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把目光收回到画上,才看到纸上的一点墨,不由眉头微蹙:“都说孙小姐才华出众,不知这画可还有救?”
凌玥走上前看着画,拿起放在一旁的笔,随意的画了几笔。“这锦鲤一画,倒是让这画平添了几分生气,夜儿可真是好才情。”皇后抬起头,注视着凌玥,冷冷笑着。
凌玥把笔放回原处,拿洗画纸,毫不犹豫撕碎了。“大胆!这画本宫画了数日,即将完工,你为何要撕了它?”皇后勃然大怒。
“‘本宫’?师父看来很喜欢这个身份嘛不过师父别忘了,我是个杀手,杀手是不能容许半点错误的,再小的失误都可能毁灭一切。是了,师父早就不是杀手了。”
“你是在说教吗?”
“不敢,我只是给师父提个醒,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
“你大可放心。出去吧,本宫还要作画呢。”
凌玥步入御花园,望着眼前的景色,不由感慨:“这地方倒是挺美,四季如春,百花齐放。只是可惜了,是个牢笼,竟有人喜欢呆在这种地方。野兽再凶猛,到了是囚笼中,终究也没有什么战力了。”
“方天。那女子是何人?我怎么从未见过。”李琎戕身着玄色蟒袍立在离凌玥不远的地方。
“殿下当然没见过,那是平南王的女儿,今日初次进宫,来拜见皇后娘娘的。”方天一脸谄媚。
“平南王不就只有一个儿子吗,怎么又多了个女儿?还这么大,这看着也有十五六岁了,他藏的倒是够深啊!”琎戕直勾勾地盯着凌玥。
“哎呦,我说殿下呀,这不就是前两天平南王刚收的那个义女嘛。除了她,这天下还有谁能让百花暗淡呀!”
“原来是她,走,去看看。”
凌玥瞥见不远处朝自己走来的人,便转身往回走,准备出宫,毕竟自己此次入宫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并不想多招惹是非,可惜还是被追上了。
“孙小姐请留步。”
凌玥转头看着来者,这人与琎恺有六七分想像,心中便了然了:“太子?”
“放肆!既知是太子为何不下跪行礼!”
“你再说一遍?”凌玥挑衅地看着方天,杀气扑面而去,吓得方天直接跪在了地上。
“孙小姐如天仙般的人儿,自是上天的宠儿怎可拜我等凡夫俗子,仙妹妹觉得呢?”琎戕冲着凌玥讨好地一拜。
凌玥莞尔一笑:“太子哥哥抬爱了。不过凌玥出来已经好长时间了,再不回去,爹娘要担心了,今日怕是不能与太子哥哥长谈了。那凌玥就先告辞了。”说完转身就跑,心到:太恶心了。
“仙妹妹!仙妹妹!”对太子的呼喊,凌玥完全不理,直冲出宫,冲回平南王府。
“姐姐你回来啦!怎么一身汗呀?是被狗追了?”沐雪惊呼道。
“你傻了吧,以姐姐的武功,哪条狗追的住?”莲儿不由翻了个白眼。
凌玥笑到:“沐雪说的也不算错,待会儿追来了,记得把他拦下来。好了,去准备洗澡水吧,我要沐浴更衣。”
“天啊!莲儿姐姐,我没听错吧,那是什么狗呀,居然还能追过来?这鼻子也太灵了吧!”沐雪惊叹到。
莲儿看着外面追来的人:“估计就是那个了。在姐姐眼里,那种都是狗。走吧,把门关了,别理他,谅他也不敢闯平南王府。”
沐雪无辜地看着莲儿:“真的不要紧吗?我看着他长的有点像太子啊。”
“太子?那他可有的受了。”莲儿不由笑出了声,她可还记着自家姐姐与太子妃的孽缘呢,这会儿又招惹上了太子,自家姐姐与太子府可真有缘。
打发走了太子,二人便帮凌玥准备沐浴用的水。凌玥禀退众人,踏入浴桶,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眼中却是入骨的寒意:“呵,你是想借我除了太子,看来这朝堂与后宫还真是不一般的有趣。师父啊师父,我当年果然还是太嫩了,竟然没发现你有如此深的心机,一步一步入了你的局。”
“堂主。”离陌出现在屏风后。
“你来了,有什么事?说吧。”离陌与凌玥之间隔着几面屏风,室内氤氲透过屏风,带着女子的芳香,水洒在玉肌上,发出悦耳的轻响,离陌不禁面对屏风出了神。
“离陌,你不是有事要说吗?”凌玥不知何时已穿好了衣服,半干的秀发散在身后,抬起头注视着离陌。虽然离陌比凌玥,高出一个头有余,可气势上离陌却是远远不及,纵使他是夜杀手堂中的紫杀之首。
“禀堂主,这是齐军的军营分布图和运粮线路图。”凌玥接过两张纸仔细看了一遍后,又还到离陌手中,“拿去给离阡。”
离陌应声退下,凌玥跪坐在桌前:“来人,把东西拿下去吧。”
之后的日子似乎过得快了不少,由于太子成天变着花样来唠扰凌玥,总算不让人觉得度日如年了,转瞬便到了十月底。
“凌玥姐姐,太子又送东西来了!”沐雪从外面跑进来,手里还捧着木盒子。
“拿去典当了,把钱送去西城给贫民发了。”凌玥淡淡地说到。
“哦,不过姐姐,太子每次送来的东西,你看都不看一眼就当了,太子心里会不舒服的。怎么说你也留下一两只呀,太子毕竟是一国储君,你老这样不太好吧?”沐雪嘟囔到。
“连投其所好都不会,这些金银玉石,在我眼里分文不值,倒不如当了,就当我劫富济贫了。你们要是有看得上的,就留下好了。我想他应该送不了多久了,整个太子府都快被他搬空了吧。”凌玥淡笑着摇了摇头,继续抚琴,弹着四个月不变的曲子。
“莲儿姐姐,你说太子的一片心意,凌玥姐姐怎么就看不到呢?”沐雪当完东西,一脸无奈地问莲儿。
“她哪是看不明白,她是看的太明白,所以才会这样吧。姐姐什么都好,可就是太聪明又太冷淡了。我总感觉姐姐知道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姐姐总给我一种很神秘的感觉,但这种神秘的感觉让我感到很不安。”莲儿叹了口气。
“莲儿姐姐,你打小就和凌玥姐姐一起长大,跟我说说凌玥姐姐当年是什么样的。”沐雪满眼星星地望着莲儿。
“我们初遇那年,我才三岁,姐姐五岁。五年后,姐姐坐上了花魁之位,可却消失了三年。三年之中,杳无音讯,除了每年的正月十五会回来一趟,就再也不见人影。三年后,人是回来了,却好像变了一个人,再无稚气,只有无尽的冰凉。”莲儿慢慢馅入回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