炼速度?”
“按现在的走势来看,我们都会认为人帝当初的目的就是这样。”童生再次拿起了水杯,喝了一口淡淡的说道。
……..
距离童家十公里的东边,有一座巨大的府邸,府邸四周都有身穿甲胄,不动如山的士兵把守,他们浑身无不散发着战场上锐利的杀气。
院内,东家议事堂。
“几百年了?”一个浑厚而平淡的男声响起。
“回家主,到今天已经整整二百年了。”有人双腿跪地低头回道,语气显得很是恭敬。
“二百年了,我们东家被打压了整整二百年了,真是该好好纪念一番啊!”一个身穿宽大衣袍的男子站着说道。
这名说话男子,身材粗犷,胸口有一道醒目的剑痕,腰间很随意的挂着一把无鞘的刀。
东家东少白,东家当代家主,行事神秘,很少在世人中露面。
“少白,你此时说这话是何意?”东少白一侧的女人开口说道,口中略带怒意。
东少白表姐东烟嫣。
“自古臣子受命于君王,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东少白咬牙切齿道。
“当初太祖在梦云城另设四大家族,明面上是遏制我们东家发展。然而,每年东家诞生的儿童全都计入花名册,东家每年去世的子弟也同样上报给燕州司,不允许任何东家子弟无故消失。”
“表姐,你说这又是为什么呢?”
东烟嫣低头不语,似乎在躲避东少白质问的眼光,很明显,她知道,但不想说。
“东家没有傻子。”
“你不说,我替你说,人帝这是防止我们东家叛逃啊!”东少白发指眦裂的喊道。
一股可怕的灵力突然从东少白身上传出,朝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随后这些灵力全部汇聚在大院的正上方,一头玄武巨兽虚影自堂顶出现,虚影旁狂风呼啸,犹如拍浪,将周围云雾全部打散。
东家血脉玄武,最强水属性神兽,专克麒麟的明火照天地。
灵力外放,于空聚影,四根境。
“少白!你放肆!”东烟嫣大怒道。
“你难道想反吗?”
“反?我也很想问问自己,我想反吗?我能反吗?”东少白自嘲的喊道。
东烟嫣看出东少白情绪的低落。
“我们东家几百年来,虽受人帝打压,但我们身为臣子,却没做过任何越臣之事,这是我们的忠心,也是太爷爷死前留给我们的遗训,找到破解玄武血脉克麟之法,才是我们东家生存下去的唯一途径。”东烟嫣转身对大堂所有人说道,虽然东少白是家主,但东烟嫣是东重荣的直系孙,在东家威望极高。
东少白不语,抬头看向天空,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其他东家长老听闻,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他们都明白,如果找不到方法,东家永远不能六根通,甚至连五根通都….
......
“什么?那东家会反吗?”童颖忐忑的问道,如真按父亲所说,四大家族建立的另一层原因,是发现东家有判反之心,四家立即联合围剿。
但这么庞大而又强势的东家,如果真的判反,整个梦云城会有多少人流血牺牲?梦云城的格局又会发生怎样的变化?童颖连想都不敢想。
童生没有回答,继续喝着茶水。
“你去竟家议事结果如何?”此刻童颖的母亲也一样很是担心。
“竟家刚刚收到朝廷密报,在人间大路发现了天原人的踪迹,命我们四大家族严格监视东家。”童生淡淡的说道。
“这?........”童颖的母亲似乎想到什么事情。
“这是个幌子,二百年了,东家这颗眼中钉,当代人帝已经不能在容忍他继续发展下去了。”童生一字一字慢慢的说道。
“东少白是个枭雄,他同样知道,留给东家的时间不多了。”
“但东烟嫣在,东家不可能反,东烟嫣不在,东家只听东少白。”童生语气凝重的说道。
童颖和母亲听罢,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
“不可能的,世人都知,东家姐弟情深义重,东家又严禁同门互斗,东少白不可能对自己表姐下手的,不可能的,一定不可能的。”童颖的母亲颤抖的说道。
东烟嫣和童颖的母亲紫织从小便是形如一人。
“可不可能只有东少白自己知道。”童生此刻也有了一丝的迷惑。
夜深了,雨还在不停的下着。
客房窗户上斜靠的男子不知从哪里拽来一条毛毯,此时已经盖在了身上。
但看似生机盎然的梦云城,又有多少暗波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