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终于逃出这个笼子了,阿霾。”
半夜,小巷里,一个男孩背着一个男孩,狼狈地跑着,两人看了看身后,发现没什么情况,这时候背人的男孩松了一口气,脚步减缓,话是背上的男孩说的。
背人的男孩看上去十二三岁的样子,一头黑发,却长着一双碧眼,而被背着的男孩是一副纯种东方人模样,腿部受伤,看上去只有六七岁的样子。“他们应该不会再追来了,你先在这里,我去帮你找药,你等我。”大男孩把小男孩靠墙放在了地上,便撒腿就跑。
“阿霾……”
“你好好待着,你放心,他们的研究成果,都在咱这。而想要找到咱,还需要一定时间,我们把第二研究所给弄炸了,他们烂摊子还来不及收呢,而且,又不是只有咱跑了出来,放心吧,你不是还记得名单么,嗯?念一遍?”
“天眼,角牛,艾默丝,白疏影,音谛……还有阿火。”小男孩念出了一串名字,又偏过头,黑漆漆圆溜溜的眼睛紧张地看着大男孩。
“这都是我们那一层的吧,更别提下层还有你不认识的,就他们就够那些家伙喝好几壶的了,安啦,好好待着吧。”大男孩摸了摸小男孩的头。
“嗯嗯,他们要是敢来,我也会让他们喝好几壶的!”小男孩握紧拳头,有样学样。
“哈哈,走啦。”大男孩刮了刮小男孩的鼻子,然后转身离去,小男孩伸了伸手,又缩了回去。
……
“啊啊啊啊,这么晚了回去一定会被爸妈骂了啊!大晚上的好可怕好可怕,电视里都说晚上鬼怪会出来,千万别被我碰上了啊……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别找我啊,我肉不好吃……哎哟!什么东西!?妖怪大哥?别吃我我把东西都给你。”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在路边一路小跑,由于没有路灯,女孩出于害怕紧闭双眼,同时自言自语给自己壮胆,却不曾想路边小巷突然冲出一道身影,两人同时摔倒,倒地后女孩紧闭双眼,拿着一个包挡在自己脸上。
“卧槽?什么东西。”被撞懵的男孩捂了捂头,粗口脱口而出。
“啊啊啊啊原来不是妖怪啊,幸好……”女孩听到是一个男孩的声音,又张开双眼确认对方只是一个男孩,就松了一口气,“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伤到哪里吧,我这里有纱布,还有一些外伤药,你要不要?”女孩一脸歉意。
“纱布?外伤药?我需要是需要……只不过你一个小女孩身上怎么尽是这些玩意儿?”男孩小小的眼睛,大大的疑惑。
“啊?”女孩被问得猝不及防,“我……我爸是医生,我又经常犯迷糊,经常会受点小伤,所以我爸就让我随身带着……你要么?你要就拿着,对不起了……唔,我要尽快回去了,你知道嘛,我妈妈是警察,可凶了,回去晚了可要挨抽哒!”女孩把药递给男孩,起身就要走。
见状,男孩也没拦着,接过药,便转身回走,“你知道么,你是我遇见过的,最好的人类。”丢下这句话,男孩便向小巷奔去。
“咦。”
……
“嗬……嗬……该死,还是被发现了,没想到这次轮到我了……”男孩捂着带伤的右臂,一瘸一瘸地向前走着。“还好,躲过一劫。”
几分钟前,小男孩的话依旧回荡在耳边,“阿霾,快逃,我来拖住他们,你知道我的病症,他们再怎么也只是普通人,害怕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抓得住我。”“可是……”“没关系的,上次只是因为距离太远了,我才会挨枪子儿哒,这次近距离偷袭,可是我占据主动,该跑的是他们,而且想跑还跑不了。”小男孩眨了眨眼。
“呼……呼……还挺疼。”男孩突然脑子里浮现一个女孩的身影,又摇了摇头,也许其它人也一样吧,捂着右臂,恰逢天空下着暴雨,雨点打在他的伤口处,他紧咬着牙忍受着。
这时他看到前方的有一个乞丐正在乞讨,乞丐的下半身是拖在地上的,而且右脚是空着的,在雨夜乞讨,乞讨的碗一晃一晃的,路边的行人却无人回应。“呼,看来是我太天真了,他们对待自己的同类尚且如此,更别提像我这样的……恶魔了。”男孩失血过多,终于无力地瘫倒在地。
男孩低着头,而打在他身上的雨点却在逐渐减少,最后只剩下了“哒哒”的雨声,把狂风骤雨阻挡在外,“是……你?”男孩抬头,女孩正关切地看着他,“怎么弄成了这样?走,我带你去医院!你等我,旁边有公用电话亭!”说完把伞塞进男孩怀里,而男孩却一把拉住女孩的裤脚,“别……我不去医院,他们要抓我,我不去医院,我不要。”男孩含糊不清地哀求道。
“可是,你这样怎么行?放心吧,我爸很好的。”于是又要走。“别……不要……不要。”男孩祈求地望着她,女孩叹了一口气,“好吧,我扶你去一个可以避雨的地方,给你包扎。”
“谢……谢谢。”
……
“呐,这东西是我爸总是跟我说的,叫什么来着,我忘了,反正补血,来,吃点。还有这个和这个,都说什么,滋阴补阳,我也不懂,反正吃就完事了,还有这个,嗯……反正你吃了就会好哒。”女孩从包里掏出一堆东西。
“怎么这么奇怪啊……”男孩将信将疑,又看了看自己的右臂和左腿,眼皮不禁跳了跳,“话说,你这种包扎法确实是你爸教你的吗?怎么总感觉哪里不对啊?”
“哈哈,那可不是我爸教的,那是我妈教的,”话音刚落男孩猛呛了一口口水,差点喷出来,“我妈说这是蝴蝶结,系的紧,又容易解开,我怕你到时候换药难解,系太紧伤口又不透气,所以我就这样系了。”
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所以说,这就是你蝴蝶结系的比包扎面积还大的理由!?男孩不断腹诽着。
“好啦,我要回去啦,对了,上次走的太匆忙,还没来得及问你叫什么呢,你叫什么名字啊?”女孩微笑道。
“……叫我葬吧。”男孩想了想,对女孩如是说。
“葬?好奇怪的名字,这只是你小名吧,”
“那么,再会了,葬。我叫……”
“你呀,可能不知道你救了个什么东西,也许是救了一个魔鬼啊。”男孩挣扎起身。
“你先别动,这地方淋不到雨,你好好待着,什么魔鬼啊恶魔啊,这些都是假的东西,还记得我们相遇的那一天么,我啊,就是看了那些东西,吓得要死呢!”女孩一边说,一边比划着。
“哈哈哈哈。”
……
记忆回溯到女孩的姓名,似乎被消了音,医生只记得她嘴巴似乎在蠕动,却不记得她在说什么,记忆中女孩的脸似乎也隔了一层迷雾,模糊不清。警察母亲,颜警官,啧,她姓颜吗?不对,那是她母亲的姓,她……到底说了什么!?医生低着头,伸出手,似乎想要把一切捋清,可是任他怎么想着触碰,手就像伸进了层层迷雾,始终触碰不到那个名字和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