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土地上的雨带着苦涩的味道,纣包扎完了伤口,其间塔里热心的提供了救助的物品。天色也完全黑了,狮子的肉卓他们没有机会品尝,纣在眼泪树下挖了个坑,将狮王埋了下去,幸好身为商人的塔里随身携带着充足的食物,卓在树下躲避雨水升起篝火,众人饱餐一顿后围坐在篝火前,大家都沉默着,似乎在等着纣开口。
终于,当象征着灵的明星高悬之时,纣盘腿坐下,缓缓解开背上的兽皮,放在腿上用手轻抚,眼眸中透露出他陷入了对往昔的追忆。卓有着许多的问题,但却又不知从何说。
“我累了,先休歇了。”纣说完便靠在了眼泪树上,然后缓缓闭上了眼。
卓和凌显得过于年轻不知如何打破沉默,而塔里看上去一副若有所思地样子。
“我来自于胡灵的部落。在那里我们在荒漠中觅食,在风沙中历练,我们居住在沙漠之下,沙砾会告诉我们所有的消息和变迁。“塔里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们…我们来自鹰灵的部落。“卓想了想还是开口了。
“哪一个鹰灵的部落?难道是那个…”
“嗯。“虽然有着不止一个鹰灵的部落,但卓看着塔里略显震惊的神情,明白他也知晓了那一场对于卓和凌来说充满伤痛的事情。
“灵庇护者你们。那你们现在打算前往何处?”塔里继续问道。
“我们准备去寻求’牛’部族的帮助。”
“那你们得快一点了,’牛’部族好像现在也不稳定,据说他们内部有了分歧,有的人想要与’鸦’战斗,有的人则想要迁移,躲避’鸦’的部族威胁。”
卓皱起了眉头。这对于他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
“为何抵御侵袭还要抉择,‘牛’的部族不是向往着和平吗?“凌抢先开口,他的神情有着不解。
“和平……安定可以带来和平,战争也可以。积水能汇聚成湖泊,而洪水所裹挟而来的巨浪也会形成湖泊。“塔里惋惜地说到,”‘牛’渴望的是和平,无论怎样的和平他们都可以接受,所以老者和年轻人们有着巨大的分歧,或许你们可以让他们决心抵御’鸦’,毕竟你们的部族和他们的部族一直交好。“
“’牛’和所有的部族都交好,他们从不在意对方的身份,这意味着他们不会去帮助你们,不会去帮助任何部族。”背靠着树闭着眼的纣开口说道。
塔里从骆驼背后的包裹中拿出了一支笛子,细长的木笛,在尾部雕刻着盘旋的一条蛇以及一个飞扑的鹰。
“这是你们鹰灵部族的鹰笛,你们应该还未来得及拿到,只有成年通过历练者举办仪式才会获得,我从其他的鹰灵部族中购得的,就交由你们吧。“塔里对着卓说到。
“我们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换取。”卓开口,他完成过成年仪式,但是之后的仪式却未来得及举办,他便离开了部族和他的弟弟一起去寻求’牛’部族的帮助了。
“没有关系的,算是我对于你们的帮助。”塔里说到,不知道为什么,塔里的神情透露出些许的无奈。
“谢谢,愿灵庇佑着你。”
“愿灵庇佑着你。”
篝火又一次陷入了沉默,每个人,至少看上去,每个人都有着心事,纣依旧靠着树休息,卓皱着眉头思索着什么,而凌看上去并不开心,甚至眉眼间有着些许的愤怒。塔里接替了卓往篝火中塞着树条木枝,边上的骆驼喀什哼哧着,沙鼠吱吱作响,手里好像拿着什么坚果。
天空微亮。三人继续前往’牛’的部族,卓不愿去想最坏的事情发生,他想要继续前进,所以在心底里给了自己一个目标。塔里和他们分开了,简单的告别,留了些许食物,他就离开了这里,往着更东边前进。
几日后,更东边,一个骑着单峰骆驼,肩上坐着只沙鼠的白袍人慢慢来到了几个兽皮搭建的帐篷营地处。
“塔里,西边找到了吗?”另一个白袍人看到骑着骆驼的人走来问道。
“没看到,鲁丝。“塔里回道。
“你有仔细搜索过吗,’鸦’部族的人说大致方向应该就在西边。“
“我都找过了,没有看见。“说完塔里就下了骆驼朝着一个帐篷处走去。
“等等。“一个老者从鲁丝背后的帐篷中走了出来。
他穿着黑色的袍子,佝偻着身形看上去有些驼背,他将头上的兜帽放下。露出猩红色的眼珠,他直勾勾的盯着塔里说道:“你有看见过这两个人吗?”
老者的手中拿着一张兽皮纸,上面描绘着两个年轻的男子,一个十八岁左右,另一个更为年轻,皮纸边上还描写着:琥珀色眼睛,黑褐色头发……鹰部族的幸存者,有着双翼的血脉,尽快除去……卷轴的最后镌刻了一只黑色的有着猩红眼球的鸟兽,嘴里啃食着血肉。
塔里不自觉地盯住了那双眼睛。他回忆起了自己曾经被杀死的父母,脑海中充斥着的痛苦让他不得不紧紧抱住自己的头,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嘴,他感觉自己好像在说什么,但是他的脑海中只有无边的痛苦,殷红的血液,破碎的亲人和那一个个骑着骆驼的白袍的家伙们。
一切都安静了下来,鲁丝看着塔里到最后嘴里只吐露出痛苦的呜咽,他亲手帮助了塔里解脱了痛苦,是的,鲁丝心底是不忍心的,他收束住了塔里的骆驼,但是他没在意的是,那只小沙鼠珀,乘着刚刚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黑袍的老者转身离开,沙坡之后是密密麻麻的身着黑袍的士卒,他走到一个拿着短弓背后镌刻着’鸦’的黑袍人身前,叮嘱了几句。
三分过后,五十个黑袍士卒跟随着一个提着短弓的男人,他们乘着骆驼朝着北边疾驰而去。
西边,刚与塔里分离后。
“你们知道胡灵部落除了走商还做什么吗?”纣走在荒漠上,对着卓和凌说到,”他们和强者做生意,对于弱者,他们劫掠旅人和抢劫村庄。没有比他们更残酷的部族,他们杀死年长者,留下孩童最为部族的延续,作为胡灵的延续,对了,胡灵就是无情的沙漠之灵。”