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八人大轿便来到了帝宫大门前。
帝都最强禁军总署,五十名虎卫军在城门外把手。
虎卫军统领,虎卫郎将,柴平路,伸手拦住了大轿。
这次不等奉金公说话,家丁已经将金黄令牌奉上,而且态度比刚才尊敬不少。
柴平路并没有立刻观看令牌,而是打量了几下大轿,似乎在确认什么。
“奉大人,今天为何换了轿子?”柴平路边说边接过令牌检查。
“柴将军,难道本侯换个轿子,还要向你通报吗?”奉金公带有强大怒意的反问道。
此地的气氛突然变得压抑无比,五十名虎卫军感到如同窒息一般。
这便是五根境四侯王的气势。
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
柴平路一阵发毛,低声道:“奉大人严重了,末将也只是依规办事,若有冲撞大人的地方,还请奉大人宽宏大量,原谅在下。”
“柴将军检查完了吗?本侯有事入宫,不得耽搁。”奉金公坐在轿中,眯上眼睛,不耐烦道。
柴平路将令牌递回,道:“大人你请。”
说着,柴平路和五十名虎卫军让出位置,侯在两侧,低头恭迎。
等奉金公走远,柴平路让人把大门关上,伸出小手指,挠了挠了嘴唇,道:“艹,狗娘养的。”
大门上有多层镇印,奉金公即使是五根境也无法听清他说了什么,他仍然眯着眼,在轿中纹丝不动。
只不过奉金公以一种常人难以听见的音量,同样梦呓了一句,“这帮武夫,不该留着。”
在通往帝宫的路上有一道极长的干线,干线四周都是水池和湖泊,从外到里围了一圈,这就是传说中礼部命名的护城河。
河水中有成千上万的鲤鱼,在浅层不停的游动。
干线很宽大,即使九辆马车也能并排行走,此刻奉金公的车队沿着干线,缓步向前。
帝宫当前,无人在敢提速。
奉金公撩开侧帘,望向不远处轮廓越来越清晰的帝宫。
宫殿从下往上,越来越高,也越来越尖,仔细观看,似乎整座帝宫,被分成了无数层,每一层,都有排列整齐的宫殿群。
越往上,宫殿群越少,在最顶端的位置,似乎只有四座大殿,但每一座都极其庞大与恢弘,而且高耸入云,一时间望不到顶。
奉金公不是第一次来帝宫了,但时至今日远望,仍然能感觉到整座帝宫的巍峨与雄伟。
他那不可一世的表情也顿然消失,变得小心谨慎起来。
通过护城河后,整条干线四周便空无一物,冷清孤寂,不自觉间给人一种莫大的压力感。
“停车吧。”奉金公难得少见的小声说道。
他身为四侯王之一,可以抬轿入宫,不过,到这也就是极限了,剩下的路,他不愿也不敢在轿中坐着了。
奉金公在家丁的服侍下,沿着木梯稳步下轿,他站在干线中央,平视前方,双手甩袖,正了正衣冠后,便开始一人独行。
朝见天子路,漫长而心悸。
奉金公尚且如此,其他官员则更是如履薄冰。
过了一段时间,奉金公走到了干线终点,眼前有一道高长的阶梯,四周有一队接一队的虎卫军在巡逻。
奉金公抬头望了上面一眼,遽然间,仿佛虚空都开始变得扭曲。
他冷哼一声,不敢在抬头,拾阶而上,心里默默想着,这大内到底藏了多少高手?
“奉侯王上殿!”阶梯中央,有几名太监扯嗓喊道。
奉金公听到这声音,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文武百官谁不知道,这位帝王不愿等人。
过了中间阶梯,有一段平坦的青石路,在往上,有一条宽大的龙身图案,一直铺盖到殿门前,龙身都是由黄金刻造而成,栩栩如生,宛如活物。
据说当时整条巨龙的雕饰,用了十万斤黄金,耗费了无数的人力和财力。
龙身刻画两旁,有两条龙尾道,此刻奉金公走向龙尾道,继续往上,很快便来到大殿门前。
神龙殿,人帝早朝议政之地。
奉金公深吸一口气,小步迈进。
神龙殿上,此刻已经有几人站在中央,低头躬着。
“微臣奉金公,叩见陛下。”说着,奉金公掀襟跪地,将头与地面贴平。
大殿上方,有一人身穿明黄龙袍,背对中央的几位大臣,负手而立,此时听到声音,渐渐回首转身。
这一刻,周围的气息也跟着陡然大变,奉金公倒吸凉气,心里一颤。
帝威浩荡!
那人眉毛粗黑,满脸和气,猛然一看,给人一种很好相处的错觉。
当代人帝子尧,人间建立以来,最为雄才大略的帝王,今年是他执政的第九十九年,按照太祖旧制,明年他要选一个属于自己的尊号。
当年,太祖选尊号,召集了天下几乎所有的谋士,共同商讨,但众人意见不一,分歧不断,始终无法找到一个令所有人都满意的结果,最后只能太祖亲自出面,随意定下一个,草草结束了此事。
而这次,不需要商谈,不需要建议,三省六部甚至天下所有的官员百姓,都给出了一个一致的答案,极其统一,如出一口。
武帝!
武帝子尧!
......
绿瘦森林,贫乐等人收拾好后,便走出各自的房间,开始准备伙食,几人分工合作,又有貔貅提供的上等食材,不一会,就做成一顿秀色可餐的美食,看着极为可口。
满城风拧下一根鸡腿,边吃边说:“现在是几月?最近怎么这么冷?”
“还有三个月就是春节,当然冷了。”木禾用筷子夹了一小块肉,吹了几口,随意回道。
“又要过年了?真快,感觉还没干啥呢,转眼间就又是一年,奥,对了,明年是承天一百年!”满城风用手扣扣塞进肉丝道,兴奋道。
贫乐在一旁听着,突然有些疑惑,便插话道:“承天一百年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过年,因为贫民窟每当春节的时候,都会聚在一起,庆祝一年来的辛苦劳作。
小时候,他就特别喜欢过年,因为姐姐还会给他做一件新衣服,炒几个平常从不舍得吃的肉菜。
可是他从未听过承天一百年什么的......
“开什么玩笑?这你都不知道?”满城风一脸怀疑的表情。
木禾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耐心解释道:“承天是当今人帝子......”
满城风停下手中的动作,呆愣的注视着她。
貔貅一样将视线投了过来,见木禾表情僵硬的样子,叹口气道:“无妨,这里除了我们,没有外人,尽管说便是。”
当今人帝的名讳,整个天下,没有人不知道,但除了那五位身份同等的人外,谁也不敢明里暗里把它念出来。
这两个字就像头上三尺的神明一般,不敢让人生出任何亵渎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