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云城。
东家判反,王家倒台后,梦云城还剩下的大家族,就只剩下了张家和竟家。
随着张盛身死,张家也在梦云城逐渐失去了影响力。
虽然张弓长足够优秀,足够有天赋,但仍然无法在短时间内,帮助张家重新回到第一的位置上。
因为张弓长和他父亲差的并不是天赋,而是修为。
张盛拥有四根境大成的修为,在梦云城众多强者中,也能排进前几。
而如今,他突然死掉,张家便也就失去了一颗极其高大的支柱。
怎么还能与竟家争锋。
就这样,竟家以一种滑稽的方式,登上了梦云城第一家族的宝座。
一时间,风华无二。
“瞧瞧,这人多的,竟家可真够行的啊。”
在竟家门口对面,几位乞丐随意的聊着。
“俗话说的好,风往哪里吹,树往哪里倒,现在竟家威风喽。”
“我听人说,竟家那几位少爷,正被人抢着嫁呢。”
“唉,福分。”
“竟家就三位少爷,这下子,他们可有的挑了。”
“不过,竟家大少,似乎与竟家主关系不太好。”
“嗯,竟关长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但竟家主却想让他继承竟家。”
“成为一家之主,多么好啊,为什么还要拒绝,真搞不懂这位少爷。”
“唉,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的。”
……
竟家内部。
此刻极为热闹。
大厅已经坐满了人,上首位置,一人端庄而坐,笑容止不住。
正是竟家家主,竟世朝。
与张盛相比,竟世朝少了些威严,多了些和气。
“竟家主,以后还希望你能多多照顾,这是在下一点小小的心意。”
说话这人是梦云城五小家之一的宁家。
此刻,他命人拿出一个红色小罐,送到竟世朝身前。
竟世朝伸手去接,观摩片刻后,他慢慢打开。
一股清新的丹味扑面而来。
灵丹!
而且还是黄色灵丹!
灵丹是高位修行者使用的物品,非常稀有,价值不菲。
黄色灵丹则更是难得。
尤其是对于他们这种城池中的小家族小势力而言。
所以这份诚意,很大。
竟世朝笑了笑,将瓶盖盖好,轻轻递给身旁的下人。
“宁家主,有心了。”竟世朝回应道。
“哪里,哪里,应该的。”宁家主非常明白什么该要什么不该要。
一颗黄色灵丹,对于宁家而言,几乎就是所有的财产。
而且他现在修为出于关键时期,极为需要灵丹滋补。
但最后,他还是选择将灵丹献给竟家。
纵然突破,他的实力还是距离竟世朝差一截。
况且,到那时候,宁家也会穷的叮当响。
只凭他一个人,怎么能在梦云城立足。
取舍很重要。
其他人没有看到小罐子里东西是什么,但那股丹味传出来的时候,大家也能猜个七七八八了。
这宁家,可真是下血本了。
其他人,没有宁家主这么有魄力,后续只献上了一些价值一般的东西。
这一对比,差距顿然显了出来。
宁家主捋捋胡须,心里乐开了花。
这钱没白花。
“竟家主,关长也不小了,该是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大家献完自己的东西后,一位小家族族长转移话题,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宁家一家得意。
竟世朝听完这句话,笑容慢慢消失,叹了口气,“何兄,关长的脾气你也知道,说不了他。”
“竟兄,我看未必,这孩子们啊,到年龄后,都会有结婚的想法,关长之所以一直不同意,可能是因为他没有遇到喜欢的人。”何家主笑道。
“哦?何兄,此话怎讲,但说无妨。”
“这是我女儿的画像,竟家主,你过目。”何家主示意手下将画像拿过去。
竟世朝终于知道他的意思,不过也并不在意,耐心接过了画卷。
结果一展开,大吃一惊。
“这?何兄,这是你女儿?”竟世朝不可置信的问道。
“不敢欺骗竟家主。”
“可是,你的两个女儿,我都曾见过,与画卷这位女子丝毫不同。”竟世朝有些皱眉,不想让他继续卖关子。
何家主抱拳行了一礼,道:“竟家主有所不知,何某其实共有三位女儿,画卷这位和关长一样,喜欢安静,在家里经常久居不出,酷爱弹琴作曲,不愿家人打扰她。”
“所以竟家主可能并不知道。”
“奥,原来是这样,弹琴作曲,倒是和关长有些相配,而且这姿态,的确少见,这样吧,改天我安排一下,让二人见一面,看看如何吧,若是关长能看上你家丫头,那我们就是亲家了。”竟世朝笑眯眯道。
“好,若是小女能得到关长青睐,也算是她前世修的福分。”何家主大笑道。
宁家主冷哼一声。
这他比不了,谁让他一个女儿都没有。
如果最后他们两家真的结成亲家。
那灵丹岂不是白花了。
到头来,辛辛苦苦买来的灵丹,竟然连个女子都比不过。
……
竟关长正在书房安静的读书,并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
不一会,一名手下推门而入,端来一杯微热的清茶。
“他们都在谈什么。”竟关长接过清茶,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回少爷,好像是在给你安排婚事。”
竟关长闻言动怒,将书拍在桌子上,“不是给他说了吗?我不喜欢这种随意安排的人生,为什么他总喜欢逼我。”
“是谁?跟谁谈的?”
“回少爷,是何家主。”
“何家主,那两个女儿?”竟关长想起某次宴会,那两位女子大吃大喝的样子。
“传马车,我要出去一趟。”竟关长急不可耐的想要逃离这里。
他想起了那个曾经在东家宴会上,称赞他的男子。
贫乐。
真是好名字。
竟关长在他身上,感受了一种从未见过的气息。
朴实,无华。
那也正是竟关长一直所追求的。
或许和他在一起,才能找到自己的答案吧。
现在竟家得势,对竟关长而言,真的无所谓,家主之位,谁愿意当谁当,他不稀罕,也不在意。
他只想守住内心的那份宁静,在这个嘈杂的世界里,干净的活一辈子。
这便是他的道。
这一天,竟关长偷偷摸摸的爬出竟府,驾马离去。
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