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玉昭睁眼之际,方文清突然推开大门手中捏着一条纸条。
“禀家主,老家主。”方文清拱手:“贼人已然在东面悬崖被手下包围,没有打草惊蛇,请示下。”
所有人一下子停止了讨论,看向方文清。吴正清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道:“讨论就到此为止了,老夫会和方文清一起去捉拿此人,兴许能知道些东西。”
“老家主不可,此人如何上山尚不得而知,如若以此设伏挟持老家主,那可真是让吴家山院万劫不复啊!”吴文兰的妻子忽然站出来说道。
“是啊,如若父亲前去,无事发生最好,如若让贼人借此占了势,我们是从,还是不从?”吴文兰打断了本来要生气的吴正清。
吴家人相继劝阻。
“也罢,也罢。”吴正清只好摆摆手。
宫望舒此时看了一眼张玉昭,于是所有人都看向了这个一直站在门口的少年郎。
“少侠剑法出众,我等都已见证,加上少侠亲眼见过贼人,可否斗胆请少侠随我去捉拿此人。”方文清转身对张玉昭行了一个大礼。
吴家人不能出去,如若设伏的话那他们都无法在宫家剑谱和自家人性命中做出正确的选择,那就只有让既不是吴家人,又尚且能自保的人去跟着方文清去悬崖捉拿贼人。
于情于理,似乎都说得通。
张玉昭没等宫望舒点头,就拱手道:“在下随方队长一同前往。”
在出门之际,张玉昭最后看了一眼宫望舒。
宫望舒对上了那一眼,便知道师弟一定是发觉了什么东西。
……
走下正殿后,天色已近傍晚,张玉昭一边跟着方文清下了阶梯,一边心中捋出了一条线。
做最糟糕的打算,那些打着宫阙万仞剑主意的人们,早已将吴家山院设为自己的瓮,如果真实这样,那就去想怎么打破吴家山院数以百人的护卫了。
他和方文清对过眼神后,方文清使出轻功跃起,整个人如同大雁一般执刀向东而去,而张玉昭深深吸了一口气后直接跑了起来。
轻功不好也有轻功不好的好处,他这次没有理会旁人怪异的眼光,而是全身心投入到了一个理念。
如果贼人上山一定不能用轻功跃出梧桐林,因为一但跃起便会被发现,只能悄然上山,而悄然上山就一定要有迹可循。
那么他们就有他们的上山方式,张玉昭用跑的跟上方文清,就能从四周岩石或是草丛发现踪迹。——毕竟他没有白白在青山待上十来年。
然而就算方文清已然落地,六名身着锁子甲的护卫同时现身在身前,张玉昭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地形能让人悄然上山不被护卫发现。
“贼人就在前方,东面悬崖没有逃生之处,此次必然无路可走。”其中一名护卫向方文清汇报。
方文清摸了摸络腮胡,转头看向张玉昭:“少侠意下如何?咱们是直接杀了此人还是要活捉回去?”
张玉昭却向前摆手走了两步背对着加上方文清七人,若有所思。
“少侠还请示下,以防贼人绝处逢生。”护卫跟着说道。
“那必然是活捉了。”张玉昭端详着此地生态。
近悬崖之处,必然数木就会稀少,地上灌木草丛就会突然变多,岩石面广。
这些都对得上。
但是!
他其实同方文清停下之时就注意到了六名护卫的脚下泥土,如果是追踪贼人那应该是在树林中追捕,就算有护卫使轻功,也不应该是这摸样。
张玉昭一路跟着跑来的,脚下泥土厚厚一层粘着。
六人脚下粘的泥土不多,大多都是鞋侧面有棕色磨痕,那就是说六人都是用轻功在梧桐林穿梭。
追人还能这样?轻功飞来飞去人家就算不回头都能听到踩到树枝的声音。你们还能把人逼在悬崖?
我看你们是想把我逼在悬崖。
张玉昭果断转身来不及拔剑,剑鞘和方文清的刀摩擦而过,划出一道道火花。
侧身拔剑,借住转身的力量,一剑劫风斩向方文清。
他不敢托大,当即一记劫风剑势而出,身形停下之时一名护卫拔刀之手当场落地。
谁知方文清竟然后退一步抓住一名护卫到身前,而他和另外五名护卫转瞬便跃上树枝之上。
“少侠这么快就发现了吗?”方文清拔出刀俯视着树下脸上沾着些许鲜血的少年,看都没看整捂着断手哀嚎的护卫。
张玉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无名书里的内功心法逐渐运作,剑指方文清:“你们根本没跟到贼人,此计,只是让我和师姐分开,逐一击破对吧?”
“是又如何?”方文清扫了一眼其他五人,纷纷拔刀。
张玉昭知道此次绝不能托大了,正如青龙所说,剑无杀意,迟早要吃亏。加上现在以一敌六甚至更多,他必须速战速决,他现在知道了方文清等护卫有问题,虽然还没有解局到头,但是这一步棋必须和师姐知会。
他,必须速战速决。
那贼人和方文清并不认识,而方文清却想要剑谱?
不,方文清只是这一局棋的一个子,而这个子的目的就是分离宫望舒和张玉昭逐个击破,那方文清对付张玉昭,那对付宫望舒的又是谁?
吴家山院?
打草惊蛇的贼人?
还是山下那一抹黑云。
万千思绪必须停下,就算再急也得先过了这一关。
他没有时间去回顾空义老和尚的是非对错了,如今他只有一条路。
握着剑,那就出剑。
他身上逐渐散发出白气,两肩开始发红,这是无名书里心法内功开始运作的表象,而他眼神逐渐平静,眼中不是六个人,而是六柄刀,斩断而去,仅此而已!
无心……
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