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村子里却变得更加热闹起来,村民们纷纷赶往村子中央的那个院落,一时间,万人空巷。
村长家的庭院里这时已经站满了人,大人们都领着自家小孩在那里等候着,院子中央摆放着十口两个人高的大鼎,下面烈火熊熊,鼎里的水已经烧至沸腾了,几名老人往里面扔下一株株药草。
望月砂、夏枯草、六月雪、金樱子、半枫荷,过山龙、溪黄草……
待到药草都扔的差不多了,鼎里原本清澈的水变得黑乎乎,如墨水一般,很是吓人。
一群孩子的变得惨白,恨不得立马逃离,无奈被大人死死的按在身边无法脱身。
随后,村长叫人取来今日狩猎而来的异兽血,数十个陶罐里殷红的液体逐一倒入大鼎之中,本就吓人的乌水变得更加沸腾了。
这些取自异兽体内的精血,十分珍贵,一座小山大的异兽体内也不过只能获取半个陶罐的精血,无论是给大人还是小孩用,都能增强体质。再加上村子里从祖上流传下来的古方,配合一些药草,精血的效果会变得更佳。
除了精血之外,老人们还将大蛟的筋骨,黄金彘的头骨,雷云豹的腿骨等异兽的突出部位的骨头碾碎,然后丢进沸腾的水中。
当火熄灭,鼎中的水不再沸腾,水温稍降后,村长对着大家说道:“药熬的差不多了,年纪稍大的孩子先来吧,给弟弟妹妹们做个示范。”
说罢,第一批大龄儿童被挑选出来,伴随着惨叫声和落水声,这第一批孩子被扔了进去,两三个人一鼎。
“痛痛痛,快把我烫熟了啊。”
“救命啊,皮都烫开了,我要出去,快放我出去。”
他们龇牙咧嘴的嚎叫着,一个个奋力的往外面爬着,结果又被按了回去,惨叫声连绵不绝。
就这样,八十多个孩子一批批的被扔进鼎里,大多数都叫的很凶,不断的挣扎着,只有几个孩子稍微好一些,虽然痛的眼泪都要出来了,但就是忍住不吭声。
这些孩子出来的时候虽说都皮开肉绽,但却都有一层红霞萦绕在他们身上,显然收获不小。
至于秦破,当然也没能逃掉,且还被特殊照顾了,被单独扔进一口大鼎内,清水都没要,全是陶罐里的精血和着药草直接熬制的,那些异兽的碎骨更是一股脑的往里扔。
村里的人并没有觉得不妥的,当然也不会觉得厚此薄彼,因为自家的小孩承受不住,在普通的药鼎中就痛的撕心裂肺了,这特殊的药鼎还不要了半条命去。
当秦破所用的特殊大鼎中的粘稠液体沸腾时,村长又从身后拿出一个密封的陶罐,掀开封条,村长小心翼翼的往鼎中道入了一滴液体。
鼎中的液体变得更加沸腾了,大鼎也开始摇晃不定,隐隐约约还能听到龙吟虎啸,半空中也形成了五道亮眼的光霞。
水温稍降时秦破就被拎起来,扔进鼎后还在使劲挣扎,猝不及防间被灌了几大口药水,吓的秦破连忙抓住鼎的边沿,且大声惨叫这。
其他孩子见状都露出同情之色,突然觉得自己还算幸运的,至少自己泡的还是以水为主,且还有同伴一同吸收药性,秦破这全是异兽血的药液肯定更加痛苦,骨头都可能被撕裂开来。
大人们也脸露几分不忍,看着龇牙咧嘴,不断惨叫的秦破,时不时的被灌入几口粘稠的液体,实在令人有些担心。
“不碍事的,这又不是第一次了,这家伙的体质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以前受得住,现在肯定也没问题。”老村长很是自信的说道,他对秦破身体素质可是了解的很。
“他体质极强,经过这次药浴后,他的体质应该能够打磨的十分圆满”另一个老人捋了捋胡须说道。
“嗯,虽说锻体九境前六境不纳入武道之中,但对日后的修行却也十分重要,磨皮,柔韧,生肌,淬骨,锻筋,健腑,待到身体机能打磨好,便可以开始慢慢接触武道了。”村长回应道。
“此番过后,他怕是能够直接踏出前六境,到达蕴力的境界,也算是一名预备武者了。”一老人笑呵呵的说道。
药浴持续了很长的时间,孩子们都被泡的红光满面,一个个惨叫不止,彼此相望,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淌,被拧出时都一副终于解脱的样子。
秦破被浸泡的已经麻木,全身上下没得一点力气了,全身放松,就这样漂浮在浓稠的液体上,身上光霞四溢。
被拧出来时,秦破摇摇晃晃的,活似一个喝了许多酒的醉汉。
“感觉怎么样?”村长问道。
秦破打了个饱嗝,迷迷糊糊的答道:“好困,想睡觉。”
说完便倒在了村长的怀里,嘴里嘟囔着不知所以得梦话,显然已经陷入了熟睡。
“好了,带这些孩子回去睡个好觉,明天起来应该能涨不少力气。”老村长说道。
最后,还剩下几个老人留下来收拾残液,并没有浪费,老人们往大鼎下添了些柴火,有往鼎里扔了些草药,打算将其熬干,这些浓液药性十足,当做跌打损伤的药外敷效果十分不错,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这一夜孩子们睡得很沉,第二天起来时身上多了层死皮,起床时这层死皮应声而落,掉的到处都是。
“去拿两个桶到井边把自己冲洗干净了再回来,记得回来的时候把两个桶都装满水再带回来。”
这天,各家大人都十分默契的安排自家小孩干些体力活,似在检测孩子的体质增长了多少。
村长家里,秦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到后院打了桶水冲洗掉身上的死皮,原本还有些粗壮的手臂变得细了许多,肤色变得也更白了。
“起来了?过来吃早餐吧。”客厅里传来村长的声音。
“马上就来。”秦破飞快的跑进卧室,穿好衣服赶往客厅。
客厅里老人坐在主位上,夹起一块兽肉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着,秦破见状翻坐在大椅上,抓起一块异兽肉就往嘴里塞,稍微嚼了几下就往肚里咽,想来是饿极了,接着又捧起桌上的一大碗兽奶喝了下去。
“嘶,真舒服,”小秦破一脸的满足。
老村长看着秦破,道:“慢点吃,别噎着了,吃完看下涨力气了没?”
待秦破吃完,拍了拍肿胀的小肚子,一把跳下椅子,扭了扭腰,做了几下伸展运动,然后回头对着村长说道:
“爷爷,跟我来。”上前拖起村长的手就往外面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